慕千君在镇口茶棚喝了碗粗茶，付钱时指尖微顿——茶棚角落那桌客人，半个时辰前她在山道上见过。
她不动声色地喝完茶，牵马入镇。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客栈、酒肆、布庄、铁匠铺依次排开。她在镇中绕了两圈，最后拐进一条僻静的死胡同。
巷子很窄，两侧是高耸的青砖墙，墙头爬满枯藤。巷尾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散发出一股霉味。
慕千君在巷中停下脚步，背对着巷口，忽然开口，声音在窄巷中格外清晰：
慕千君“跟了这么久，不出来聊聊吗？”
静默片刻。
墙头传来一声轻笑，苏昌河翻身跃下，轻飘飘落在她身后三丈处。
他嘴里叼着根细竹签，双手抱胸倚在墙上，一副“被你发现了”的坦然模样。
苏昌河“哟，真不好意思，”
他笑嘻嘻道，
苏昌河“我也发现了你的秘密。”
慕千君缓缓转身。
暮色从巷口斜射进来，将她半边身子镀上金边，另半边则隐在阴影中。她看着苏昌河，眼中带着一丝玩味。
不怕他发现，就怕他不发现。主动靠近的小比格，玩起来才有意思。
面上平静无波：
慕千君“我要去天启城，你要去吗？”
苏昌河吐出嘴里的竹签，竹签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精准地落入墙角的竹筐。
他站直身体，摊手笑道：
苏昌河“我也想去啊！可是我的任务没有人帮我完成。”
他话里带着试探，眼睛却紧盯着慕千君的表情。
慕千君笑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支细小的竹筒，拔掉塞子，一道紫色烟花冲天而起，在暮色中炸开一朵小小的紫荆花图案。
不过盏茶功夫，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掠入巷中，单膝跪地：
路人“教主。”
来人正是文谦。他换了身寻常布衣，看起来就像个普通账房先生。
慕千君看向苏昌河：
慕千君“把你的订单拿给他。”
苏昌河眼中闪过震惊，但很快化作更深的探究。
他从怀中取出那三面木牌和对应的卷轴，递给文谦。文谦双手接过，看也不看便收入袖中，躬身退后，转眼消失在巷口。
小巷重归寂静。
苏昌河盯着慕千君，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后槽牙，笑了：这女人竟然是拜月教的教主……
拜月教——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之一。
明面上经营茶楼、药铺、乐坊，暗地里却网罗了无数奇人异士，情报网络遍布天下。
有人说他们是前朝遗民，有人说他们是海外仙岛来客，但谁也说不清拜月教的真正目的。
而她，竟然是拜月教的教主。
苏昌河“你入暗河是为了什么？”
苏昌河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白晓生：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吃暗河的饭呗！
慕千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转身牵过马匹，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昌河：
慕千君“走不走？”
苏昌河看着马背上那个身影。
暮色中，她的轮廓有些模糊，只有发髻间那支铁骨发簪的紫玉在余晖中泛着微光。
他忽然咧嘴笑了，那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
苏昌河“好！”
不用自己干活，就能拿到钱的感觉真好！
他吹了声口哨，很快，他那匹黑马从巷口小跑进来。苏昌河翻身上马，与慕千君并肩而立。
苏昌河“去天启？”
慕千君“去天启。”
两骑驰出小巷，踏碎一地暮光，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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