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暗河传19

暮色四合时，两人在官道旁的一处密林边勒马。

林深树密，一条清澈溪流穿林而过，在乱石间溅起细碎水声。

慕千君“今夜在此歇息。”

慕千君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地卸下行囊，

慕千君“明日午时前应能抵达下个城镇。”

苏昌河环顾四周。

此地背靠山壁，前有溪流，视野开阔又易守难攻，是个极好的露宿地点。

他挑眉看向慕千君：

苏昌河“你常在外夜宿？”

慕千君“偶尔。”

慕千君简短回应，已开始捡拾干柴。

苏昌河也没闲着，将两匹马拴在溪边吃草，又从马鞍袋里取出毡布铺在干燥处。

等他忙完这些，慕千君已生起了火。火堆不大，但柴火架得精巧，火苗稳定地舔舐着空气，驱散夜晚的寒意。

慕千君“我去抓鱼。”

慕千君起身走向溪边。

苏昌河靠在树下，看着她挽起袖口，露出白皙纤长的手臂。

她没用什么工具，只是静静地站在溪边，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水面。

忽然，她指尖微动，几点寒星没入水中——是细如牛毛的银针。片刻后，两条肥美的溪鱼翻着肚皮浮上水面。

苏昌河“好手法。”

苏昌河赞道。

慕千君拎着鱼回来，就着溪水清理干净，用削尖的树枝串好，架在火上烤。

她又从行囊中取出那个熟悉的油纸包，小心地撒了些粉末在鱼身上。

苏昌河鼻子动了动，那香气勾得他腹中馋虫直叫。他蹭到火堆旁坐下，眼巴巴盯着渐渐变得金黄酥脆的烤鱼。

苏昌河“五十两的调料，果然不同凡响。”

他调侃道。

慕千君瞥他一眼：

慕千君“想蹭吃？”

苏昌河“什么叫蹭？”

苏昌河理直气壮，

苏昌河“我那三张订单的报酬，可都进了你的口袋。吃你两条鱼怎么了？”

慕千君轻笑，将其中一条烤得恰到好处的鱼递给他。

苏昌河接过，也不怕烫，吹了吹便咬下一大口。鱼肉鲜嫩，外皮焦香，混合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料味道，确实美味。

苏昌河“你这调料……”

他咀嚼着，含糊道，

苏昌河“真的加了天山雪莲？”

慕千君“你猜。”

慕千君慢条斯理地撕着另一条鱼的肉，动作优雅得像在品鉴珍馐。

苏昌河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了：

苏昌河“我猜没有。慕千君，你这人嘴里没几句真话。”

慕千君“彼此彼此。”

慕千君抬眼，火光在她眸中跳动，

慕千君“苏公子不也藏着掖着不少事？”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又各自移开。林间只剩柴火噼啪声和溪水流淌声。

苏昌河吃完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少了些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少年气。

他忽然问：

苏昌河“你去天启做什么？”

慕千君“办事。”

慕千君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

苏昌河“我也是。”

苏昌河学着她的语气。

两人同时沉默，然后同时笑出声。这笑声打破了林间某种微妙的氛围。

苏昌河“我说，”

苏昌河往后一靠，枕着手臂望天，

苏昌河“你这拜月教主当得可真够闲的。放着偌大个组织不管，跑来暗河当杀手，现在还跑去天启‘办事’。”

慕千君将鱼骨扔进火堆，看着它们迅速焦黑：

慕千君“拜月教自有其运转之道，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盯着。倒是你……”

她侧头看他：

慕千君“这么关心我的事，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