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极为明艳的脸
眉不画而黛，弯弯的像远山含黛；唇不点而朱，艳艳的像枝头熟透的樱桃
一双杏眼亮得惊人，眼波流转间，像是有漫天星光坠落其中，熠熠生辉
最妙的是她左颊那个浅浅的梨涡，不笑时若隐若现，笑起来时深深陷下去，平添了几分娇憨灵动
饶是陆江来此刻脑子一团乱麻，也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声：好个绝色女子
他只看了一眼，便心头警铃大作，慌忙垂下眼帘
这般直勾勾地盯着闺阁女子瞧，实在是失礼至极，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宁宴听见他这般拘谨守礼的模样，反倒来了兴致
她“啪”地一声落下棋子，白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随即站起身，鹅黄色的裙摆像花瓣似的散开，步步生莲地走到陆江来面前
她不说话，只微微歪着脑袋，绕着陆江来慢悠悠地踱步，那双杏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那眼神直白得很，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品评，活像在鉴赏一件刚到手的稀罕玩意儿
只是那目光太过灼热，陆江来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子悄悄爬上一层薄红，却又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她打量
他甚至能闻到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像是茉莉混着清冽的茶香，不浓不烈，却幽幽地往鼻子里钻，勾得人心头发痒
终于，宁宴听在他面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
她仰着小脸，那双明澈的杏眼直勾勾地望进陆江来低垂的眼眸里，红唇轻启，问出了一句让陆江来措手不及的话
宁宴听“你觉得，我漂亮吗？”
陆江来彻底愣住了，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设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
恩人询问他的身份伤势，或是安排他的去处，却万万没想到，对方开口竟是这么个直白又大胆的问题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漂亮”吧，未免太过轻浮；说“不漂亮”吧，那纯属睁眼说瞎话；沉默不语，又显得格外无礼
几秒钟的功夫，他额角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更白了几分
见他这般窘迫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宁宴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左颊的梨涡深深陷下去，明艳动人
只是那双笑弯的杏眼里，却没什么真真切切的笑意，反而闪过一丝狡黠的促狭，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
宁宴听“算了算了，不逗你了”
她摆摆手，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的洒脱，半点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
宁宴听“我知道我这模样，就算算不上倾国倾城，也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看”
她说着，转身坐回棋桌旁，随手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指尖划过冰凉的棋子，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火气
宁宴听“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么问呢，其实是我前些天刚干了件‘泼妇’才干的事儿——把人府邸的门匾给砸了个稀巴烂！”
陆江来挑了挑眉，没吭声，心里却越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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