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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断刃鸣》

凹凸世界赞德刀子文

《断刃鸣》

赞德第一次觉得骑士圣殿的穹顶像口倒扣的棺材,是在菲利斯的剑第三次被他挑飞时。

晨雾裹着银兰草的冷香漫进演武场,少年的双剑在晨光里划出刁钻的弧,铁环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燕。菲利斯拄着断成两截的木剑喘气,花白的眉毛拧成绳,喉间的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戾气太重!骑士出剑要守心,不是像你这样往死里搏!”

“守心能挡得住暗能侵蚀吗?”赞德收剑回鞘,金属相击的脆响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是说,等敌人把剑插进您心口时,再跟他讲骑士道?”

菲利斯的脸瞬间涨红,却不是气的——旧伤引发的咳嗽让他弯下腰,指节死死攥着木剑残骸,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洇出细小的红痕。赞德看着那抹红,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转身时故意踩碎了脚边的木剑碎片。

那时他还不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会像淬毒的刺,在日后每个午夜扎进骨头缝里。

三个月后,圣殿来了个新学徒。

林檎抱着剑跪在菲利斯面前时,发梢还沾着城外的晨露,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弟子愿追随师父,以骑士之名守护圣殿。”她抬头时,睫毛上的水珠恰好滴落,砸在骑士徽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赞德靠在门柱上磨剑,听见菲利斯难得温和的声音:“从基础剑法开始吧,让你师兄带你。”

“师兄?”林檎怯生生地转头,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可是那位……”

“废什么话。”赞德把磨好的剑扔过去,剑柄擦着她耳边钉进柱上,“跟不上就滚。”

林檎的脸白了,却没哭,只是咬着唇拔下剑,笨拙地摆出起势姿势。晨光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像幅精心描摹的画——赞德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站在菲利斯面前,连剑都握不稳,却梗着脖子说要成为最强骑士。

那时的菲利斯,眼里有光。

变故是从圣典失窃开始的。

保管圣典的密室有三道结界,钥匙只有菲利斯和赞德各持一枚。可当菲利斯发现圣典消失时,结界完好无损,赞德的钥匙却插在锁孔里,旁边还散落着他惯用的剑穗。

“不是我。”赞德站在审判厅中央,看着高座上的菲利斯,老人的手在发抖,“昨夜我在城外巡查,有巡逻骑士可以作证。”

“巡逻队说没见过你。”执事长老把一卷证词拍在案上,纸页上的指印红得刺眼,“林檎说,前夜看见你在密室周围徘徊。”

赞德猛地转头,林檎缩在菲利斯身后,眼眶红得像兔子:“师兄……我、我只是怕你出事……”

“够了。”菲利斯的声音比冰还冷,“赞德,你可知擅动圣典是重罪?”

“我说了不是我!”赞德的双剑在鞘里嗡鸣,“她在撒谎!她前日借我的剑穗去修补,还回来时就少了颗珠子!”

“师兄怎能这么说……”林檎突然跪下去,肩膀抖得厉害,“我只是……只是觉得师兄的剑穗好看……”

菲利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光彻底灭了:“禁足三个月,抄写骑士守则百遍。”

赞德盯着菲利斯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笑了。他拔刀斩断自己的骑士徽章,金属碎片溅在林檎脚边:“这破地方,谁稀罕待。”

他转身走出审判厅时,听见林檎带着哭腔的声音:“师父,您别生师兄的气,他只是……”

后面的话被关门声吞没。城外的风灌进领口,带着深秋的寒意,赞德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菲利斯第一次教他握剑时,拍过的温度。

那之后,麻烦像附骨之疽。

林檎总在“恰当”的时候出事:练剑时被赞德“误伤”,送药时被他“推倒”,甚至连菲利斯养的雪隼,都在他经过鸟笼时“意外”摔断了翅膀。

每次菲利斯问起,林檎都咬着唇摇头,最后却总有人“恰好”看见赞德的“恶行”。惩罚从禁足变成罚跪,从抄书变成去冰封的后山凿冰——那里是圣殿用来压制暗能的禁地,寒气能冻裂元力。

赞德跪在冰面上时,总能听见林檎在远处和小骑士们说话:“师兄他……只是心情不好,你们别怪他。”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拂过刀尖。

他凿冰的手冻得发紫,却不觉得冷。真正冻进骨头里的,是某个雪夜,他撞见林檎偷偷往菲利斯的药里加东西,而菲利斯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原来不是老眼昏花,只是不愿信。

被赶出圣殿那天,雪下得很大。

林檎“发现”自己的佩剑上沾了暗能,而那柄剑,前夜刚被赞德借去演练新招。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勾结魔族,连菲利斯都沉默了。

“师父。”赞德解下骑士徽章,放在菲利斯脚边,“您信吗?”

菲利斯的咳嗽声淹没在风雪里,过了很久才说:“圣殿容不下叛徒。”

赞德笑了,笑出了眼泪。他转身踏入风雪时,听见身后林檎的声音:“师兄……外面危险……”

他没回头。有些路,一旦踏上,就不能回头——就像菲利斯当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被暗能吞噬,却只能握紧剑。

三年后,赞德在黑市接到个任务。

雇主给的画像上,少年有着耀眼的金发,蓝绿色的眼睛像极了圣殿的琉璃窗。备注栏写着:带回活的,赏格翻倍。

“安迷修……”赞德摩挲着画像上的名字,指尖的茧子蹭过少年的笑脸,“菲利斯倒是会捡。”

他最终没接任务,却在少年被追杀时,一箭射穿了刺客的喉咙。安迷修举着凝晶流焱冲过来,剑尖直指他心口:“你是谁?”

“路过的。”赞德吹了声口哨,转身要走,却被少年缠住。蓝绿色的元力撞在他的箭上,发出清脆的响。

“你用的是圣殿剑法!”安迷修的眼睛亮得惊人,“你认识我师父?”

赞德的动作顿了顿,箭尖突然转向,挑飞他的剑:“再缠就杀了你。”

他消失在巷口时,听见安迷修在身后喊:“我叫安迷修!你到底是谁?”

风声里,他捏碎了手里的箭——那箭杆上,刻着菲利斯教他刻的第一个符文。

菲利斯的死讯传来时,赞德正在给新铸的箭淬毒。

消息说,老骑士是在压制暗能暴走时力竭而亡,临终前把圣殿和诅咒都传给了安迷修。赞德淬毒的手一抖,毒液溅在手腕上,蚀出个血洞。

他没回去。只是在每个月圆夜,站在圣殿城外的山岗上,看着那片熟悉的灯火。他知道安迷修在承受什么——那种诅咒会啃噬元力,让骨头缝都疼,就像当年他在冰封后山凿冰时一样。

直到那天,他成了X天使。

神使的裁决之刃冰冷刺骨,比后山的寒冰更甚。他穿着绣着黑翼的长袍,站在凹凸大赛的观礼台上,看着安迷修举着凝晶流焱冲过终点线,少年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极了年轻时的菲利斯。

“圣殿骑士的叛徒。”安迷修的剑抵在他咽喉时,声音在发抖,“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赞德偏头避开剑尖,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诅咒纹路:“管好你的诅咒,菜鸟。别死得太早。”

他看见安迷修眼里的恨意,像团火。可那火下面,藏着和菲利斯一样的固执——赞德突然想起林檎的下场,那个总爱装可怜的少女,最终在暗能失控时被菲利斯亲手斩杀。

原来菲利斯什么都知道。

诅咒彻底爆发那晚,赞德潜入安迷修的帐篷时,少年正蜷缩在睡袋里抽搐。月光透过帆布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诅咒的黑雾从皮肤下渗出,像无数条小蛇。

赞德蹲下身,指尖悬在他眉心。禁术的符文在掌心流转,烫得像火——这是他用三年时间从古籍里找到的法子,能将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代价是承受双倍的侵蚀。

“傻小子。”他低声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跟你师父一样,倔得要死。”

指尖落下时,安迷修闷哼了一声,却没醒。诅咒的黑雾像找到了出口,疯狂地涌向赞德的掌心,钻进他的经脉。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赞德咬着牙没出声,只是看着安迷修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一点点恢复血色。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赞德踉跄着起身。他最后看了眼安迷修,少年睡得很沉,嘴角甚至带着笑。

真好啊。他想。不用再像他一样,背着一身骂名,走在没有光的路上。

诅咒失控那天,凹凸大赛的赛场正飘着雨。

黑色的暗能从赞德体内炸开,像朵盛开的毒花。他看着那些被暗能吞噬的参赛者,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拉扯——他想起来了,圣典是林檎偷的,剑穗是她故意留下的,菲利斯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活下去”,而他给安迷修的那瓶“伤药”,其实是压制诅咒的解药。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只是懒得说。

“赞德!”

安迷修的声音穿透雨幕。赞德抬头,看见少年举着剑冲过来,蓝绿色的元力劈开暗能,像道撕裂黑夜的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里的诅咒纹路正疯狂蔓延,和记忆里菲利斯临终前的样子重叠。

“安迷修……”赞德想说什么,喉咙却被血堵住。

这时,一道红光破空而来。

艾比的天使之箭带着破空声,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雨停了。

赞德低头看着胸口的箭,鲜血混着雨水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暗能失去控制,开始疯狂反噬,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像被戳破的沙漏。

他看见安迷修扑过来,眼里的恨意碎了,只剩下惊恐和……茫然?

“哭什么……”赞德想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手却重得抬不起来,“我可是……叛徒啊……”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晨雾弥漫的演武场。菲利斯站在晨光里,手里拿着断成两截的木剑,咳嗽声里带着笑意:“臭小子,再来!”

这一次,他想好好接招。

金色的记忆碎片从赞德体内涌出时,安迷修正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那些碎片像流动的光,拼凑出被掩埋的真相:林檎偷换钥匙的阴狠,菲利斯在审判厅后独自垂泪的背影,赞德在冰封后山刻下的“悔”字,他每次偷偷给安迷修送药时的犹豫,还有那个月圆之夜,他转移诅咒时紧咬的牙关……最后定格的,是菲利斯临终前,对守在床边的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别告诉他,让他……好好做个骑士。”

安迷修的手抖得厉害,那些碎片撞进眼里,烫得生疼。他想起每次见面时赞德的冷漠,想起自己喊他“叛徒”时对方的沉默,想起昨夜消失的诅咒……原来所有的刻薄都是伪装,所有的沉默都是守护。

那个被他唾弃、被他敌视、被他视为耻辱的人,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替他扛着本该由他背负的一切。

“师兄……”安迷修的声音碎得像玻璃碴,眼泪砸在赞德冰冷的脸上,“你混蛋……你怎么能……”

没有回应。只有风穿过赛场的呜咽,像谁在无声地哭泣。

安迷修把脸埋在赞德的颈窝,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银兰草香,和圣殿的味道一样。他想起赞德教他握剑时的样子,手指粗粝却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对不起……”他哽咽着,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可怀里的人再也不会骂他“菜鸟”了。

远处的参赛者们沉默地站着,没有人说话。他们看见那个总是冷着脸的X天使,此刻安静地躺在安迷修怀里,胸口的箭还在渗血,像朵开败的花。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打在断刃上,发出细碎的鸣响。

那是迟来的道歉,也是无人听见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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