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案的结案,像是一场秋雨,洗去了江城的雾,却也留下了满地的寒凉。
苏晚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她在法庭上没有上诉,只是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认命。高秉文因贪腐罪、违规行医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他的副院长职位被撤销,名声扫地,成了江城医学界的笑柄。温知予的遗体被家人认领,葬礼办得简单而冷清,她的一生,终究是毁在了自己的贪念里。
北湖的雾,终于散了,湖面恢复了平静,芦苇荡依旧金黄,风掠过,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那场无声的悲剧,也像是在抚慰那些逝去的灵魂。
江城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舟把苏晚案的卷宗整理归档,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疲惫却释然的笑容:“江队,这阵子接连破了三桩大案,从造船厂的命案,到文渊巷的密室凶案,再到北湖的浮尸案,我们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江屹川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还是那熟悉的三下,目光落在窗外的江面,江面波光粼粼,没有雾,没有腥气,只有阳光的暖意,洒在水面上,泛着金色的光。
他知道,林舟说得对,案子是结了,罪恶是被惩罚了,正义是得到伸张了。
但他也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江城很大,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总有罪恶滋生的土壤,总有凶手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只要还有人心的执念,还有欲望的驱使,还有利益的纠葛,凶杀案就不会停止,追凶之路,就不会落幕。
刑警的使命,就是在迷雾里寻找真相,在黑暗里守护光明,在罪恶里伸张正义,哪怕前路漫漫,哪怕风雨兼程,哪怕身心俱疲,也不能停下脚步。
江屹川的指尖,轻轻划过桌上的卷宗,那些卷宗里,记录着江城的罪恶,记录着逝者的冤屈,记录着警方的执着,也记录着人心的复杂。他想起了师父方振海的话,想起了自己入行的初心,想起了那些破获的案子,想起了那些被绳之以法的凶手。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一个在迷雾里追寻真相的人,一个在黑暗里守护正义的人。
他的肩上,扛着警徽的重量,扛着江城百姓的期盼,扛着逝者的冤屈,也扛着自己的初心和使命。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林舟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凝重,挂了电话后,快步走到江屹川面前,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急切,也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江队,报案了。江城老城区的城隍庙,发现一具男尸,死在城隍殿的香案前,胸口插着一把桃木剑,身上刻着奇怪的符文,现场没有任何脚印,没有打斗痕迹,又是一桩无头公案。”
江屹川的眉峰,微微蹙起,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三下,不多不少。
墨色的瞳孔里,没有慌乱,没有疲惫,只有一种沉凝的坚定,还有一丝熟悉的冷光。
他知道,新的案子来了。
新的迷雾,新的罪恶,新的真相,新的追凶之路。
城隍庙的古刹,香雾缭绕,桃木剑的寒光,符文的诡异,死者的冤屈,凶手的执念,又将交织成一张新的网,笼罩着江城,笼罩着那些追寻真相的人。
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冲锋衣,随手披在肩上,又拿起桌上的警帽,扣在头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江面,落在那片阳光明媚的江城大地上,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笃定。
“通知技术队,法医科,五分钟后,楼下集合。”
“是!江队!”
五分钟后,刑侦支队的警车,再次驶出大院。
警灯在阳光里闪着红蓝交替的光,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江屹川坐在副驾驶,车窗半降,微凉的风拂过他的发梢,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落在那些阳光明媚的角落,落在那些依旧被雾笼罩的地方。
他知道,这场追凶之路,永远没有终点。
他知道,江城的雾,还会再来,还会锁住江面,锁住古巷,锁住人心。
他知道,他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他的初心,永远不会改变。
只因他是江屹川,是江城重案组的组长,是拨开迷雾的刑警,是守护正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