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春,沅陵的暖,一江春水相连,一脉草木相承。
江城的青石堤,芷草又生了新叶,青嫩的,沾着晨露,风一吹,清芬漫岸。江边的乌篷船,依旧系在老柳树下,船板被江水浸得温润,船心的木盒里,桃木牌与乌木牌并排摆着,「安」与「芷」相依,艾草的香与芷草的柔相融,是苏晚的念想,是巫芷的温柔,是巫晚的知足,是岁岁年年的,心安。
望江巷的药庐,药香依旧,陈砚的徒弟,熬着清药,守着烟火,街坊邻里的笑声,漫在巷子里,是人间最寻常的暖。青禾巷的小院,金桂又发了新枝,艾草长得葳蕤,风穿过巷陌,药香与桂香相融,是时光的沉香,是岁月的温柔。
沅陵的巫水畔,芷艾庐的药香,漫了半座山。艾草长青,芷草生香,巫晚与巫芷,守着药庐,守着爹娘的坟茔,守着沅陵的山水,熬药,救人,静心,守安。陈砚守在隔壁,碾药,晒草,煨汤,行医,是医者,是故人,是同路的归人。
巫水的水,悠悠淌着,清润而温软,映着天光,映着云影,映着芷艾庐的青瓦,映着艾草与芷草的花叶,映着巫家女儿的眉眼,是心安,是顺遂,是团圆的暖。
江屹川依旧在江城,守着刑侦支队,守着这座城的安宁。他依旧会在傍晚,踩着青石堤的纹路,走到江边,看芷草生,看江水淌,看乌篷船在风里轻轻晃,看夕阳落进江水里,碎成满地的金辉。
他依旧会在闲暇时,坐着客船,顺着江水,去沅陵,去芷艾庐,喝一碗巫晚熬的艾草汤,喝一杯巫芷沏的芷草茶,听陈砚讲沅陵的草木,讲巫水的故事,看巫水畔的雪,看沅陵的春。
他的眉眼,依旧沉稳,眼底的光,依旧澄澈,只是那份沉凝的戾气,被时光磨尽,被人间的温软抚平,只剩一份温润的平静,一份对人间烟火的珍惜,一份对岁岁长安的知足。
林舟也长大了,成了支队里的骨干,依旧陪着江屹川,泡茶,翻卷宗,出警,办案,眉眼间,少了当年的青涩,多了一份沉稳的温柔。他懂江屹川的念想,懂这人间的安稳,懂所有的执念,终究都要归于心安。
他们查过的案子,破过的谜,追过的真相,都成了卷宗里的墨迹,成了时光里的沉香。那些刻骨的恨,那些阴戾的蛊,那些沉滞的怨,都被江水洗净,被草木抚平,被时光磨尽,只剩人间的暖,只剩草木的香,只剩岁岁年年的,安稳与温柔。
苏晚的魂,守着一江春水,守着巫家的团圆,守着江城与沅陵的安稳。她的桃木牌,刻着「安」,她的书信,写着「此身所归,唯有一江」,她的心愿,终于成了真,江城无雾,沅陵无风,巫家无恨,人间永安。
巫晚,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恨,守着沅陵的巫水,守着药庐,守着妹妹,熬一辈子的清药,守一辈子的心安,活成了苏晚想要的模样,也活成了自己想要的归处。
巫芷,终于守着了团圆,守着了姐姐,守着了巫家的根,用芷草的温柔,抚平了所有的伤痕,用草木的本心,守着了这份人间的暖,她的世界,没有言语,却有最温柔的光,最纯粹的暖,最圆满的安。
陈砚,终于放下了百年的执念,放下了巫门的恨,守着沅陵的巫水,守着芷艾庐,做一个寻常的医者,熬一辈子的清药,救一辈子的人,他的归处,不是赎罪,不是偿还,是心安,是仁心,是人间最妥帖的温柔。
江屹川,终于守着了这座城的安宁,守着了故人的团圆,守着了这份人间的烟火。他见过太多的黑暗,太多的阴戾,太多的执念,却始终守着本心,守着昭光,守着这份对人间的温柔,他的初心,从未改变,他的坚守,从未动摇,他的归处,是江城的水,是人间的安,是岁岁长安的守护。
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处。
所有的执念,都有了自己的结局。
所有的恨,都成了念。
所有的蛊,都成了药。
所有的怨,都成了安。
江城的江,沅陵的水,一脉相连,岁岁流淌。
江城的芷,沅陵的艾,一脉相承,岁岁生香。
江城的人,沅陵的情,一脉相依,岁岁温暖。
雾锁沉川,川流终平。
风卷沉香,风软永安。
这世间,最珍贵的,从来都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不是快意恩仇的结局,而是尘埃落定后的安稳,是执念放下后的释然,是家人团圆的温暖,是守着草木,守着药香,守着这人间的烟火,岁岁安然,岁岁长安。
江水悠悠,淌过江城的岸,淌过沅陵的畔,淌过岁月的痕,淌过人心的念,带着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安稳,所有的圆满,流向远方,流向永恒的安宁。
晨光里,江城的芷草,生得葳蕤。
夕阳下,沅陵的艾草,长得长青。
江风里,乌篷船的温柔,岁岁相伴。
人间里,所有的团圆,岁岁安然。
从此,无雾,无风,无恨,无怨。
从此,岸芷汀兰,岁岁生香,川平风软,人间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