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心里更是涨满了骄傲。

不过是爬树这么一件小事，她却实实在在地证明了自己比那两个瘫在地上、仰头看她的家伙要强。她坐在树杈上，听着卡卡西老师宣布由她来负责监督训练，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等她顺着树干滑回地面，卡卡西还递了本忍术基础书给她。樱捏着书页边角打了个哈欠——她怀疑自己根本没机会翻开这书，毕竟那两个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喊她帮忙。但她心里还是有底的，佐助的天赋不用多说，鸣人这阵子也让她刮目相看，明明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靠谱得多。

结果她还是高估了这俩笨蛋。

又折腾了好几轮，佐助要么把树皮炸得满天飞，鸣人要么脚一滑直接摔个狗吃屎，愣是半点长进都没有。樱扶额叹气，觉得自己再不出手，这训练怕是要拖到天黑。

她清了清嗓子，走到两人面前，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佐助，你往脚里灌的查克拉太多了，树皮都给你炸碎了；鸣人你又太抠搜，查克拉量根本不够。还有你们俩，查克拉流动全是断断续续的，就算偶尔凑对了量，一波动照样摔下来。”

佐助皱着眉，脸黑得能滴出墨，樱心里默默祈祷他是在气自己不争气，不是气她多嘴。倒是鸣人眼睛亮得像灯泡，搓着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樱暗忖以后对这金发小子得更宽容点，除了嗓门大点，他其实挺靠谱的。

“那樱老师，我们该怎么做？”鸣人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一口“老师”喊得顺理成章。

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佐助没笑，却转过了脸，摆明了愿意听她说话。

樱走到鸣人刚才爬的那棵树旁，抬起右腿抵在树干上。她缓缓将查克拉聚到脚底，一点点加大输出，直到听见“咔嚓”一声，树皮被查克拉撑裂——这正是佐助刚才不小心搞砸好几次的状况。

“你们先像我这样，把腿抵在树上，往脚底输查克拉，从少量开始试，直到脚能稳稳贴在树皮上就停。要是输多了树皮会裂，那就是你的极限。先在地上练着保持查克拉稳定流动，等能控制住了再爬树试试。”樱把训练步骤说得明明白白，她知道卡卡西老师可能会让他们自己摸索，但她只想快点看到成果。

“樱酱你真厉害！”鸣人背对着她调整姿势，还不忘回头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现在不是樱老师吗？”佐助插了句嘴，语气带着点嘲讽，嘴角却极淡地勾了一下。

樱的心猛地一跳，连自己都唾弃这点雀跃。她一直坚信感情不是弱点，但卡卡西那句“整天对着佐助犯花痴”的吐槽，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拖团队后腿。

不行，不能再这么耗着了。今晚训练结束，她必须跟佐助把话说开。她早知道佐助对自己没那个意思，可只有亲耳听到他说出口，她才能彻底放下这段单恋，专心搞训练。

樱压下翻涌的情绪，翻开卡卡西给的书，开始看幻术基础的内容，耳朵却支棱着，随时留意着那两个家伙的动静。

接下来的训练倒是安静，只有脚步声、摔倒的闷响、粗重的呼吸，偶尔夹杂几声树皮裂开的脆响。这些声音凑在一起，倒成了奇怪又安心的白噪音，让樱看得格外投入。

她没留意时间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欢呼。

“我爬上去了！”

“明明是我先到顶的！”

樱合上书，低头看着树下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我比你们俩早半小时就爬上去了，你们还好意思争谁更快？”

鸣人挠挠头笑了：“也是哦，樱酱最厉害！”

佐助没接话，却也停下了争执。

“谢啦，鸣人。”樱冲他笑了笑。

佐助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训练结束了？天还亮着，还有一两个钟头呢，不过卡卡西老师早就走了。”

樱下意识往身后瞟了一眼，没看到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身影，松了口气。几人沉默了几秒，难得达成了一致——今天就提前收工，休息半天。

可樱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她还得跟佐助谈那番话。

她攥紧了衣角，声音比预想中要轻：“佐助，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很重要？”佐助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樱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声音：“嗯，很重要。鸣人，抱歉，这事得私下说，你能不能先回去？”

鸣人大概是看出了气氛不对，没多问就爽快答应了：“行，樱酱，明天训练见！”

樱看着鸣人跑远，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里，才终于敢直视佐助。

“佐助，我喜欢你，这事我藏得也不好，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可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樱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不想再因为这点心思影响团队配合，也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地耗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接受，就当是给这段单恋画个句号。”

她说完，屏住呼吸等着佐助的回答。不管答案有多伤人，都是她必须面对的。这是为了团队，更是为了她自己——她不想再做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偷偷暗恋的小女孩了。

佐助盯着地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他终于转过身，眼神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开口时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任务：“小樱，不是我特别讨厌你，是我对谁都没兴趣谈恋爱。你要是能像对其他人那样对我，我们还能好好当队友。你确实有用，之前能帮鸣人爬树，这点不错。”

说完他就转了身，一步都没多停，径直离开了训练场。

小樱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还好，比她预想的好太多了——至少他没说讨厌她，还承认了她的用处。可胸口那处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闷闷的疼。

她得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家。没关系，她给自己打气，路上刚好能缓一缓，把那点碎掉的小心思粘起来，明天还要接着努力训练呢。

卡卡西的分身终于化作一阵白烟消散，那些窃听到的对话还在耳边打转，让他莫名有点心虚。毕竟那是人家小姑娘的告白现场，他躲在暗处偷听确实不太地道。不过这倒给了他一个提前放孩子们假的理由，不用再突然冒出来打断气氛。

他得承认，小樱能鼓起勇气告白，已经很了不起了。佐助那家伙虽然嘴笨，没说出什么好听的，但也算给了个体面的台阶，没让小姑娘下不来台。“有用”这种话说出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夸奖，换做是他绝对不会这么安慰人，但以佐助的性格，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手下留情了，至少没让小樱彻底崩溃。

明天得想办法奖励她一下。卡卡西靠在树干上摸了摸下巴，年轻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来着？他好像越来越跟不上年轻人的审美了，活像个老头子。帕克总喜欢用爪子蹭人当奖励，可他总不能学那只狗吧？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能想到办法的。

第二天一早，三个孩子准时在训练场地集合。卡卡西刚从树上跳下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往常小樱总会凑到佐助身边找话题，今天却站得离他老远，头埋得低低的，连余光都不敢往那边扫。佐助倒是装得若无其事，眼神放空盯着远处的树林，可后背绷得太紧，一看就是在硬撑。鸣人夹在中间，一会儿看看小樱，一会儿瞅瞅佐助，脸上写满了“我知道你们不对劲但我不敢问”的纠结。

空气都快凝固了。

卡卡西站到三人面前，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今天是咱们第一次出任务，我选小樱跟我去。她学东西比你们俩快，这个任务的训练内容她应该能很快上手，不用额外花时间磨合。这是她第一次出任务，我带她去领任务，要是需要支援，我会让她回来找你们要分身。”

他顿了顿，看向鸣人跟佐助：“你们俩今天练水上行走，我留个分身帮你们。这比爬树难多了，一天练不成也别灰心。”

他得把小樱和佐助分开一会儿，单独跟她聊聊。虽然说这种青春期少女的暗恋话题让他有点尴尬，但这关系到小樱的成长，不能不管。

两人往村子里走，卡卡西先开了口，声音放得很轻：“小樱，昨天你们训练的时候，我留了个分身看着你们三个，我……听到你跟佐助的对话了。”

小樱猛地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瞬间涨红，像是要炸毛。换做是谁被偷听了告白现场，都会生气吧？卡卡西不等她开口，赶紧补充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佩服你的成熟。要是你不想再提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小樱张了张嘴，声音带着点哽咽：“我知道……那只是一时的好感而已。我们成为队友之前几乎没说过话，连朋友都算不上，本来就没资格要求什么，可还是有点难受。”

卡卡西没法完全共情这种少女心事，但他懂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他放慢脚步，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些：“难受是正常的，没什么好丢脸的。会痛才说明你是活生生的人。你还年轻，感情这种事急不来。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哪怕那个人不是佐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樱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眼尾还挂着泪珠。卡卡西刚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就被她扑了个满怀。他僵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假装没觉得别扭。

等小樱松开手，用袖子抹掉眼泪，他才松了口气。

“好了，我没事了，就是最后哭一下就好了。谢谢卡卡西老师，我们去领任务吧。”

“任务不用去了。”卡卡西结了个印，变出一个跟小樱一模一样的分身，把早就准备好的任务卷轴塞给分身，让她回去找鸣人要两个分身支援，“我们去买忍者用品。女孩子不都喜欢逛街吗？”

“是啊，每个女孩子都爱买忍者工具。”小樱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 sarcasm，可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露出了一点笑意。

“看来这个奖励不行？”卡卡西挠了挠头，别的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他是真的搞不懂，总不能带她去买零食吧？

小樱摇了摇头，往前跑了两步，回头冲他喊：“那你给我买几本书吧。”

她的脚步看起来还有点虚浮，笑容也带着点刻意的勉强，但至少比刚才好太多了。卡卡西跟在她身后，心里盘算着反正他攒了不少钱——A 级和 S 级任务的报酬可不低，他平时又没什么开销，住的公寓小而整洁，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和训练，也没什么需要花钱应酬的场合，更没谈过需要送贵重礼物的恋爱。实在不行，他还能去旗木族里取他父亲和祖先留下的遗产，不过他一直没那个兴趣。

“只要是正经书就行。”卡卡西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他把小樱支开，让鸣人跟佐助单独训练，不知道这两个家伙会不会打起来。等分身回来汇报情况就知道了。

鸣人可不傻。

他是不爱学习，知识面窄得像村口的田埂，但绝不缺心眼。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今天小樱和佐助不对劲。

从三人刚到训练场开始，他俩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别别扭扭。刚才小樱回来找他借分身术的时候，更是连正眼都没给佐助一个，话都没说两句就匆匆忙忙跑了。

鸣人本来还指望自己的分身能套套小樱的话，可眼下他被佐助黏得死死的，不如先从这闷葫芦嘴里挖点东西出来。

卡卡西的分身还在讲解水遁行走的要领，说白了和爬树的原理差不多，就是得更精准地控制查克拉，还要跟着水流不断调整力度。可他俩一个心不在焉，一个闷头耍酷，根本没法集中精神，练半天也是白搭。

鸣人正憋得快要炸毛，就听见卡卡西的声音盖过了水花声传过来：“先歇会儿。你们俩都得收收心，把烦心事解决了再来练。”

鸣人摸不准他说的是训练没练好，还是在指今天他俩之间诡异的气氛。

他干脆直接凑到佐助身边，把憋了一早上的问题砸了过去：“你到底抽什么风？”

他早该料到佐助不会搭理自己，可对方只是用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瞥了他一眼，那表情里混杂着不耐烦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刻意得要命，看得鸣人火冒三丈。

“你肯定知道小樱怎么了对吧？”鸣人干脆直接质问，终于看到佐助的眼神动了一下，立刻乘胜追击，“昨天你俩到底说啥了？我亲眼看见你们躲在树后面嘀咕半天！”

“关你屁事。”佐助冷声道。

“卡卡西老师不是常说吗？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是一个小队的！你们俩不对劲，那就是我的事！”鸣人梗着脖子，语气半点不肯退让。卡卡西教过他们最多次的就是队友间要互相关心，就算他们现在还不算太熟，他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两个队友跟仇人似的。

大概是“卡卡西老师”这四个字起了作用，佐助终于松了口：“昨晚小樱跟我告白了。”

鸣人心里的火气瞬间灭了大半，只剩下满脑子问号。他知道小樱喜欢佐助，这事儿木叶村的小孩估计都门儿清，最近小樱好像也收敛了不少，怎么突然又捅破窗户纸了？

“就这？”他忍不住吐槽，“谁不知道她喜欢你啊？难不成你俩成了？”

佐助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显然是否认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露出了一点不那么臭屁的表情：“以前学校里的女生喜欢我，我直接无视就行，反正跟我没关系。可小樱是队友，她当面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答应她，但又知道她肯定难受。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明明是我把人弄成这样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是故意想伤人的。”

鸣人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要开口，就被佐助猛地打断：

“行了，我说完了。赶紧回去训练。”

佐助转身就往水池边走，鸣人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心里还在消化刚才那番话。两人各怀心事，练了半天还是原地踏步。

等卡卡西本体用瞬身术出现在训练场时，就看见两个浑身湿透的小鬼蹲在池边，跟两只落汤鸡似的。分身的记忆涌过来，他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鸣人能主动关心队友，佐助也能说出心里话，这进度比他预想的快多了。

小樱应该快回来了，她回家放了书本和卷轴，估计刚完成“临时任务”。

卡卡西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个小鬼问道：“训练得怎么样了？”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吐槽：“太烂了。”

卡卡西没忍住笑出了声，鸣人立刻跟着傻乐，佐助则翻了个白眼，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就在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吐槽查克拉难控制的时候，小樱终于来了。剩下的训练时间不多，小樱肯定赶不上进度，两个小鬼也确实该擦擦身子歇会儿了。卡卡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先站在一旁没说话——看这架势，几个小鬼好像还有话要说。

“小樱！你没事吧？”鸣人凑过去，语气紧张得不行。

好在小樱的脸色比早上好看多了，卡卡西暗自得意，这多亏了他早上偷偷给小樱传的那点小建议，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好多了，谢谢你鸣人。”小樱笑着看向佐助，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真的，我没事了。”

佐助僵硬地点了点头，那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天天待在一起的队友能看出来他这是在回应。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卡卡西拍了拍手：“好了，接下来进行团队 bonding——”

三个小鬼同时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卡卡西话锋一转，补了后半句：“我请你们吃晚饭。”

“吃拉面！”鸣人立刻蹦了起来。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