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刚抻完最后一下懒腰,三个下忍就趔趄着挪到了院子里。不得不说,这帮小家伙恢复得比他预想的快。
他靠在廊柱上,指尖转着那本翻烂的小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再不斩要是真没死,少说也得养个两三天才能再来找麻烦。这次他肯定会带帮手,到时候我来拖住他,你们得做好应对那个帮手的准备。”
三个下忍瞬间绷紧了神经。
“我估摸着上次偷袭咱们的那个忍者就是他唯一的搭档,”卡卡西顿了顿,把小说夹在胳膊底下,“再不斩那性格,从来不爱跟人搭伙成群。要是真有更多帮手,上次咱们刚打完架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们就该一窝蜂扑上来了。”
小樱最先反应过来,睁大眼睛追问:“那就是说,到时候我们三个要对付再不斩的搭档?”
“差不多。不过你们不用太慌,那个搭档的实力肯定不如再不斩。”卡卡西的目光扫过三个小家伙,心里却在琢磨到底是谁会跟再不斩合作,“要是对方跟再不斩一个水平,上次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跑掉了——哪怕咱们当时都快累瘫了,也能咬下他们一块肉。”
“那我们该怎么准备?”小樱往前凑了一步,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劲儿。
“别瞎猜对方的战斗风格,省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卡卡西摆了摆手,“先训练,再定计划。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安排了重点训练内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佐助冷不丁打断了。
“先等一下。”佐助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你答应过要告诉我写轮眼的事。”
卡卡西挑了挑眉,倒是没生气——他早就料到这小子会追着问。上次跟再不斩打完架回来,佐助居然没当场把他围堵到墙角,已经算沉得住气了。
“行吧,”他靠回廊柱,声音沉了下去,“我尽量长话短说。那是我十二岁刚升上中忍的时候……”
话音刚落,就看见三个下忍的眼睛齐刷刷瞪圆了。十二岁的中忍?这是什么怪物进度?
“我带队执行任务,跟两个队友一起。”卡卡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罩边缘,“那是我这辈子最失败的任务,没有之一。任务里我为了救队友宇智波带土,挨了一刀瞎了左眼。后来山洞塌了,带土为了帮我挡落石,被压在了碎石堆里。临死前,他把自己的左眼挖下来给了我,让我用它代替失去的眼睛。我们的第三个队友琳是医疗忍者,当场就给我做了移植手术。”
他没说那些更不堪的细节——比如自己当时有多固执,比如带土临死前那句没说完的话,比如后来琳的死。那些事像块烧红的烙铁,碰一下就疼得钻心。
“现在每次我掀开眼罩,用上这只眼睛,就会想起带土是什么样的人,想起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卡卡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他的牺牲不是让我拿着这只眼睛去杀人的,是让我保护身边的人——保护我的队友,保护你们。”
佐助沉默了几秒,才皱着眉开口:“可是夺取写轮眼是重罪吧?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换做别人,擅自移植宇智波的血继限界,早就被拖去执行死刑了。
“确实有过争论,”卡卡西叹了口气,“最后宇智波一族还是尊重了带土的遗愿,同意我留下这只眼睛。但他们也明确说了,要我用这只写轮眼为村子做事,不能辜负带土的心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父母当时也为我说话了。他们都是好人。”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僵,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他从小听着父亲的严厉教导长大,从来没想过父亲会为一个外人求情。
卡卡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适时地把注意力拉回训练上:“好了,该说正事了。鸣人,接下来我教你怎么在体术对战中结印。一般结印都是在开战前或者队友掩护的时候做,但基础印法可以边打边结,专门用来克制那些依赖忍术的忍者。有点像日向家的点穴,原理差不多,但更灵活,也没那么死板。”
鸣人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要冒光——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对封印术的兴趣简直呈几何倍数暴涨,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听见“结印”就头疼。
“小樱,你的水遁该进阶了。”卡卡西看向小樱,一眼就瞥见她眼里藏不住的兴奋,“先练怎么从周围环境里取水,要是练得好,咱们再往下教别的。”
小樱攥紧了拳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放出一条水龙,把鸣人那家伙浇成落汤鸡。
“佐助,”卡卡西转向一直沉默的少年,“你要练的是用外部火源发动火遁。简单来说,就是不用自己的查克拉生火,而是操控现成的火焰。我打算用起爆符来练——幸好我带了一整卷轴的起爆符,本来就打算等你基础扎实了再教这个。”
佐助挑了挑眉,没说话,却悄悄攥紧了手里的苦无。
“好了,散开训练。”卡卡西结了个印,分出两个影分身,“佐助离远点练,别不小心把他们俩炸飞了。小樱和鸣人凑一块就行,顶多就是小樱把鸣人浇湿,伤不了人。”
影分身带着佐助去了百米外的树林,卡卡西则拉着小樱蹲到了院子的草坪上。他指尖一动,草叶上的露珠就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一颗颗聚到他的指尖,汇成了一小团晶莹的水球。
“之前我教你的都是操控现成的水源,”他把水球递到小樱面前,“现在要教你怎么从周围环境里收集水。水遁最大的优势就是不用自己创造查克拉形态,只要周围有水就能用,而且操控起来花样百出。但缺点也很明显——你能放出多大的术,能不能放术,全看周围有多少水。”
小樱皱着眉反驳:“不对吧?要是只能这么用,那所有水遁忍者岂不是都得背着个大水葫芦出门?”
卡卡西笑了笑,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说得对。
“你说得没错,”他指尖的水球散成水雾,“不过很多水遁忍者确实会随身带水——毕竟不是走到哪都能找到水源的。”
卡卡西站在训练场的树荫下,指尖捻着一片飘落的树叶,耐心给小樱讲解着水遁的进阶原理。
“等你熟练度上来了,就能脱离容器或者江河湖海这类现成水源。理论上也能用查克拉直接造水,但一般只有宗师级的忍者才会这么干——造大量水的查克拉消耗太夸张了,要么你查克拉储量跟尾兽似的,要么就是对查克拉的掌控已经登峰造极。”
他顿了顿,看着小樱若有所思的表情,补充道:“最有名的例子就是二代目火影,至今他都是公认的水遁第一人,除了水遁,他在其他领域的成就也没人能比。”
卡卡西心里门儿清,小樱现在还远没到能用查克拉凭空造水的地步,毕竟能就地取材的话,谁会费那个劲平白消耗查克拉。
“那如果我既不造水,也不用现成的水体,还能从哪儿弄水啊?”小樱歪着头追问,眼神亮得像在拆什么新奇玩具,显然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推演操作步骤了。
“我没说不让你用水源,只是不让你用明面上的水体而已。”卡卡西笑了笑,把手里的树叶弹飞,“我平时常用的法子是从地下抽水,毕竟我也会土遁,挖个引水通道不算难。但这得看地形,地下得有水才行。”
他指着训练场四周的草地和空气:“现阶段咱们先练最基础的——从空气中、露水和凝结的水汽里取水。等你熟练了,还能从植物里抽,植物里含水量高,而且几乎不会对你的查克拉产生抵抗。”
卡卡西把自己的训练计划一五一十说清楚,看着小樱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劲儿,连攥着的拳头都在微微用力,显然已经在脑补自己操控水汽的样子了。
“懂了懂了!逻辑通了!”
“行,那我先给你搭个台阶。”卡卡西抬手结了个印,掌心瞬间凝聚出一团泛着淡蓝光晕的水球,“我把查克拉注入这团水里,再把它散到空气中,这样你能更容易感知到水汽的位置,也更容易用自己的查克拉勾连。先过来,先适应一下我的查克拉的感觉。”
小樱立刻凑上来,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团水球,按照之前学的方法试着引导水流。卡卡西慢慢往水里注入查克拉,给足了她适应的时间。
等小樱差不多摸清了他查克拉的波动,卡卡西才收回手,结了几个缓慢的手印。水球瞬间化作细密的水雾,弥漫在两人周围——这招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是为了让小樱认出这是再不斩用过的水遁·雾隐之术。
“现在试着感知空气中的水汽,重点跟着我的查克拉走。我没在这招里注入太强的力量,就算你操作错了也不会受伤,别紧张,专注就好。”
卡卡西看着小樱闭上眼,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已经全身心投入到感知中,便不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她的状态。
另一边,卡卡西给鸣人制定的训练计划则完全不同。他展开一卷刻满咒印的卷轴,指着上面最基础的几个图案,开始讲解封印术的入门。
鸣人在封印术上的天赋倒是出乎他意料,上手极快,但查克拉的精准度还差得远,根本结不出复杂的封印。不过这也在卡卡西的计划之内——他本来就没打算让鸣人一开始就学花里胡哨的高阶封印,要的就是那种简单、快捷、见效快的实用款。
大部分下忍,尤其是年纪小的,根本接触不到封印术,要么是专门接受过相关训练,要么出身于封印世家。卡卡西现阶段也没打算教鸣人太深入的内容,一来要是鸣人真打算把封印术当主要技能,那得先把查克拉控制练上来;二来他想把这招当成鸣人的秘密武器。
最重要的是,这是玖辛奈托付给他的东西。玖辛奈生前就说过要教鸣人一些漩涡一族的本事,他总得把这份传承交出去才行。
当然,这也意味着卡卡西自己得先把封印术捡起来好好练练。虽然在当下忍者世界里,还在钻研封印术的人已经不多,他的水平已经算顶尖,但跟玖辛奈比起来,还差得远。
卡卡西靠在树干上,看着鸣人笨拙地在卷轴上临摹封印图案,心里忍不住吐槽起写轮眼的误区。很多人都觉得写轮眼能复制一切忍术,但谁都忘了,能记住动作不代表能复刻出来。要是真那么简单,宇智波一族早就人人都会五种属性的忍术了。
他能被称为拷贝忍者,可不只是因为写轮眼能记招式,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是忍术专精,加上多年的训练才能把大部分复刻的忍术用出来。
所以他心里有个原则:教学生的东西,自己必须能熟练掌握,绝不能误人子弟。也亏得他早就习惯了熬夜,毕竟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是常事,现在正好用这些时间提前把要教的内容练熟。以前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任务上,现在除了一些难度太高或者太敏感的任务,其他时候都能腾出来陪这三个小鬼训练。
“行了鸣人,之前教你的那些封印大多是辅助用的,没法直接用来打架。”卡卡西拍了拍鸣人的肩膀,从忍具袋里摸出一张空白的封印纸,“今天教你个能实战用的——可以贴在对手身上,直接打乱他的查克拉流动。”
等鸣人把基础步骤记熟,卡卡西又转身去找佐助。
佐助最近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带着刺,也开始愿意认真听他的指导了。
“之前跟你提过,要教你不用自己查克拉生火的火遁用法,其实原理跟小樱练的水遁有点像。”卡卡西拍了拍佐助的后背,往后退了几步,“我知道你不爱听长篇大论,直接看演示吧。”
他从忍具袋里摸出几把缠了起爆符的苦无,往训练场边缘的空地扔过去。起爆符炸开的瞬间,卡卡西又甩出一枚注入了查克拉的手里剑,同时结了几个手印。原本四散的爆炸火焰突然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追着手里剑的方向飞去,精准撞在一棵原本绝对安全的大树上,把树干炸出了一个焦黑的大坑。
“这叫追火之术。”卡卡西转身看着佐助,解释道,“你用自己的查克拉做个中心点,就能把附近所有火焰都吸过来,起爆符的爆炸当然也包括在内。进阶版可以做成封印,到时候我会让鸣人跟你一起练。”
他顿了顿,补充道:“既能用来把火焰引向对手当攻击手段,也能把火焰从自己或队友身边引开,用来防御。但如果对手的火焰里也注入了查克拉,比如我的豪火球之术,你就得用更多查克拉去压制他的查克拉才行,这种情况下用来削弱攻击或者让它偏离轨道会更实用。”
佐助没说话,只是闷哼了一声。
卡卡西却笑了——他太了解佐助了,这小子的这个哼声,翻译成正常人的话就是“有点意思,我想学”。
“别担心,我带了足够多的起爆符给你们练手,就是瞄准的时候悠着点。”卡卡西慢悠悠展开一卷封印卷轴,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起爆符和各式忍具。
佐助脸上那股强装镇定的劲儿早没了刚拜师时的紧绷,眼睛直勾勾黏在卷轴上。卡卡西心里暗笑,这小子总算不端着了,也算好事一桩。
这一周里,田之国的达兹纳一家待他们十分周到,唯独那孩子伊纳利天天耷拉着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换做旁人恐怕早不耐烦,但卡卡西懂这种滋味——失去最亲的人,性子总归是要变的。他没法苛责一个才刚经历丧亲之痛的孩子。
可他能理解归理解,伊纳利和自己三个学生,尤其是鸣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经浓到快爆炸了。昨晚他刚把偷摸溜出去帮达兹纳修桥修到快虚脱的鸣人拎回来,眼瞅着明天就要护送达兹纳去大桥开工,这时候体力不支可不行。
他当时只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声音轻得像叹气:“伊纳利心里有伤口,光靠嘴说没用。咱们把这趟护卫任务干漂亮,用行动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鸣人听完立刻攥紧了拳头,眼睛亮得能当灯泡,乖乖回屋睡觉去了,连半句抱怨都没有。
卡卡西转身回客厅打算喝杯茶就睡,刚推门就撞见伊纳利一个人蹲在门槛上发呆。他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可看着那孩子单薄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起伏的腔调:“鸣人从小就没见过爸妈,佐助七岁那年全家都没了。他俩现在拼尽全力变强,就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还有告慰那些已经不在的人。你也该早点想明白。”
话出口他就觉得有点太直白了,对着个半大孩子说“男子汉该顶天立地”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但他卡卡西本来就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说完就转身去厨房找茶,顺便翻出那本没看完的小说。
第二天就是正儿八经的任务日,卡卡西带着三个学生护着达兹纳往大桥走。不知怎的,他后颈的汗毛一直竖着,那种不祥的预感像块石头压在心头。他想把这感觉压下去,可多年的忍者直觉告诉他,这次绝对要出事。
果然,刚踏上大桥,就看见几个倒在地上的桥工。卡卡西立刻沉下脸,对着鸣人喊:“鸣人,分身术!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三个学生瞬间各就各位,动作比平时训练时还利落。可下一秒,两道黑影就从桥洞后飘了出来——一个是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的再不斩,另一个是上次刺杀失败的那个无名忍者。
“再不斩交给我,你们俩拖住另一个。要是拖不住,就带着达兹纳赶紧跑,实在不行我会解决掉他们两个。”卡卡西单手按在腰间的苦无柄上,护目镜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我们肯定能搞定那家伙!”鸣人攥着拳头喊出了三个人的心声。卡卡西微微点头,暂时选择相信这几个小家伙。
“聊完了?”再不斩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白,去收拾那三个小鬼,我来好好教教卡卡西怎么做人。”
“你忘了上次是谁输得屁滚尿流了?”卡卡西冷笑一声,脚下一蹬就冲了出去。再不斩早有准备,抬手就召出大片白雾,整个人瞬间隐入其中。
卡卡西没法分心去驱散雾气,那样只会给再不斩可乘之机。他立刻对着身后喊:“小樱,雾!”
“交给我!”小樱的声音清亮干脆。卡卡西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身边的雾气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往小樱那边飘。
“看来你们几个小鬼学了点新花样。”再不斩的声音从雾里传来,等他再现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苦无。
“让你的同伴自己体会吧。”卡卡西话音未落就再次发动进攻,“别玩花招,速战速决。”
雾气被小樱全部吸到了掌心,大桥上瞬间清晰可见。她一边死死盯着卡卡西和再不斩的战场,一边打量着那个叫白的忍者。刚才吸过来的水还在她手里转着圈,是时候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了。
“你们俩先别上!”小樱对着身边跃跃欲试的鸣人喊,双手已经飞快结起了印,“水遁·水针术!”
细密的高压水柱像暴雨一样朝着白射过去。白却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脚尖点地飞速旋转,轻松躲开了所有攻击。躲完之后他却没有立刻反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小樱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诱敌深入。既然对方速度比她的水针还快,远程攻击根本就是浪费查克拉。而且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浓郁的水属性查克拉——没人会在一群忍者面前站在水里,除非对自己的水遁术有绝对的自信。
“他肯定也是水遁忍者,而且上次伪装刺杀再不斩的时候,用的就是针状武器,手法精准到吓人。”小樱压低声音对鸣人跟佐助说,“咱们得换个打法。”
两个男生凑在一起嘀咕了两句,鸣人抬手就分出十几个分身。白似乎也懒得再等,抬手就射出一排银针。小樱立刻挡在达兹纳身前,用查克拉凝成的护盾挡住了银针,可白已经借着银针的掩护冲了过来。
“小樱退回去!”佐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已经跃到了小樱身边。小樱听话地退到达兹纳身后,她知道男生们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
鸣人分出的分身率先冲了上去,白只是轻轻一个旋转,就把银针精准射进每个分身的胸口。可他刚落地,就听见鸣人喊了一声“起爆符!”
伴随着震天的爆炸声,白被迫往后跳开。可他刚落地,就看见佐助追着火光冲了过来,手里的苦无还带着燃烧的引线。佐助把苦无朝着白扔过去,自己则绕到白的身后,深吸一口气:“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从佐助嘴里喷出来,和苦无带着的火焰形成夹击之势,把白困在了中间。小樱死死盯着火场,却没听见任何惨叫或者水声——按说白如果用水遁灭火,至少该有滋滋的声响才对。
佐助也皱起了眉。火焰把白整个人都吞了进去,可里面安静得诡异。就算白真的用水遁挡住了,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这时,还没散干净的烟雾里突然射出一排冰针。佐助下意识往旁边一闪,才发现那些针居然是冰做的。等烟雾彻底散开,佐助才看见白站在一面巨大的冰镜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下一秒,白就从冰镜上跳了下来,出现在佐助面前。佐助刚躲开正面的进攻,就看见大桥两侧突然喷出水柱,差点把他卷进河里。
“反应挺快,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后裔。”白的语气依旧平淡,“可惜,我已经收集到足够的水了。我不想杀你们,但如果你们非要挡再不斩大人的路,我只能动手了。”
水面漫过脚踝,寒气顺着裤腿往上爬。
佐助被白的冰镜拦在原地,和身后的小樱鸣人彻底隔开。他心里清楚,现在绝不能被动挨打——白既然把他们困在水阵里,肯定憋着什么杀招。他飞快扫了眼身后,差点就喊小樱把水吸过去,可念头刚冒出来就掐灭了。
不行。白大可以换个地方再结阵,甚至直接抽走周围的河水。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达兹纳老头卷进来。
再说了,这种麻烦事,还是自己解决最靠谱。
他刚摆好架势,就见密密麻麻的鸣人分身冲了过来。冰镜瞬间在他周围铺开,搭成个密不透风的穹顶,把他和那群分身困在里头。佐助眯起眼,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鸣人。
一开始他还在心里骂街,这鸣人怕不是疯了?接二连三往外蹦分身,刚冲出去就被白的银针射穿,纯粹是送人头。
可没一会儿他就品出味来了——这些分身不是白给的,是用来耗白的动作轨迹的。而且佐助敢肯定,真鸣人压根没进来,还守在达兹纳和小樱那边。每次分身快被清完时,新的就会补上,到现在他都没见过哪个被射中的分身没消失的。
白在冰镜间闪转腾挪,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佐助咬着牙,把查克拉往眼睛里灌——他能跟上,只要集中精神,他能看清。
银针还是不断扎进他的胳膊和大腿,疼得他直抽冷气,但鸣人分身的骚扰确实起了作用。他渐渐摸透了白的节奏,甚至刚才一发火遁擦过白的衣角,烧出了个小焦痕。
就在最新一批分身被打散的瞬间,佐助猛地睁开眼。
世界好像慢了下来,白的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抬手都清晰得像慢动作回放。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写轮眼?
“鸣人,别放分身了,我能搞定。”他对着冰镜外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听见小樱的尖叫。佐助抬头一看,这疯丫头居然直接冲了过来,还把手里的苦无往冰镜缝里扔,生怕白不知道她来了。
小樱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佐助瞬间警觉,白却好像没多想,只当是送上门的破绽。
白从冰镜里跃出,一把抓住那支苦无,直直朝佐助扑来。佐助刚撑着身子站起来,查克拉就像被抽干了一样,连抬胳膊的力气都快没了。
可就在两人要撞上的瞬间,那支苦无突然爆成一团烟雾,鸣人从里面窜出来,一把掐住白的脖子。白反应极快,一脚把他踹飞,但支撑穹顶的冰镜也跟着碎了一地。
佐助用写轮眼看得清清楚楚——白的脖子上被鸣人贴了个查克拉封条。
是鸣人最近练的那个封条!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等的就是白急着近身的这一刻。他负责牵制白的注意力,小樱和鸣人负责送破绽,把白引到能贴封条的距离。
可问题是,那封条只能暂时打乱查克拉,撑不了多久。而且他和鸣人都快把查克拉耗光了。
“不知道你的同伴,是不是也像你这么快?”白冷笑一声,转身就朝小樱和达兹纳的方向冲去。
佐助浑身插着银针,每动一下都像刀割,全力奔跑更是慢了半拍。鸣人本来就比他和白慢,这下肯定追不上。
“该死!”他咬着牙拔腿就追,鸣人也在后面喊着“小樱小心”,脚步声乱成一团。
还好小樱早有准备。她刚才听鸣人说了白的冰镜原理,直接结印把桥上的河水抽回了河里,断了白再开冰镜的后路。鸣人还留了几个分身守在达兹纳身边,她把分身往老头身前一挡,自己提着苦无迎了上去。
那些分身肯定挡不住白的银针,但至少能拖一秒。白果然抬手就射来一排银针,距离近得根本躲不开。
佐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小樱非但没躲,反而抬起胳膊挡在了达兹纳身前。他眼睁睁看着几根银针扎进小樱的小臂,血顺着袖口渗了出来。
原来那排银针的目标根本不是她,是身后的达兹纳。
小樱咬着牙拔出苦无,和白缠斗在一起。鸣人看得眼睛都红了,却见小樱空着的手摸出了一张起爆符。
疯了?这么近的距离,炸起来连她自己都得搭进去!
“你疯了?我们都会被炸死的!”白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小樱却突然松开了苦无,白的力道收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正好凑到了起爆符的引爆范围内。
“那就试试。”小樱死死抓住白的手腕,手指一按起爆符。
就在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的瞬间,佐助的火遁·豪火球也喷了出去。爆炸的冲击力把小樱掀飞出去,却被火遁引着往白身上扑。
白惨叫一声,被火浪裹着砸在地上。他脸上的面具碎成了几片,露出了一张清秀得过分的脸。小樱也摔在达兹纳脚边,小臂还在流血,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白趴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我辜负了再不斩大人……杀了我吧。”
鸣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佐助打断了。
“鸣人,结束了。”佐助握着仅剩的查克拉,举起了手里的苦无。
对,他们是来完成任务的,是为了村子,为了队友。这个为了怪物送死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同情。鸣人心里这么想着,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动手。
就在佐助的苦无要刺下去的瞬间,白突然猛地弹了起来。鸣人以为他要反扑,刚要冲上去,却见白朝着再不斩的方向扑了过去。
紧接着,他就看见卡卡西的雷切贯穿了白的胸膛。鲜血顺着卡卡西的手指往下滴,白的身体软软地挂在他手上,眼睛里的光彻底灭了。
漫天的风雪里飘着铁锈味,佐助倒在再不斩面前,彻底没了动静。
鸣人盯着那具小小的身体,心脏像是被冻住了——可他很快反应过来,再不斩趁着刚才的空档扑上来时,早就被卡卡西捅了致命一刀。那家伙撑不了多久了。
确认卡卡西能收拾残局,鸣人拔腿就往小樱那边冲,佐助也跟在他身后,两人几乎是同时蹲到了小樱面前。女孩正靠着鸣人最后一个残喘的分身勉强站着,脸色白得像雪。
佐助先开了口,语气冷得能结冰:“你脑子里装的是雪吗?把起爆符攥在手里引爆就算了,贴在分身身上也就罢了,你那操作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小樱抬眼看向他,眼神软得能化掉半尺厚的冰——那眼神鸣人做梦都想她给自己一个。
“我相信佐助君会救我的。”她话音刚落就疼得闷哼一声,又补充道,“一张起爆符而已,哪能炸死我们两个。后来怎么样了?我晕过去前什么都没看清。”
“你就是晕过去了才没看到。”佐助皱着眉低吼,显然对她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极其不满,可鸣人又说不上来他脸上那点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卡卡西本来已经用忍术要解决再不斩了,结果白冲过来挡了一下,但卡卡西很快还是了结了再不斩。”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对小樱鲁莽行为的怒意,可紧绷的肩膀却悄悄松了下来。
三个下忍凑在一起说话时,卡卡西正蹲在再不斩的尸体旁,将对方的身形封进了卷轴里。这家伙在好几个国家的通缉榜上挂着,必须得带尸体回去交差,证明任务完成。
明明拿了赏金能换不少钱,可卡卡西半点开心的念头都提不起来。从白死的那一刻起,再不斩就已经输了。
牺牲能让人获得力量。当年带土走后,卡卡西拼尽全力,就是不想让挚友的牺牲白费。可再不斩不懂这个道理,白的死彻底打垮了他。哪怕他拼命掩饰,卡卡西也能看出他的动摇——那是致命的破绽。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其实有颗心,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用它。看清了再不斩的软肋,反而让这场处决变得更加沉重。可卡卡西早就习惯了忍者的生存法则,心软换不来活下去的资格。
“哎呀哎呀,”一个矮胖的男人带着一群打手从桥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是卡多。他搓着胖手笑得一脸得意,“再不斩虽然失败了,但好歹把你们耗得差不多了啊。”
卡卡西扫了一眼那群人,连个像样的忍者都没有。就算自己现在查克拉见底,收拾这群杂鱼也不算难事。他的任务是保护造桥的达兹纳,既然这群人找死,那就顺手解决了。
可卡卡西向来不喜欢滥杀无辜,只要能吓退这群只认钱的杂碎就行。他可以决定卡多的死活,但没资格替这些底层打手宣判死刑。
他随手抄起再不斩那把斩首大刀,手腕一甩,刀刃划破风雪,先劈翻了两个挡路的打手,精准地削掉了卡多的脑袋,最后重重砸在雪地里。
卡卡西开启写轮眼,冷冷扫过剩下的打手:“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那群人哪还敢多待,连滚带爬地跑了。卡卡西捡起斩首大刀,随手一挥甩掉刀上的血珠,把刀和再不斩的尸体分别封进不同的卷轴,转身朝三个下忍走了过去。
佐助和小樱都受了伤,伤处看着完全不是一回事,得等会儿仔细检查一遍,免得留下后遗症。鸣人倒是伤得最轻,估计全程靠分身挡伤害,省了不少力气。
不管刚才发生了多少惊险的事,看到三个孩子都还活着,卡卡西就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是不是自己天生招麻烦体质?哪有第一次C级任务就碰上这么大阵仗的,换做别的下忍,恐怕早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