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踩着晨雾往训练场走，脑子里正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好像上个月到现在，他还没正经把三个小鬼凑成一队练过。
临近中忍决赛那会儿是分开特训，音隐村突袭后又各自出任务，回来没两天鸣人跟佐助就被罚关禁闭，小樱跟着纲手去学医疗忍术，好不容易凑齐一天，转头佐助就跑了——哦不对，有人说是被拐走的，谁爱信谁信。
现在总算能把散架的队伍重新拼起来了。卡卡西揉了揉后颈，心里盘算着得给每个小鬼量身定一套训练计划，还要把团队配合的课补回来。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他倒不担心三个小鬼不互相信任，这点默契他们早就在生死里磨出来了。
刚拐过训练场的树桩，卡卡西就看见三个小鬼老老实实在原地压腿聊天，阳光晒在他们发顶，倒有几分以前训练的模样。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有点正常生活的样子了。
三个小鬼抬头看见他，立刻收了打闹的心思，规规矩矩站好等着他开口——明摆着是佐助上次跑路的锅还没揭过去，生怕又惹他生气。
卡卡西故意拖了两秒，才慢悠悠开口：“先确认一下，你们三个都做好重回训练的准备了吧？没人再打算跑路或者搞事情了？”
他当然知道佐助上次是被咒印和大蛇丸的诱惑缠得身不由己，但当时佐助但凡能多跟他们说两句，小樱要是早点把佐助不对劲的地方说清楚，他也不至于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跑了。该提的醒还是得提，不能让他们忘了那次的教训。
佐助向来是个脸皮比石头还厚的主，这会儿却难得耳根子有点发红，跟鸣人小樱一起点头应下，说都准备好了。
卡卡西点点头，抬手示意他们散开点，但没让他们像以前那样各练各的。他要把每个人的训练计划都摊开说，让三个小鬼互相清楚队友在练什么。
“鸣人，你的副导师是自来也大人。他以前常年在外跑任务，不过这次会把临时据点挪到木叶，方便你跟他修行。他那边的训练内容他自己会跟你说，但所有计划都得先跟我报备，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有问题，随时来找我。我这边主要带你拓展忍术类型，提升体术，还有一个跟封印术相关的专项训练，到时候日向雏田会过来帮忙，你提前做好跟她配合的准备。”
卡卡西顿了顿，转向小樱：“小樱你的副导师是纲手大人，她没空的时候就找静音。你跟她们已经学过一阵子，应该清楚大概要练什么。我先带你把水遁练到我满意的程度，再看你的天赋决定是往幻术方向发展，还是继续拓展忍术类型。你的查克拉量足够，但还撑不住高强度连续释放高阶水遁，先把基础打扎实了再说。”
最后他看向佐助，语气沉了点：“佐助，你的副导师是御手洗红豆。以后每次训练提前半小时到，先做冥想——这不是惩罚，是必须把咒印的控制权抢回来。红豆会教你更进阶的火遁，还有通灵兽契约相关的内容。我这边继续带你练雷遁，巩固写轮眼的运用，再加一项武器训练。”
武器训练的具体内容他没说，只留了个悬念。
三个小鬼都没异议，鸣人却突然举手：“那我们怎么知道该找谁上课啊？万一撞时间了怎么办？”
“问得好。”卡卡西赞许地点点头，“我会跟各位副导师同步日程，提前一周把训练表排好。不过咱们是忍者，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常事，要是突然出任务或者有急事，我会提前通知你们，实在来不及就留字条。比如本来周一该来跟我训练，我不在的话就去找副导师，要是副导师也没空，其他导师都同意你们临时蹭课。要是所有人都忙，你们三个就自己来训练场组队练。
“每周给你们放一天假，至少保证有一天是我带你们三个一起训练，剩下的时间看大家的档期和你们的进度安排。跟我训练可能是一对一，可能是两两一组，也可能三个人一起，我偶尔也会去旁听你们跟副导师的课。”
三个小鬼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陆续点头表示听懂了。佐助最先开口，直奔主题：“武器训练练什么？”
“等我们第一次一对一训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卡卡西卖了个关子，“今天先做团队训练。你们互相都知根知底，配合过不少次了，今天就一起跟我对练。等你们再练一阵子，咱们再比一次，到时候就能看出进步了。”
鸣人跟佐助瞬间就来了精神，连平时最稳重的小樱都绷紧了肩膀，眼神里透着认真。
“还有件事，D级任务以后每周只做两次。鸣人你要是嫌麻烦，可以派三个分身组队去，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怎么写任务报告了。我会留意适合我们全队出的C级任务。现在给你们一分钟，商量一下对战策略。”
鸣人垮了垮脸，心里门儿清——他们根本赢不了卡卡西，而且卡卡西盯着呢，他连偷偷布置封印陷阱的机会都没有。
“最大的问题是卡卡西老师知道我们所有的招式和配合套路。”鸣人皱着眉吐槽。
“他本来就没指望我们赢，肯定会放水拖时间的。”小樱撇撇嘴，不太觉得卡卡西会认真跟他们打，但还是补充道，“不过我的幻术对他没用，体术也打不过他，我就负责用忍术支援，尽量牵制他。”
“鸣人，那家伙速度太快，我们俩单独追根本跟不上，不如一起缠住他。我来打头阵，我能更清楚地捕捉他的动向。”
佐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鸣人没反驳，只是干脆地点了点头。三人迅速敲定了这套最基础的战术。
可对手是卡卡西啊。那家伙技能池深不见底，几乎每个领域都稳压他们一头，想找出能突破的弱点难如登天。
所以当卡卡西的声音从林间传来，问他们“准备好了吗”的时候，三人的计划还只是个半吊子草稿。但没人敢多犹豫，各自迅速归位。
没有任何预警，卡卡西猛地冲了过来。佐助立刻迎了上去，鸣人紧随其后，身后还跟着几个影分身。他眼角余光瞥见小樱绕了个大圈，正试图从后方包抄，还放出了一群分身作掩护。
卡卡西抬手结印，竟将小樱的分身凝成了一条水鞭，朝着他们俩抽了过来。佐助应该是开了写轮眼，反应快得惊人，侧身避开了所有攻击。鸣人却不敢贸然用风遁阻挡——他会的那几招风遁范围太大，搞不好连佐助一起卷进去，只能靠影分身挡在身前硬扛。
“佐助，往右边拉开！”鸣人扯着嗓子喊，这样他们就能从两侧夹击卡卡西，而不是让佐助孤零零地顶在最前面。
临时变阵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却给鸣人留下了操作空间。他带着剩下的影分身接连放出好几道风遁·大突破，打散了水鞭的攻势，还把卡卡西逼得后退了几步。
小樱没再尝试水遁，而是摸出几枚苦无。她朝佐助递了个眼神，佐助立刻点头，抬手对着卡卡西的方向释放了烟雾弹。刺鼻的硝烟味钻进鼻腔，鸣人瞬间明白过来。
小樱甩出苦无，那些苦无尾部都绑着起爆符，被烟雾里的火星引燃，炸开一片火海。趁着火光还没熄灭，鸣人立刻结印召出龙卷风，将卡卡西困在风眼之中，火势被风势助长，烧得更旺了。
三人盯着那团燃烧的龙卷风，没等到卡卡西的任何反应。鸣人倒不担心对方受伤，毕竟是卡卡西，但换做旁人，这一击恐怕已经够喝一壶了。
等了片刻，鸣人解除了风遁，几人盯着缓缓散去的烟雾——里面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身后的树林里传来脚步声。他们抬头一看，卡卡西正优哉游哉地从树后走出来，笑着说：“不错不错，不过下次记得先认准真身再动手。”
“鸣人，借我风遁！”小樱话音未落，已经施展出了毒雾术。鸣人立刻配合着放出一阵狂风，将毒雾沿着树林铺开。卡卡西被逼得只能纵身跃起，整个人暴露在空中。
佐助抓住机会，吐出一大团火球术。可卡卡西反应更快，从地下抽出水，施展出水牙术迎了上去。水火相撞炸开漫天水雾，瞬间笼罩了整片训练场。佐助放出一条小蛇，试图在水雾里追踪卡卡西的位置。
小樱趁着视线受阻，在水雾里布下幻术。她知道视觉幻术对卡卡西未必管用，索性换成了听觉幻觉，只求能暂时干扰对方的判断。
佐助顺着小蛇传来的感应冲了过去，掌心裹着雷遁，拖着蓝色的电弧砸向感应到的位置。可他却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那条追踪用的小蛇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鸣人听见小樱的惊呼声，刚要转身，就听见佐助也吼了一声。下一秒，他只觉得脚下的泥土突然松动，整个人直直陷了下去。
水雾猛地散开，视野瞬间清晰。鸣人发现自己和佐助、小樱都被埋在了土里，只露出个脑袋。他拼命扭动身子，却根本动弹不得，连和队友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三个身影从土里钻了出来——是卡卡西和他的两个分身。很快，两个分身化作泥浆消失，只剩下卡卡西站在他们面前，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土遁·影分身，好用吧？”
他完全没把三个被埋在土里的学生放在眼里，继续说：“你们做得不错，要是一直瞎打下去就没意思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组队配合的水平，这是最直接的办法。而且你们必须习惯并肩作战，这很重要。”
说完，他抬手结印，困住他们的泥土突然裂开，给了三人脱身的空间。
鸣人连滚带爬地从坑里钻出来，总算重获自由。虽然被埋的时间不长，但他还是长出了一口气。看佐助和小樱正拼命拍着身上的泥土，显然和他想法一样。
“我得练出更结实的分身。”小樱语气坚定，“要是水遁分身不行，就练影分身，或者干脆再学个第二属性的忍术，总得试试别的路子。”
卡卡西点头表示赞同。
“今天一整天都是组队训练，不许分开，全程保持配合。”他朝三人挥了挥手，一天的训练正式开始。
直到察觉到三人的体力快要耗尽，卡卡西才适时开口：“今天就到这儿吧。”
比起再硬撑着练一会儿，他更想让学生们养精蓄锐，好以最佳状态去见各自的第二属性导师。而且他还有话要跟他们说，正好趁这个时间。
鸣人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字型摊开：“可算结束了……”
卡卡西站在一旁，心里却犯了难。他最讨厌聊感情这类话题，更别提自己的过去了。可接下来的谈话，这两样恐怕都躲不开。
他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为了学生，值得。
他收起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好了，现在村子里的局势稍微稳定了，我们小队的配合也磨合得差不多了，有些事我必须跟你们说清楚。鸣人，佐助，我对你们俩现在的居住状况很不满意。如今新火影上任，我终于能做点什么了。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
鸣人跟佐助刚要开口，就被卡卡西抬手打断了。两人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乖乖听他往下说。
“之前我跟你们提过些往事，所以接下来的话你们应该不会太意外。”卡卡西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六岁那年我成了中忍，按规矩算成年，村子便没再管我，就这么让我一个人住了下来。”
“旗木一族名义上跟木叶是盟友，但族人大多过着漂泊的日子。留在村里的基本都是做买卖的普通人，为了安稳和生计才定居下来，忍者没几个。我爸当年是为了我妈才来的木叶，我妈是木叶的忍者。”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额的边缘：“现在村里只剩我一个旗木家的忍者，所以哪怕我年纪不大，也得暂代族长。也正因为这样，我身边没什么近亲能收留我。”
“从小一个人住对我来说真的不太好，日子比同龄人难太多了。要是当时能有人照看着我，哪怕不是亲生家人，我也不至于后来心理状态差成那样。”
卡卡西的话音刚落，佐助就皱着眉开口了：“老师，我明白你是觉得一个人住不好，但我全家都没了，根本没人能跟我一起住，你想让我怎么办？”
他没说出口的是，唯一主动找上门的还是大蛇丸——那家伙惦记的是他的身体，想想都觉得恶寒。
“我知道你的情况。”卡卡西没绕弯子，直接抛出了藏了好久的想法，“我住的地方够大，要是你们不介意，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旗木族地除了几个普通人，就只剩我，空得很。要是你们不想跟我挤，族地里还有几间空房就在我家旁边，也可以住那儿。”
其实从鸣人很小的时候，他就想把这孩子接过来了。对佐助，他也始终带着几分愧疚。如今亲自带他们，看着这俩孩子跟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他实在没法再装看不见。
鸣人没说话，直接红着眼扑过来抱住了卡卡西，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撞得后退两步。卡卡西隔着面罩勾起嘴角，这孩子果然还是这么心软。
佐助的表情就复杂多了，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卡卡西扫了眼一旁的小樱，心里咯噔一下——那丫头的脸色不对劲，他却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小樱，要是你也跟他们一样没家人，我肯定也会这么提议的。不过你有爸妈在身边，就不用折腾了。”
“嗯。”小樱小声应着，眼神飘得厉害，压根不敢看他。卡卡西立刻打定主意，等会儿得单独跟这丫头聊聊。他只知道小樱爸妈是普通人，却从没听她提过家里的事。之前还以为她是怕戳到鸣人和佐助的痛处才不说，现在看来怕是另有隐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佐助才哑着嗓子开口：“我不能离开我家。”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像是在强迫自己回忆什么可怕的事。卡卡西太懂这种感觉了——他小时候住的房子里，父亲就是在那儿自尽的。后来他搬去了族地的新家，虽然离旧宅不远，但至少不用每天都面对那片阴影。
“佐助，”卡卡西放软了语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说教，“在你了结跟哥哥的恩怨、真正走出那些创伤之前，真的不该住在那儿。那地方对你来说只会是折磨。我当年在旧宅住了好几年，那种滋味太难受了。搬去新家之后，我才稍微好受了点。”
佐助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可跟卡卡西对视了几秒后，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攥紧了拳头，过了好久才低声说：“我会考虑的。”
卡卡西松了口气，至少这小子没一口回绝。
“不过这事我得先跟火影大人报备一下，得等几天才能有结果。鸣人、佐助，你们先回去吧。小樱，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男孩应声离开，卡卡西转头看向小樱，这丫头的眼眶已经红了，鼻尖也泛着酸，明显是刚哭过。
“小樱，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让他们搬去我家的事，让你不舒服了？”卡卡西没绕弯子，直接问道。
“我没有不舒服！”小樱赶紧抹了下眼睛，声音带着点哽咽，“我真的替他们开心，鸣人肯定要乐疯了。就是……就是有点难受。”
“没事，想说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卡卡西往旁边挪了两步，靠在树干上等着她开口。
另一边，佐助没直接回宇智波老宅，而是蹲在训练场的围墙边。他离得足够远，听不到卡卡西和小樱的对话，却能清楚看到两人的动作。刚才小樱跟卡卡西抱了一下，转身往这边走来时，眼睛还红着。
之前出了事之后，小樱说过想跟他聊聊，他本来打算今天就找机会跟她单独谈谈，不想再把话憋在心里。可看到小樱这副样子，所有的计划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佐助？你怎么还在这儿？”小樱显然没料到他会等在这里，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你之前说想聊聊之前的事，我本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佐助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他向来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更别说猜女孩子的心思，但小樱的情绪藏得太明显了，他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
“我们能不能先不说那些？”小樱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我现在脑子里乱得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你最合适。”
“嗯。”佐助应了一声，跟着她走到旁边小路的长椅上坐下。
“刚才老师说让你跟鸣人搬去他那儿的时候，我突然就忍不住了。”小樱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毕竟我爸妈都在，我应该知足才对。可我当时真的特别希望老师也能问问我，要不要一起搬过去。”
她转头看向佐助，像是怕他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急忙补充道：“我知道你和鸣人都是孤儿，我有爸妈疼已经很幸运了，可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他们。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也讨厌我。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很自私，明明你们连家都没有……”
佐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的愤怒不是针对小樱，而是对着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小樱的父母。
“他们打你？”他咬着牙问出这句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小樱连忙摇头：“没有，他们都是普通人，估计也打不过我。就是……就是总说些难听的话，要么就对我不管不问，好像我当忍者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这里可是忍者村啊。”佐助简直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觉得当忍者是坏事？”
他替小樱气得胸口发闷，同时又有点茫然——他以为只有失去家人的人才会痛苦，没想到有家人的人，也能活得这么煎熬。
小樱指尖抠着膝头的布料，声音低得像埋在风里的碎冰。
“他们对别的忍者都没意见，唯独我不行。打小我就知道，他们盼着我长大嫁人生子，乖乖接手家里的小店。可我偏要当忍者，说破那天起，他们就当我死了——我那时候才多大啊。”
她的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远到佐助开着写轮眼，都看不清她在看什么。
佐助皱了皱眉，笨拙地想安慰她：“你……以后还是能结婚的啊。”
小樱猛地转头看他，眼睛瞪得溜圆，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
佐助挠了挠后颈，心里叹气——果然，安慰人这种事他是真不擅长。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我是说，你完全有理由离开他们。家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我想我爸妈，可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哥。”
他忽然想起小樱来之前跟卡卡西待了半天，便问：“你刚才找卡卡西老师，就是说这事？”
“嗯！”小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的低落褪得干干净净，“我把这些事跟老师说了，他说要是我想，他可以去跟我爸妈谈，让我搬去跟他住。还说他以前在暗部待过，实在不行就……就威胁他们！”
说到“威胁”两个字的时候，她甚至有点雀跃，好像在说什么好玩的事。
“而且再过不到一年我就能升中忍了，到时候就算成年了，彻底跟他们没关系！”
佐助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她脸上的笑，他松了口气——刚才跟他吐槽的功夫，她倒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其实有时候把心里的委屈倒出来就行，不用谁来解决。佐助懂这种感觉，毕竟他自己也憋了一肚子事。他不会怪小樱想逃离父母，就像他自己也永远忘不了灭族那晚的血腥味。
“对了，”小樱忽然前倾身子，认真地看着他，“你也搬去卡卡西老师那里吧。上次我们打架的时候，我看见了……你跟鼬的对峙，还有你爸妈的尸体。”
她的声音放轻了些：“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也不可能真的懂你，但住在那个房子里，肯定很疼吧？”
“对不起。”佐助下意识地开口道歉，却被小樱摆手打断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好好练你的冥想就行。”她笑了笑，“你现在愿意坐下来跟我说话，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换平时你早甩脸子走了。”
佐助没反驳，他确实觉得这次自己闯祸闯得有点过，能这么轻易揭过，已经算捡了便宜。
“那个房子……确实会让我想起很多事。”他终于松口，“但那里有我爸妈的东西，能提醒我为什么要变强。”
“那就把那些东西搬过去啊！”小樱拍了下他的胳膊，“而且我们都在老师那里，谁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再说了，我们都恨鼬，你要是想报仇，我们也能帮你！”
最后那句“恨鼬”说得格外咬牙切齿，佐助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把小樱也逗乐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佐助笑得这么放松，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算计和冷意。
“行吧，我会好好考虑的。”佐助收了笑，认真地看着她，“今天……谢谢你。”
小樱红了红脸，摆了摆手：“多大点事。”
两人道别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小樱越靠近自家的房子，脚步就越沉。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盼着，盼着不用再踏进这里的那天早点来。
推开家门的瞬间，熟悉的冰冷扑面而来。
爸爸窝在沙发里看书，棕褐色的头发乱蓬蓬的，肚子上的赘肉把衬衫撑得变形。他抬头扫了她一眼，连个眼神都懒得多给，又低头埋进了书页里。
小樱穿过客厅，走到厨房门口。妈妈背对着她在洗碗，那头跟她一样的粉色头发盘在脑后，听见脚步声才转过身。
看见是她，妈妈脸上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语气里全是不耐烦：“回来了？饭给你放冰箱了，等我们吃完了你再热。赶紧回你屋去，别在这儿碍眼。”
小樱习惯性地应了声，刚要转身，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攥紧了衣角，轻声问：“妈，我能问你个事吗？”
妈妈叹了口气，手上的碗“哐当”一声磕在水槽里：“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干活。”
“你和爸爸……是不是根本不想让我住在家里？”
她想亲耳听见答案，哪怕答案早就明明白白摆在那里。
妈妈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嘲讽：“我们要是不想让你住，会这么对你？”
“会。”小樱没有犹豫，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还问什么？”妈妈擦了擦手，斜睨着她，“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
小樱反而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她想多了，他们是真的巴不得她走。这样也好，等她搬去卡卡西老师那里，没人会难过，也没人会拦着她。
比起这个冷冰冰的家，她的小队才更像家人。要是能跟佐助鸣人还有老师住在一起就好了。
另一边，卡卡西正站在纲手的办公室里，把想让小队搬去自己家的计划和盘托出。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
他没跟三代提过这事，毕竟三代在长老团面前总是太软，说了也是白说。
纲手靠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面：“我没意见。木叶的破规矩我早就看不惯了，连个像样的孤儿安置制度都没有。只要他们几个愿意，我就批。”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了些：“不过我要跟他们每个人单独谈，确认是自愿的。还有，小樱是不是在家里受虐待了？”
“算是冷暴力加忽视吧，我没细查，但她确实很想离开。”卡卡西说，“这孩子比表面看起来要理智得多，您应该知道的。”
“行，让他们一个个来见我。”纲手挥了挥手，“先给你批了，允许你在自己的院子里安置忍者。”
卡卡西应了声，心里盘算着下次训练的时候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三个小家伙，省得大晚上挨个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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