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吻之后的头两天，斑和扉间拼尽全力躲着对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扉间基本被圈在两人同住的房子里，可就算这样，他俩还是硬着头皮玩起了躲猫猫。

扉间偶尔会壮着胆子溜出屋子，在宇智波的封闭族地里头晃悠几圈，偷偷看看那些自打村子动工就没怎么见过的族人。但大部分时候他都窝在新实验室里，把眼前能用到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分门别类记清楚。

他能感知到斑在村子里四处转，大概是在忙活他们俩共建村子的新差事。可到了晚上，总得靠一脸无语的泉奈把这两个躲瘟神似的家伙拖到餐桌前吃饭。

饭桌上的对话基本是鸡同鸭讲。几次尴尬的尝试，最后都以两人同步脸红、眼神疯狂闪避，再加上泉奈翻上天的白眼收尾。

第三天中午，泉奈干脆把他俩硬拽进客厅，按着肩膀逼他们坐下。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别装没事人！”泉奈叉着腰，挑眉的样子摆明了已经猜中了七八分，“有话就说，别天天跟俩受气包似的！”

扉间心里有点虚，但又莫名觉得安全——泉奈那脑子里脑补的画面，估计比他俩干过的事脏上一百倍。

至少在第一次约会之前，他俩可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实在受不了被当成不懂事的小孩训话，斑显然也一样，屁股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直到泉奈终于训完了才松了口气。

“行了行了！”斑低吼一声，“我们说！但你得滚出去！”

“别这么绝情啊！”泉奈哀嚎，“我天天看你们俩演戏都快憋出内伤了！就不能让我听个瓜当补偿？”

“不能。滚。”斑指着门口，胳膊一直举着，直到泉奈垮着脸磨磨蹭蹭走到门口，还不死心地回头扒着门框偷看，活像要抓什么惊天大瓜的八卦精。这家伙从来就爱凑别人的热闹。

等泉奈终于彻底走了，扉间竖起一根手指，闭着眼集中精神感知对方的查克拉，直到确定那家伙已经走得足够远，不会突然冲回来偷听这场尴尬到抠脚的对话，才猛地松了口气，头朝着斑的方向偏了偏，却没敢转头看他。

“那……聊聊？”

“你先说！”斑突然炸毛，“是你先亲我的！”

“我那是——！”扉间差点脱口而出说自己是因为拿到新实验室太激动了。他可不想让斑觉得那只是一时兴起的无心之举，可让他坦白自己越陷越深的心意，又实在臊得慌。他本来就对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手足无措，现在更是窘迫到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斑。

过了几秒，斑先叹了口气。

“至少……你不讨厌吧？”

扉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颤：“什么？当然不讨厌！那、那吻……嗯，还行吧。”

“还行？”斑气得直喘气，“你管那叫还行？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的！”

“你别——唔！”扉间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就被斑扑过来按住后颈，狠狠吻住了嘴。

尽管有过一次经验，可这一吻还是让他脑子里炸成了烟花。

斑这人本来就样样拔尖，没想到接吻也是一把好手。

这次分开的时候，他俩都没像上次那样落荒而逃，只是又开始了笨拙的对视。扉间后知后觉地发现斑的手还搭在自己颈后，指尖还带着刚才亲吻时的温度。他还注意到斑的鼻尖泛着一层薄红，该死的好看。

他故意沉默了几秒，就为了多感受一会儿那掌心的暖意，才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我收回刚才的话。不止是还行。”

“那是自然。”斑的声音有点发颤，可谁都没戳破这点小尴尬。

“我还以为你躲着我，是因为对我的好感已经没了。”

斑突然开始手舞足蹈，差点打到扉间的脸：“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藏得很好！是不是泉奈那家伙嘴漏说的！”

“不是他说的，是你自己。或者说，是我碰巧听到的。”扉间突然闭上嘴，懊恼自己又开始喋喋不休——他平时很少这样，只有在这种无比亲密又无比窘迫的时刻，才会忍不住用废话来填补内心的慌乱，“那天你俩以为我睡了，就在我床边聊这事。我其实醒着，都听见了。”

“你……醒着？”斑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那么久之前的事你都记得？”

“我记得你说不想给我添乱，想让我自己慢慢适应一切。”扉间挠了挠后颈，没好意思说自己当时有多感动，“我确实需要那段时间。其实我对你的心意，早就开始滋长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一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变，我就……”

他没说自己当时有多害怕。越靠近就意味着越容易失去，这种恐惧比爱意本身更让他手足无措。

“我还需要点东西来逼自己一把，不然我可能永远都不敢说出来，只能一直维持现状。我大概是太习惯和你当战友的日子了。”

“那现在呢？我们……这算是？算是在一起了？”斑的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可这笨拙的模样却让扉间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在感情里也是个门外汉。

扉间往斑身边挪了挪，肩膀几乎贴到一起，小声说：“可以是。如果你愿意的话。”

“是约会那种？别让我误会了！”

“对，约会那种。我们可以去约会。”扉间皱起眉，“不过这村子刚建起来，除了住宅区好像没别的地方能去？而且族地外面也不能随便乱跑。”

“不然……我们把泉奈赶出去住一晚？就我们俩安安静静吃顿晚饭。”

斑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眼睛亮了亮：“行。”

两人对着点头，跟两只啄米的小鸡似的，可没点几下，空气又开始尴尬起来。他们同时别开脸，抬手挠了挠后颈，耳朵尖都有点发烫。

还是斑先憋不住了，放下手故作随意地挥了挥，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要不……再来亲会儿？”

“好啊。”

扉间的话音刚落，人就被斑扑了个满怀。对方的大腿跨坐在他腰侧，温热的唇瓣直接堵了上来，瞬间卷走了他所有呼吸。

扉间可不是什么纯情毛头小子，可斑的吻带着股近乎执拗的热烈，烫得他心口发颤，竟有种初吻时的慌乱和悸动。他有点羞耻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干柴遇烈火，两个憋了许久的成年男人很快就吻得难舍难分。斑的手已经探进他的衣摆，指尖划过腹肌时，扉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可就在这时，玄关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两人瞬间僵住，齐刷刷扭头看去——泉奈正捂着眼睛，踮着脚尖往客厅挪，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了。

气氛瞬间凉透。至少今天是没机会再继续了。

“我等够时间了没？现在能睁眼了不？”泉奈故意拖长了调子，“我要是把手拿开，会不会看见光溜溜的身子？或者血？要是有血的话，别告诉我是不是什么‘情趣血’啊，我怕吐。”

“我看你是想尝尝拳头的滋味！”斑恶狠狠地低吼。

扉间则皱着眉一脸茫然——血还能跟情趣扯上关系？他没敢问，直觉这事儿知道得越少越好。

泉奈哈哈大笑着放下手，一眼就看见他俩黏在一起的暧昧姿势，故意夸张地用手扇了扇风：“哟哟哟！看来你们俩独处的时间没浪费啊，干了点正经事。”

那眼神摆明了就是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还特别得意。

斑气得直接从扉间腿上弹起来，张牙舞爪地就朝亲弟弟扑过去，活像只炸毛的猫，非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看着兄弟俩在客厅里追来打去，互相掐着对方的衣领斗嘴，扉间往后一靠瘫在沙发上，把脚蜷到软垫上，胳膊圈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他当初真没想过，新村子的生活会是这样的展开。但不得不说，他一点都不失望。

这可比他预想的强多了——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得低调蛰伏，看着别人都在这个新家园里找到新位置，自己却只能躲在实验室里跟公式和图纸打交道。

虽然还有不少问题没解决，他也没找到万全的对策，但此刻扉间无比确定，来这里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不只是为了整个千手族，不只是为了未来，为了孩子，为了他在乎的人，更是为了他自己。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