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任务简直要命。
不知怎么回事,这批克隆体比之前遇到的强了不止一个档次,闪避、突袭、再闪避,一套连招行云流水,没几下就把她揍得浑身青紫,脸颊还被划开一道口子。小樱喘得像拉风箱,胳膊都快抬不起来,好不容易才把最后一个克隆体解决掉。
她脚边是臭得发腥的污水,混着自己的血,黏糊糊地沾在裤腿上。旁边的达兹纳瞪圆了眼睛,眼神里一半是惊叹,一半是担忧。小樱腿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扶着桥栏杆才没摔下去,胸口一起一伏,连气都喘不匀。
就在这时,她后颈的汗毛突然炸了起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一股狂暴又危险的查克拉瞬间席卷了整座桥,驱散了弥漫的雾气。小樱终于看清了队友们的状况,心脏猛地一沉。
佐助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插满了手里剑,活像一只刺猬,脸色苍白得吓人。鸣人挡在他身前,眼睛红得滴血,瞳孔缩成了竖缝,指甲暴涨成锋利的爪子,一圈橙红色的查克拉像活物一样缠绕在两人周围,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戾气。
是九尾的查克拉!小樱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手脚都开始发凉。
鸣人猛地朝那个冰遁忍者扑过去,对方闪身躲开,只被他扯破了衣角。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鸣人占了绝对上风。九尾的查克拉正一点点灼烧着他的衣服,小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这么下去鸣人迟早会被九尾彻底吞噬。
几分钟后,鸣人一把将对手按在地上,却没下死手。橙红色的查克拉慢慢褪去,他的眼睛又变回了小樱熟悉的清澈湖蓝色,整个人也恢复了神智。
他对着地上的少年说了句什么,小樱没听清,随后便松开了手。那少年也站了起来,没再发动攻击,只是垂着眼,低声和鸣人说着什么,忽然又皱起眉,朝右边看了过去。
小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卡卡西老师和再不斩在激战。她那不靠谱的老师已经挂了彩,每动一下,鲜血就顺着手臂滴在桥面上。再不斩也好不到哪去,浑身是伤,脚步虚浮得厉害,手里的大刀断成了两截,身上还挂着几只卡卡西的忍犬。
小樱羡慕得牙痒痒——要是她也能召唤出这么酷的忍犬就好了!
鸣人小心翼翼地把佐助扛到肩上,踉跄着朝她走过来,把人轻轻放在她面前的地上。
"九尾试着给佐助疗伤了,可惜对别人效果不太好。"他挠了挠头,"不过这些手里剑应该可以拔了,不会再出血了。"
小樱点点头,和鸣人一起动手,把佐助身上的手里剑一根根拔下来。数了数,居然有三十多根,光看着都觉得疼。拔完之后,小樱双手合十按在佐助的胸口,催动仅有的医疗查克拉。她没正经学过多少医疗忍术,只能凭着在木叶医院跟护士姐姐学的急救知识,一点点把那些穿刺伤口愈合。最后只留下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红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雀斑。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庆幸自己当初死缠烂打让护士教了几招。刚松口气,就瞥见鸣人后颈上还插着两根手里剑,顿时火冒三丈。
"你也受伤了!过来让我处理!笨蛋!"
鸣人吓得疯狂摇头,手忙脚乱地把手里剑拔下来扔在地上:"没事没事!已经不疼了!"
小樱正准备上去给这笨蛋一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她猛地回头,看见佐助的眼睛睁开了——不是平时的黑色,而是血红色的写轮眼,而且居然有六个勾玉!
小樱彻底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什么时候开的眼?怎么会一下子进化到六勾玉?
"这是……"佐助刚开口,就被一道破空的风声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卡卡西那边。卡卡西正抬手结印,周身环绕着成千上万只飞鸟般的雷电,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声。那是小樱从未见过的忍术,光是气势就让她心脏狂跳,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能把卡卡西老师惹到用这招的地步。卡卡西的写轮眼疯狂转动着,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一道残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卡卡西和再不斩之间,是那个冰遁少年。卡卡西在最后一刻偏了偏手,避开了少年的心脏位置。
小樱屏住了呼吸。
那招雷切,从诞生起就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卡卡西不用怕伤到自己的忍犬,它们早就感知到了雷电的危险,在他靠近的瞬间就松开嘴,跳下来朝学生们跑过来,围成一个半圈,警惕地盯着四周,以防有意外发生。
可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挡在了冰遁少年身前。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再不斩脸上的表情变化快得惊人,若不是卡卡西一直用写轮眼盯着他,恐怕根本捕捉不到。先是错愕,紧接着是彻底的慌乱,那种恐惧不是装出来的,是怕失去最珍贵之物的本能反应,根本藏不住。
卡卡西太懂这种恐惧了,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旧友。就在再不斩抬手想把少年推开的时候,卡卡西也动了。他在最后一秒侧过身,雷切没有刺穿冰遁少年的心脏,而是擦着他的肩膀,扎进了再不斩的左肩,只在少年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卡卡西迅速后撤,拉开了距离。
他用余光瞥见佐助正懒洋洋地靠在小樱和鸣人身上坐起来,达兹纳站在他们身后,忍犬们围成一圈护着几人。
卡卡西的目光落在再不斩身上,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再不斩挑了挑眉,把断刀举起来对着卡卡西:"说。"
"你为什么要给卡多那种人卖命?"卡卡西的语速很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再不斩眯起眼,恶狠狠地说:"钱够多。"
鸣人皱起眉,歪着头看他——这是他每次察觉到有人撒谎时的习惯动作。
"说真话。"卡卡西的语气冷了下来。
再不斩的目光在冰遁少年、卡卡西、还有鸣人他们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少年脸上,又转回卡卡西身上。
"是为了保护他吧?免受暗部的追杀。"卡卡西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了然。两个成年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都愿意为了守护珍贵的东西不择手段,哪怕其中一个刚刚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再不斩哼了一声,把断刀放低了一点——他看出来卡卡西暂时不会动手了。"算你还有点脑子。没错,卡多有后台,就算是雾隐的暗部也动不了他。"
就在这时,鸣人突然抬起头,朝桥的另一端望去。那边的浓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靠近。
"卡卡西老师!有情况!"
……
确实是有"情况",只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杂鱼罢了。
不到两分钟,叛忍和第七班临时组成的联军就把卡多和他那群手下全撂倒在了地上。
卡多那货嘴贱到了家,不仅骂再不斩,连整个忍者群体都一并侮辱了。卡卡西收了苦无,余光扫过自己的三个学生,心里有点发沉——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杀人。
还好,看起来暂时没什么事。三个小鬼正随意擦着武器上的血,跟白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还笑出声来。他听见他们在讨论怎么用针,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以后可得防着点小樱,这丫头学东西太快了。
至于这次杀人会不会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卡卡西往再不斩身边一坐,扯过绷带给他缠肩膀上的伤。下手没怎么留情——谁让这货之前把他的小崽子们揍得那么惨。
“好了。”
“呵,多谢。”再不斩闷哼一声,小心地转动肩膀试了试力道。
卡卡西咧嘴一笑:“不客气!”
再不斩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孩子们。那几个小鬼正围坐在卡卡西的忍犬中间,闹得不亦乐乎。鸣人和白靠在斗牛身上,聊的内容听着就危险,好像是在研究能储存外来忍术的新型封印式,志麻和比斯克乖乖趴在他们腿上。帕克舒服地窝在佐助怀里,剩下的几只狗全围着小樱转——不用说,肯定是这丫头的头挠得最爽。
沉默了好一会儿,再不斩开口问:“你就这么放我们走,真的没问题?不怕你们的影找你麻烦?”
卡卡西耸耸肩:“只要任务完成了,他才懒得管这些小事。”
“看来每个影都不一样啊。”再不斩嗤笑一声,“听你这么说,木叶好像也不是完全的……”
“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烂摊子。”卡卡西打断了他,目光扫过正在大笑的学生们,“他们比谁都清楚这点。”
“孤儿?”
“三个里有两个是,小樱来自平民家庭。”卡卡西皱了皱眉,歪头想了想,“不过她跟家里关系好像不太好,总在往外跑……”
“那还不简单?”再不斩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戏谑,“你直接上门去吓唬她家人不就行了?上次你护着小鬼们的时候,那气场可是够吓人的。”
卡卡西低笑出声:“这话你最有发言权吧?”
再不斩翻了个白眼,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四个小鬼带着一群狗朝他们走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写着疲惫,显然是想赶紧找地方洗个澡,再睡上一天一夜。
“卡卡西老师!”鸣人挥着手冲他喊,声音里还带着没消的兴奋。
卡卡西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返程了。
鸣人一路上都兴奋得不行——主要是斗牛驮了他好一阵子,省得他自己走路。但没人知道,他右脚的脚底有一道还没愈合的伤口。
那是保护达兹纳一家的时候弄的。当时他在屋里,没穿鞋,有个杂碎的剑上淬了毒!那毒他见都没见过,连九尾的查克拉都花了好长时间才压下去。
「你该让卡卡西看看的。」
“没事的,九尾!我好着呢!”
「好个屁!你就是个笨蛋!」
“鸣人?你怎么了?”
说曹操曹操到。卡卡西正走在他旁边,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怀疑。鸣人肯定是不小心把疼意露出来了——斗牛刚才累了,把他放了下来,现在他的脚底板烧得厉害。
“我没事!”
“哦?”卡卡西显然不信,“那把你的脚给我看看。”
“啊?为什么啊?”
“你不是说没事吗?那给我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卡卡西说得轻松,话里的威胁却一点不含糊,“除非你藏着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
鸣人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嘟囔:“行吧行吧!”
卡卡西喊了声休息,鸣人就蹲在路边,把凉鞋脱下来,故意背对着卡卡西,不想让他看见伤口。可卡卡西直接蹲到了他面前。
“鸣人……”卡卡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危险的意味,“这伤口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卡卡西一边清理伤口一边缠绷带,鸣人坐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我看着不严重嘛,以为九尾能快点治好的……”
「呵,合着锅都甩给我是吧?」
卡卡西的动作突然停了。
“九尾?”
糟了,说漏嘴了。
“就、就是那个……九喇嘛啊?”鸣人突然有点慌,因为卡卡西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猛地把脚从卡卡西的手里抽出来,那手攥得太紧,都有点疼了,“老师?你怎么了?”
“你……你知道这事多久了?”卡卡西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鸣人挠挠头,想了想:“第一次跟他说话是七岁的时候吧?”他耸耸肩,“从那之后,我很快就想通了村民为什么讨厌我,还有那些……”
他突然住嘴了。“妖狐小鬼围猎”这种事,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本来也没打算说。但卡卡西眼里的阴沉让他没法再隐瞒,只能乖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卡卡西没说话,就那么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鸣人能感觉到他心里翻涌的情绪。
当鸣人提到自己知道父母的事时,卡卡西的身体好像松了一点。鸣人知道,这位上忍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提他父母的事,现在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应该不用再憋着了。
等鸣人说到自己跟尾兽成了朋友的时候,卡卡西摇了摇头。
“也就你能做到了,鸣人。也就你。”他低笑出声,“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对你的事感到惊讶了。”
“我……我会不会受罚啊?”
卡卡西又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他的金发,语气带着点宠溺:“不会,至少我不会罚你。但你得清楚,你本来连自己是人柱力这件事都不该知道,更别说告诉别人了。”
“我知道……”
“卡卡西老师!鸣人!”小樱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你们还要坐多久啊?我都快无聊死了!”
看见卡卡西瞬间变得警惕的表情,鸣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卡卡西叹了口气,朝前面喊:“马上就走!再等一秒钟!”
他刚转头想跟鸣人说话,就看见这小子已经站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
“确定?”
“确定!”
第二天一早,他们回到了木叶。卡卡西让三个小鬼先回去休息,自己去给火影汇报任务,还说给他们放一天假。本来他想放三天的,结果三个小鬼闹得不行,说放三天只会更无聊,最后只能改成一天。
卡卡西一边走一边小声吐槽:“真是一群小魔王……”
三个小鬼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小樱跟在佐助身边,往他家的方向走。
鸣人把手背在脑后,想了想:“今晚我们三个一起吃晚饭,明天再跟大家一起玩怎么样?”
“好啊!”小樱笑着点头。
那天是周六,他们吃的咖喱。跟每次一样,鸣人和佐助又为了口味吵了起来,一个要甜的,一个要辣的。最后小樱实在忍无可忍,拿毛巾抽了他们一顿。
当然,最后还是找到了折中方案,把两种口味调在了一起。因为之前吵了架,两个男生被分配去洗碗。
佐助递了一个盘子给鸣人,随口问:“今晚你在我家睡?”
金发少年没立刻应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盘算。过了半分钟,他才闷闷点头:"行吧,我留下……我现在,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佐助嗯了一声,表示懂了。他自己这两天也没睡踏实,小樱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就在不到两天前,他们亲手杀了活生生的人。
直到现在他都没法直面这件事,更别说宇智波灭族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一会儿想把所有人都推开,锁在出租屋里谁也不见;一会儿又觉得或许该跟队友们凑在一起,好歹能把那些翻涌的黑暗压下去。
"我不会再让你把自己关起来了,臭佐助。"
鸣人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却精准戳中了他心底的纠结。佐助后背一僵——这家伙有时候简直像能读心,说不吓人是假的。
鸣人擦干净手,转过身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你我都清楚,躲起来根本没用,只会让你自己更难受。"
佐助嗤了一声,把脸埋进高领里,别扭得不想多说半个字:"那又怎样?我还能做什么?"
两人并肩走出厨房,鸣人立刻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规划起来:"我们可以搞个电影夜啊!要不干脆通宵睡一起!把卡卡西老师也叫来!他那些狗崽子肯定乐意蹭免费抱抱!"
佐助心里一动。
他试着想象那个画面:几个人窝在暖融融的客厅里,电视屏幕亮着,茶几上摆着薯片和可乐……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嘴硬地哼了一声:"随便你。"
鸣人瞬间笑开了花,那灿烂劲儿简直能盖过正午的太阳,转身就窜去找小樱报喜。佐助看着他蹦跶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却悄悄勾了点弧度。
……
他又回到了宇智波族地。
明明发誓再也不踏进来半步,可脚下熟悉的石板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都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为什么会来这儿?这里只有让人窒息的痛苦。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下一秒场景切换,他站在自家客厅里。父母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鼬就站在尸体旁,万花筒写轮眼在眼眶里疯狂转动。他好像在说什么,可佐助的耳朵里只有尖锐的嗡鸣,什么都听不清,只能死死盯着地上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
母亲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冰冷的视线直刺他的心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佐助踉跄着后退,脑子一片空白:"什、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我……我没有……"他声音发颤,连舌头都不听使唤。
母亲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血顺着她的衣角往下淌,在地板上汇成诡异的溪流。她一步步逼近,声音像淬了毒:"你有。你看。"
一段记忆猛地砸进他的脑海。
是他自己。在那座桥上,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十几个混混间穿梭,一刀接一刀地砍下去,用火遁烧,用电击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真的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说不定也有家人,也有……
"你不是发誓,只杀我一个吗?"
鼬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充满了嘲讽和恨意。佐助猛地一颤,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我……我没有……"
父母和鼬一起朝他围过来,把他逼到墙角。他们的怒吼在耳边炸开,佐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耳朵里的嗡鸣声比刚才更响,像要把他的耳膜震破。
他喘不上气了。
喘不上气了!
"佐助!醒醒!"
有人在拼命晃他。
佐助猛地睁开眼,弹坐起来,视线所及全是黑暗——和梦里一样,和灭族那晚的黑暗一模一样!
"嘿,嘿,看着我。"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我,佐助,跟着我呼吸,好吗?"
她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佐助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平稳的心跳和缓慢的呼吸,他试着跟着那个节奏吸气、呼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能自己正常呼吸,不再像刚才那样快要窒息。眼睛也适应了黑暗,认出那团泡泡糖似的粉色头发是小樱。鸣人也在,坐在他旁边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过来,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回神了吗?"小樱小声问,见他点头,才笑着收回手。
佐助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哭了,瞬间涨红了脸,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抱歉。"
鸣人嗤笑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杯温水递过来:"道什么歉,谁没做过噩梦啊?这话我们都说八百遍了。"
佐助接过水杯灌了一大口,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拽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蚕茧,像平时埋进高领那样,把脸也藏了进去。"我还是不喜欢这样。"
话音刚落,两个温热的身体就扑了过来。
"喂!"佐助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人挤进了被子里,左右两边都被手臂圈住,像被牢牢护在中间。
他嘴上骂着"笨蛋",身体却诚实地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沉。这次没有挥之不去的愧疚,没有血腥的画面,只有身边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他迷迷糊糊地嘟囔:"……白痴。"
……
小樱吹着口哨,蹦蹦跳跳地往山中家的方向走。
昨天几人约好分头去叫其他小队,不知道为什么,鸣人跟佐助非要让她来叫井野。她倒不是不喜欢井野,甚至可以说挺喜欢的,可那俩家伙的态度实在太诡异了。尤其是鸣人,脸上挂着那种一看就没好事的坏笑,佐助更是把脸埋在高领里,嘴角却藏不住地往上翘。
她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在山中家的主屋前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门。
心脏莫名其妙地跳快了两拍。明明以前也来过好多次,没道理紧张啊。
门"唰"地滑开,一个人影猛地扑过来,差点把她撞翻在地。
"小樱!你回来了!"井野的声音充满惊喜,胳膊紧紧勒着她的脖子。
"……我、我喘不过气了!"
"哦抱歉抱歉!"井野笑着松开手,上下打量她,看到她身上只有几处淤青和一道小口子,才松了口气,"看来你们第一次C级任务挺顺利啊?"
小樱用力点头:"嗯!不过后来发现是B级任务,因为雇主隐瞒了真实情况!但我们处理得特别好——"
"等等!"井野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睛瞪得溜圆,"B级?!"
"对啊,"小樱眨眨眼,"不过真的没事——"
山中家大小姐一把攥住她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光芒:"你。必须。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小樱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可不想再添新伤:"我说我说!对了,我来是想问你跟你的小队今天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来聚聚?"
"有空有空!我们今天既没任务也没训练!"井野立刻应下来,冲屋里喊了声"爸妈我出去啦",就拉着小樱往外跑。
……
两人先去叫了鹿丸和丁次,最后在火影岩下跟大部队汇合。
鸣人跟牙已经追着打起来了,嘴里还互相骂着脏话,日向雏田站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笑。志乃和佐助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架势应该是在交流训练成果和任务经验。
丁次妈妈给他们装的便当刚摆出来,丁次就成了全场焦点。
"丁次妈妈也太牛了!"鸣人拆开自己那个橙色的便当盒,眼睛都直了,"我爱死你妈了!"
这几年大家凑在一起训练的时间多了,木叶的妈妈们都凑了一套花花绿绿的便当盒,唯独小樱的妈妈不知道这回事。小樱也巴不得她永远别知道——要是让樱妈看到别人妈妈做的精致便当,指不定又要揪着她的耳朵念叨“女孩子家家连便当都不会做”。
她掀开粉色便当盒的盖子,琥珀色的团子和红润的梅子干挤在雪白的米饭上,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小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旁边的井野立刻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小樱瞪她一眼,耳尖有点发烫。
井野举着双手做投降状,肩膀还在抖:“好好好,我不笑了。快说快说,你们这次到底干了什么?”
其他小队的人也都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毕竟七班可是第一个实打实完成B级任务的小队,本来这次该是他们的第一次C级任务,结果……谁能想到直接跳级去刷B级副本了呢。
鸣人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任务经过,添油加醋得跟说书似的。不过大家都习惯了,自动过滤掉他那些夸张的修辞,等他忘词或者漏了细节的时候,小樱和佐助就插一嘴补全。
讲到雾隐的鬼兄弟时,牙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说他听说那两个都是极度危险的叛忍。结果七班的人全笑了,异口同声地说那俩弱得一批。
等讲到再不斩的时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了。一直闷头翻通缉手册的志乃终于抬起头,眉头挑了起来。
“那是不是可以把他划掉了?”他指着手册上再不斩的照片问。
“别划,他还活着呢。”鸣人挥挥手,见大家一脸疑惑,又补充道,“后来他还帮我们收拾了卡多那家伙。”
等七班把整个任务讲完,八班和十班的人都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小樱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
“你们居然跟桃地再不斩打了一架?!”牙猛地蹦起来,腿上的赤丸没坐稳,“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小狗崽委屈地“汪”了一声,颠颠跑到雏田脚边。雏田蹲下来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挠着它的脑袋安抚。
佐助挑了挑精致的眉:“很难以置信?”
牙的耳朵尖一下子红了:“倒不是……你们本来就很强,干出这种离谱的事也正常。我就是想问,你们为什么放他走了?”
他说着慌慌张张坐回原位,还不小心踩了鹿丸的脚。
“喂!”鹿丸揉着脚腕叹气。
“抱歉抱歉!”牙连忙道歉。
“他也没那么坏啦。”鸣人咬了最后一口饭团,含糊不清地说,“主要是白的缘故,要是白没挡在卡卡西老师和他中间,那家伙估计到死都不知道白对他有多重要。真是个笨蛋……”
小樱看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任务细节,突然有点走神。
卡多老师?
鸣人是不是把“卡卡西老师”的发音读含糊了?不过这个新外号好像还挺顺耳的。她偷偷瞥了眼佐助,发现佐助也勾了勾嘴角,看来他也觉得不错。
卡卡西老师,你自求多福吧,以后这个外号怕是甩不掉了。
鸣人回到家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把从卡卡西那里借的卷轴摊了一地,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正研究着上面的忍术。角落里的九尾突然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鸣人抬头问。
九尾甩了甩尾巴,语气不耐烦:“没事。”
“别装了!”鸣人抓起旁边的毛笔扔过去,九尾尾巴一卷就接住了,又反手扔了回来。鸣人侧身躲开,“你这副样子已经好几天了,到底在烦什么?”
九尾歪了歪头, crimson的瞳孔缩了缩,眼神里带着鸣人熟悉的困惑,又掺着点痛苦。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吗?”
鸣人点点头,没搞懂九尾突然提这个干什么:“记得啊,守鹤、孙悟空、犀犬他们。怎么了?”
九尾缓缓点头:“我觉得……我好像正在失去他们。”
“失去?什么意思?”鸣人猛地坐直了身子,眉头皱成一团,“你们不是杀不死的吗?而且你们个个都那么强,谁能伤得了你们?”
九尾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的性命和人柱力绑在一起。如果人柱力死了,我们也会跟着沉睡几十年才能重生。要是有人强行把尾兽从人柱力体内抽离,人柱力的灵魂会直接被撕碎,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当年我们就是这样被强行封印的。”
鸣人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地面往后仰了仰:“那……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九尾耷拉着耳朵,声音低了下去,“我还能感觉到他们的查克拉,但非常微弱,像是快熄灭的烛火。我不知道他们是被人抓走了,还是只剩下这点残念了。”
鸣人心里猛地一沉。前几年他连家人和朋友都没有,根本体会不到失去至亲的滋味。可现在他有了佐助和小樱,有了伊鲁卡老师,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人突然消失会是什么感觉。九尾被困在他体内,连去看看兄弟姐妹都做不到,肯定比他更难受。
“是谁……”他话没说完,九尾就懂了他想问什么。
“穆王已经彻底失去联系了,其他几个的状态也很糟,好像正在被人追杀。”
鸣人盘腿坐好,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谁有本事猎杀尾兽?”
“除了忍者还能有谁。”九尾低吼一声,尾巴甩得更凶了,“一群贪婪的家伙。”
“他们到底图什么?”鸣人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出佐助和小樱被追杀的画面,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向九尾,语气坚定得像淬了钢,“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会阻止他们!”
九尾嗤笑一声:“就凭你?连再不斩都打不过的小不点,还想对付能拿下人柱力和尾兽的S级罪犯?”
鸣人咧嘴一笑,重新抓起一卷卷轴翻看起来:“那我就变得更强!强到能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