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首次分解，黄金现世

第三章 首次分解，黄金现世

勉强撑起的上半身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林渊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矿洞深处特有的、混杂着尘土与微量放射性气体的浑浊味道，但此刻这空气吸进肺里，却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贪婪。左肩伤处那火烧火燎的麻痒感尚未完全消退，但剧痛已然减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密的、正在愈合的钝感。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多了一股微弱却真实流动的力量，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再是刚才那种随时会熄灭的残烛状态。他垂下眼，看向自己摊开的右手，掌心因为紧握那块狗头金而留下了深深的凹痕和摩擦的微痛，但指尖传来的力量感告诉他，这不是梦。黑暗中，那块拳头大小、沉甸甸的天然金块就躺在他腿边，即便没有任何光源，仿佛也自带一种沉重而诱人的质感。这绝境中的第一桶金，是他活下去的第一个实实在在的凭证。而带来这凭证的，是盘踞在他身侧不远处的那个黑影——黑底金纹的变异菜花蛇。林渊的目光落在那蛇身上，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了些。或许是因为刚刚吞噬了那未知的珍贵矿石并反馈了庞大能量，蛇的状态明显不同。它的身躯似乎拉长了一点点，粗度也有所增加，原本只是隐约可见的金色纹路，此刻在绝对的黑暗中，竟真的氤氲着一层极淡、极朦胧的淡金色光晕，并非肉眼直接可见的光，更像是某种能量外溢形成的微弱辉光，只有当他集中精神，通过那已然稳固的共生链接去“感知”时，才能清晰地“看”到。这层辉光随着蛇缓慢的呼吸（如果蛇类那种方式算呼吸的话）而明暗交替，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韵律。蛇的竖瞳在黑暗中转向他，依旧是冰冷的，但林渊通过链接，却能捕捉到一丝更复杂的情绪，那不仅仅是原始的饥饿和本能，似乎多了一点点……灵性？或者说，是对他这个“共生者”的初步认可和联系感。他尝试着，在脑海中通过链接传递一个清晰的意念，不再是之前模糊的“饿”，而是更具指向性的：“附近，还有，像刚才那种…金色的…石头吗？我们需要更多。”意念传递过去，蛇的反应比之前迅速得多。它微微昂起头，分叉的信子在空气中快速吞吐数次，然后毫不犹豫地掉转方向，朝着矿洞另一个岔口蜿蜒游去。这一次，它游动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身躯摆动也更有力。林渊心中一喜，忍着身体各处的不适，咬紧牙关，用手撑着岩壁，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挪动身体，试图跟上去。他不能离蛇太远，那脆弱的链接虽然稳固了些，但距离拉长后必然会变得模糊，影响控制和感知。而且，他也必须亲自确认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出路。每一步移动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新的疼痛，但体内那股新生的暖流支撑着他。矿洞的地面崎岖不平，布满碎石和开采时留下的坑洼，还有不知深浅的水洼。林渊借着链接共享过来的、蛇那远超人类的微弱光感和热感应能力，勉强辨认着前方的轮廓，艰难跋涉。蛇在前方约五六米处停下了，停在了另一处岩壁前。这里看起来和矿洞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岩壁呈现灰黑色，覆盖着厚厚的矿尘和潮湿的水汽凝结物。但蛇显得很兴奋，链接传来的“渴望”感虽然不及刚才吞噬那未知珍贵矿石时强烈，却也十分明确。它转过头，用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微不可察金辉的竖瞳“看”了林渊一眼，然后便将头部贴近岩壁某一处，开始了又一次的“分解”。林渊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通过链接去感知这个过程。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当蛇的口部与岩石接触的瞬间，一种无形的、带着奇异频率的波动从蛇的口腔部位扩散开来，作用于岩石表面。那坚硬的岩石在波动下，并非物理层面的碎裂，而是从微观结构开始松动、瓦解，就像沙堡遇到了水流。特定的成分——主要是金属元素——被某种力量精准地剥离、吸附，通过蛇的口腔黏膜吸收进去；而剩下的硅酸盐等杂质，则在剥离过程中被压缩、排斥，形成细密的粉末簌簌落下。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只有岩石化为齑粉的细微沙沙声。林渊注意到，这次分解的目标，似乎是岩壁中一条并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细脉。随着分解的进行，那细脉以蛇口为中心，逐渐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浅坑。而蛇的体内，正在进行着高速的转化与提纯。大约过了四十秒，分解停止了。蛇稍微后退了一点，张开嘴，喉咙部位一阵轻微的蠕动。紧接着，一块比刚才那块略小、但形状更规则、呈现不规则扁平块状、金光更加纯粹夺目的物体，从它口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黄金！又是一块狗头金！而且看那色泽和形状，纯度恐怕比第一块还要高！林渊的心脏狂跳起来，顾不得伤口疼痛，连爬带滚地扑过去，一把将那金块抓在手里。入手微温，沉甸甸的质感几乎让他虚脱的手臂脱臼。这块估计也有三百克左右！两次分解，不到十分钟，他就获得了超过八百克的天然黄金！这是什么概念？在正常的金矿开采中，这需要多少工序、多少成本？而在这里，仅仅依靠这条变异的蛇！狂喜再次淹没了他，但这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通过链接，他清晰地感知到，在吐出这块黄金后，蛇传递来的疲惫感明显加重了。那股新获得的、让它体表泛起金辉的能量，似乎消耗了不少。而反馈到他体内的暖流，虽然依旧存在，但强度却远不如刚才吞噬未知矿石那次，大约只有第一块狗头金反馈时的一半左右。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反馈能量的强弱和性质，与分解吞噬的“食物”品质直接相关。普通的含金石英脉，反馈的能量主要用于维持基本生机和轻微修复；而那种未知的珍贵矿石，反馈的能量则能带来质的飞跃。同时，分解行为本身，对蛇也是一种消耗。林渊握着两块沉甸甸的金块，背靠着岩壁滑坐下来，喘息着。他需要规划。蛇的“分解”能力是逆天的，但显然有其限制。它需要“食物”，需要恢复，而他自己，也需要食物和水，更需要离开这个该死的矿洞！他看向蛇，通过链接传递安抚和询问的意念：“累了吗？还能继续找吗？找那种…最好的…”蛇盘踞在原地，竖瞳中的金辉微微黯淡，它似乎理解了林渊的意思，信子吞吐几下，传递回一种“需要休息”和“附近高品质食物稀少”的模糊信息。它游到林渊脚边，盘绕起来，体表的淡金色光晕明灭不定，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缓慢恢复。林渊不再催促。他靠着岩壁，将两块金块紧紧抱在怀里，冰冷的金属贴着温热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生存的希望，因为这两块黄金和身边这条神奇的蛇，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必须利用好这最初的优势。等蛇恢复一些，就要继续探索，寻找更多高价值矿石，同时寻找出口。黑暗中，时间仿佛凝固。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半小时。蛇体表的金辉重新变得稳定明亮了一些，它抬起头，再次开始探索。这一次，它没有专注于寻找高品位矿脉，而是开始更系统地探索这个岔洞的环境。通过共享的感知，林渊“看”到了这个岔洞并不大，纵深约三十米，尽头是塌陷的乱石堆，似乎没有出路。但蛇在岩壁和地面各处仔细探查，又发现了几处含金量更低的矿化点，它没有费力去分解，只是标记了位置。同时，它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小摊渗出的、带着铁锈味的积水。水！林渊精神一振。他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不顾那水的浑浊，用手捧起来尝了尝。味道极其糟糕，充满了矿物质和铁锈的涩味，但对于极度干渴的他来说，无异于甘霖。他小口啜饮了一些，又用水小心地清洗了一下左肩伤口周围的血污。冰冷的水刺激着伤口，带来刺痛，但也让头脑更加清醒。补充了水分，又休息了这一阵，林渊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伤口也远未愈合，但至少有了行动和思考的基本能力。他看了一眼怀里两块总重超过八百克的黄金，又看了看身边静伏恢复、黑底金纹越发明显的变异菜花蛇。首次分解带来的不仅仅是黄金现世，更是绝境中生存策略的彻底转变。从被动等死，到主动利用这不可思议的共生能力去掘取资源、恢复自身、寻找生路。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至少，他有了踏上这条路的资格。林渊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味的浑浊空气，眼神在黑暗中变得锐利起来。下一步，探索主矿道，寻找出口，同时，让小黑（他心中终于给这条蛇定下了称呼）吞噬更多矿石，积累资本，也让它和自己都变得更强。这废矿洞，不再仅仅是他的葬身之地，或许，也是他命运转折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