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欲安沉着脸在小厅里踱步。
这封信做的遮掩这么粗陋,是个人都能发现。
左相是大唐的宰相,怎么可能是区区一封信就可以告倒的?
可当这一切看上去那么明明白白的时候,苏欲安反倒是不确定了。
太明显了,太粗糙了,太刻意了。
贵妃喜欢吃荔枝,可长安城里喜欢吃荔枝的人多了,不多贵妃一个。
杨国忠怎么就要在贵妃生辰的时候献上荔枝,又是交给了鱼承恩来办这件事,鱼承恩偏偏又挑中了跟左相府有干系的李善德?
李善德不过是区区上林署一个九品小官,他有什么用?
死了都没人多看一眼。
可是,跟左相牵扯在一起的李善德,就有用了。
李善德不过是瓦砾,但左相却是珍珠。
如果这一切只是杨国忠阴谋的开始,算计的就是左相的不在意,然后将计就计,让这份亲笔信成为罪证的一份了?
要知道,关中水灾又是饥荒,死了那么多人,杨国忠上下嘴皮子一碰,圣人就信了他。
朝廷连选官都不选了,通通都交给杨国忠一个人。
这样把持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国忠,用得着什么阴谋诡计来害陈希烈吗?
万一,这就是杨国忠的阳谋,在贵妃生辰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要除了陈希烈?
陈希烈完了,他们这些依附的门客能有什么好下场?
杨国忠不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苏欲安心中默道,“为今之计,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不能不禀告相爷。
“如果是假的,就是鱼承恩在挑唆杨国忠跟相爷的关系。
“鱼承恩乃是圣人心腹,又是杨国忠一党,这般作为,所谋不小。
“如果鱼承恩对杨国忠有了异心,那我们就大有可为了。”
苏欲安把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候着陈希烈回府,便立刻拿着文书来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