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京大学时是下午两点半。
校园里弥漫着午后特有的慵懒氛围，学生们三两两地坐在草坪上，讨论课题或者闲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和正常。
林月见回到咖啡馆的老位置。藤原教授的研究大楼依旧安静地矗立在街对面，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刺眼的光。
她启动监听设备，耳机里传来藤原办公室里规律而沉闷的键盘敲击声。听起来他正在专心工作，但林月见知道，这平静之下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风暴。
下午三点，办公室电话响了。
藤原接起：“喂？”
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今晚八点，老地方。……不，我一个人去。……就这样。”
挂断电话。
林月见立刻记录：今晚八点，老地方。对象未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藤原继续工作。下午五点，他关闭电脑，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林月见跟着他走出校园，再次搭乘电车回到世田谷区。这次藤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车站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东西：啤酒、便当，还有一包烟——根据林月见之前的观察，藤原不抽烟。
晚上六点，藤原回到家中。他没有开灯，而是直接走进书房。
林月见调整监听设备，切换到书房摄像头。画面里，藤原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他才打开台灯，从抽屉最底层拿出一个陈旧的信封。
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
这次摄像头角度正好。林月见放大画面，看清了照片内容：一个年轻的女人，黑色短发，笑容温和，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照片右下角有手写的日期：1987年5月。
那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林月见在记忆中搜索，突然想起来——系统资料里见过，宫野艾莲娜，组织前研究员，雪莉和明美的母亲。
藤原认识宫野艾莲娜？
教授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摩挲过照片中女人的脸。然后他叹了口气，把照片放回信封，重新锁进抽屉。
晚上七点，藤原开始准备出门。他换上了深色的便装，戴了顶帽子，还特意戴了副平光眼镜——简单的伪装。
七点二十分，他走出家门。
林月见立刻跟上。这次她没有选择步行跟踪，而是启动了组织留在公寓车库里的备用摩托车——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雅马哈。
藤原步行到车站，搭乘山手线前往新宿。林月见骑着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保持着安全的追踪距离。
新宿的夜晚灯火辉煌，人潮汹涌。藤原走出车站，穿过霓虹闪烁的歌舞伎町，走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居酒屋，招牌上写着“燕”。店面很小，只有吧台和几个包间。
藤原推门进去。
林月见把摩托车停在巷口，徒步靠近。她没有直接跟进居酒屋，而是绕到建筑后方。运气不错，后巷的防火梯可以直接上到二楼。
她攀上防火梯，找到一扇没有关严的窗户——正好对着居酒屋最大的包间。
透过缝隙，她看到藤原已经坐在包间里，面前摆着一杯清酒。他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人，穿着普通的夹克，看起来很干练。
另一个……是白人男性，四十岁左右，金色短发，蓝色眼睛，坐姿笔直，浑身散发着一种职业性的警觉。
FBI。
林月见立刻认出来。那种气质，那种姿态，她在原世界的影视作品里见过太多次。
她打开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录音设备，调整角度对准包间。
“感谢您愿意来，藤原教授。”白人男性用流利的日语说，口音很轻，“我是詹姆斯·布莱克。这位是安德森探员。”
藤原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长话短说。”詹姆斯继续说，“我们知道您和宫野艾莲娜博士的关系。也知道您最近在和她的女儿联系。”
藤原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们不是来威胁您的，教授。”安德森开口，声音比詹姆斯温和一些，“我们是想提供帮助。组织已经开始怀疑您了，对吗？”
“你们怎么知道？”藤原终于开口。
“我们有我们的渠道。”詹姆斯说，“重要的是，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组织确认您在和雪莉合作……”
“我没有和她合作。”藤原打断他，“我只是……在做一些研究。”
“研究APTX-4869？”詹姆斯直视他的眼睛。
包间里的空气凝固了。
几秒钟后，藤原慢慢点头：“艾莲娜生前委托过我。如果她的研究出现不可控的情况……我需要尽力补救。”
“所以您是在帮雪莉完善那种药物？”
“不。”藤原摇头，“我是 回到东京大学时是下午两点半。
校园里弥漫着午后特有的慵懒氛围，学生们三两两地坐在草坪上，讨论课题或者闲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和正常。
林月见回到咖啡馆的老位置。藤原教授的研究大楼依旧安静地矗立在街对面，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刺眼的光。
她启动监听设备，耳机里传来藤原办公室里规律而沉闷的键盘敲击声。听起来他正在专心工作，但林月见知道，这平静之下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风暴。
下午三点，办公室电话响了。
藤原接起：“喂？”
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今晚八点，老地方。……不，我一个人去。……就这样。”
挂断电话。
林月见立刻记录：今晚八点，老地方。对象未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藤原继续工作。下午五点，他关闭电脑，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林月见跟着他走出校园，再次搭乘电车回到世田谷区。这次藤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车站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东西：啤酒、便当，还有一包烟——根据林月见之前的观察，藤原不抽烟。
晚上六点，藤原回到家中。他没有开灯，而是直接走进书房。
林月见调整监听设备，切换到书房摄像头。画面里，藤原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他才打开台灯，从抽屉最底层拿出一个陈旧的信封。
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
这次摄像头角度正好。林月见放大画面，看清了照片内容：一个年轻的女人，黑色短发，笑容温和，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照片右下角有手写的日期：1987年5月。
那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林月见在记忆中搜索，突然想起来——系统资料里见过，宫野艾莲娜，组织前研究员，雪莉和明美的母亲。
藤原认识宫野艾莲娜？
教授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摩挲过照片中女人的脸。然后他叹了口气，把照片放回信封，重新锁进抽屉。
晚上七点，藤原开始准备出门。他换上了深色的便装，戴了顶帽子，还特意戴了副平光眼镜——简单的伪装。
七点二十分，他走出家门。
林月见立刻跟上。这次她没有选择步行跟踪，而是启动了组织留在公寓车库里的备用摩托车——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雅马哈。
藤原步行到车站，搭乘山手线前往新宿。林月见骑着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保持着安全的追踪距离。
新宿的夜晚灯火辉煌，人潮汹涌。藤原走出车站，穿过霓虹闪烁的歌舞伎町，走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居酒屋，招牌上写着“燕”。店面很小，只有吧台和几个包间。
藤原推门进去。
林月见把摩托车停在巷口，徒步靠近。她没有直接跟进居酒屋，而是绕到建筑后方。运气不错，后巷的防火梯可以直接上到二楼。
她攀上防火梯，找到一扇没有关严的窗户——正好对着居酒屋最大的包间。
透过缝隙，她看到藤原已经坐在包间里，面前摆着一杯清酒。他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人，穿着普通的夹克，看起来很干练。
另一个……是白人男性，四十岁左右，金色短发，蓝色眼睛，坐姿笔直，浑身散发着一种职业性的警觉。
FBI。
林月见立刻认出来。那种气质，那种姿态，她在原世界的影视作品里见过太多次。
她打开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录音设备，调整角度对准包间。
“感谢您愿意来，藤原教授。”白人男性用流利的日语说，口音很轻，“我是詹姆斯·布莱克。这位是安德森探员。”
藤原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长话短说。”詹姆斯继续说，“我们知道您和宫野艾莲娜博士的关系。也知道您最近在和她的女儿联系。”
藤原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们不是来威胁您的，教授。”安德森开口，声音比詹姆斯温和一些，“我们是想提供帮助。组织已经开始怀疑您了，对吗？”
“你们怎么知道？”藤原终于开口。
“我们有我们的渠道。”詹姆斯说，“重要的是，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组织确认您在和雪莉合作……”
“我没有和她合作。”藤原打断他，“我只是……在做一些研究。”
“研究APTX-4869？”詹姆斯直视他的眼睛。
包间里的空气凝固了。
几秒钟后，藤原慢慢点头：“艾莲娜生前委托过我。如果她的研究出现不可控的情况……我需要尽力补救。”
“所以您是在帮雪莉完善那种药物？”
“不。”藤原摇头，“我是在尝试中和它的毒性，找到逆转效果的方法。艾莲娜留下的笔记里有一些线索，但不够完整。我需要雪莉提供更详细的数据。”
林月见的心跳加快了。逆转APTX-4869的效果？这意味着……
“您成功了吗？”安德森问。
“部分。”藤原说，“我开发了一种暂时性的中和剂，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恢复身体机能，但不能永久解除药物的效果。而且……有严重的副作用。”
“副作用？”
“心脏负荷急剧增加。长期使用会导致心力衰竭。”藤原的声音很低，“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雪莉，她让我停止研究。但组织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开始调查我。”
詹姆斯和安德森交换了一个眼神。
“教授，我们可以保护您。”詹姆斯说，“只要您愿意和我们合作，提供您的研究数据，我们可以安排您离开日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呢？”藤原苦笑，“让雪莉一个人面对组织？”
“她也在我们的保护之下。”安德森说，“虽然目前行踪不明，但我们有线索。如果您能提供更多关于组织的信息，也许我们能更快找到她。”
藤原沉默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月见知道，他在权衡。一边是组织的威胁，一边是FBI的庇护。但这两边都不完全可信。
就在这时，她的腕表震动了。
一条来自琴酒的消息：【位置？】
她快速回复：【新宿，‘燕’居酒屋。藤原与两名疑似FBI探员会面。】
【内容？】
【正在监听。涉及APTX-4869中和剂、组织调查、FBI庇护提议。】
琴酒没有立刻回复。林月见继续监听。
包间里，藤原终于开口：“我需要时间考虑。”
“您没有时间了，教授。”詹姆斯说，“根据我们的情报，组织已经在您身边布置了监视。您昨晚应该已经发现了——有人进入您家。”
藤原的表情变了：“那是你们的人？”
“是的。我们检查了您的保险柜，确认了研究资料的存在。”詹姆斯说，“但我们也发现，有人在您家安装了监听设备。不止我们的人。”
藤原的脸色瞬间苍白：“组织？”
“很可能是。”安德森点头，“所以您必须尽快做决定。今晚，现在。”
藤原低头看着空酒杯，手指微微颤抖。
林月见知道，他即将做出选择。而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会彻底改变局面。
就在这时，她的耳机里传来琴酒的声音：“拖延他们。我正在路上。”
“怎么拖？”林月见压低声音问。
“制造混乱。但不要暴露。”
林月见快速思考。居酒屋，后巷，新宿的夜晚……
她看到了巷口经过的几个醉汉。
有了。
她从防火梯下来，绕到居酒屋正门方向。那几个醉汉正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大声唱着跑调的歌。
林月见迅速靠近，在经过其中一人时，假装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喂！走路不长眼睛啊！”醉汉立刻嚷起来。
“对不起。”林月见用含糊的日语道歉，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但已经够了。醉汉的同伴们被激怒了，开始大声吵嚷。其中一个人推搡着另一个，冲突迅速升级。
居酒屋的门开了。店主探出头：“喂！要闹去别处闹！”
醉汉们不但没离开，反而把矛头转向店主：“你说什么？看不起我们啊？”
争吵声越来越大。包间的门也打开了，安德森探员走出来查看情况。
林月见躲在对面的阴影里，看着时间。琴酒说“在路上”，从基地到新宿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她才拖了不到三分钟。
醉汉和店主的争执还在继续，甚至开始推搡。安德森试图劝解，但醉汉们根本不听。
就在这时，林月见看到巷口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伏特加，还有另一个黑衣男人。他们快步走向居酒屋。
这么快？
不，琴酒可能早有准备。FBI和藤原接触，组织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伏特加直接推开争吵的人群，走进居酒屋。安德森立刻警觉，手伸向腰间——
“警察！”伏特加大喊，亮出一个伪造的警官证，“有人举报这里有非法交易，所有人都不要动！”
包间里的詹姆斯和藤原都站了起来。
林月见看着这一幕，知道必须做点什么。如果FBI在这里和伏特加发生冲突，藤原可能会在混乱中受伤或逃跑。
她环顾四周，看到居酒屋后巷的煤气表。
有了。
她绕回后巷，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烟雾弹——组织装备包里常备的干扰道具。她拉开保险，扔到煤气表附近。
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居酒屋里的人立刻注意到了。
“着火了！”有人大喊。
人群开始骚动。醉汉们也不吵了，惊慌地往外跑。店主抓起灭火器冲向后巷。
混乱中，詹姆斯拉住藤原：“跟我走！”
“可是——”
“没时间了！”詹姆斯推开后门，和安德森一起带着藤原冲进后巷的烟雾中。
伏特加想追，但被慌乱的人群挡住。
林月见躲在暗处，看着FBI带着藤原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他们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迅速驶离。
伏特加冲出居酒屋时，车子已经不见了。
“该死！”他咒骂着，对着耳麦说，“目标被FBI带走了。两男一亚裔，黑色丰田，车牌……”
他报出车牌号。
耳麦里传来琴酒的声音：“知道了。回撤。”
伏特加不甘心地看了看车子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烟雾弹的效果也快结束了。林月见准备撤离，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看到巷子深处有个人影。
那人站在阴影里，似乎在看着她。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那个轮廓……
爱尔兰。
林月见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认出了她，但现在不是确认的时候。
她快速离开巷子，回到摩托车旁。启动引擎，驶入新宿夜晚的车流。
后视镜里，那个人影还站在原地，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霓虹灯光中。
晚上八点四十分，林月见回到世田谷区的公寓。
她立刻检查监听设备。藤原家一片漆黑，无人。FBI没有把他送回来。
琴酒的消息来了：【回基地。】
简短的两个字，但能感觉到压抑的怒火。
林月见收拾好东西，离开公寓。她没有骑摩托车回去，而是叫了辆出租车——这样更不引人注目。
回到基地时已经晚上十点。地下走廊里的气氛异常压抑，所有人都步履匆匆，没人说话。
她直接前往D区7号安全屋。门虚掩着。
推门进去，琴酒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伏特加站在一旁，低着头。
“出去。”琴酒说，没有回头。
伏特加看了林月见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离开。
门关上。安全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琴酒转过身。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种冰冷的压迫感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解释。”他说。
“我按指令监视藤原。”林月见平静地说，“他今晚与FBI会面，我及时汇报。您下令拖延，我制造了混乱。但FBI提前有准备，带走了藤原。”
“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FBI的埋伏？”
“他们没有埋伏。”林月见说，“那两个人是正常赴约。我检查过居酒屋周围，没有发现其他FBI人员。他们可能没想到组织会出现。”
“但伏特加说，你离现场太远。”琴酒走近一步，“为什么不跟进去？如果你在包间附近，也许能阻止他们带走藤原。”
林月见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的任务是监视和汇报，不是介入。如果我跟进去，可能会暴露，导致整个任务失败。而且您说过，如果暴露，自己处理，不要试图联系基地。”
她顿了顿：“我认为，在不确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贸然介入，风险大于收益。”
漫长的沉默。
琴酒盯着她，墨绿色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林月见能感觉到他在评估——评估她的解释，她的判断，她的忠诚。
终于，他移开视线，点燃一支烟。
“FBI带走藤原，是为了他的研究数据。”琴酒说，“他们想得到APTX-4869的中和剂。如果让他们成功……”
“藤原不会轻易交出去。”林月见说，“他在犹豫。今晚的会面，他没有立刻答应FBI。”
“但他也没有拒绝。”琴酒吐出一口烟雾，“在压力下，人容易做出错误的选择。”
“那我们接下来——”
“找到他。”琴酒打断她，“FBI在日本的安全屋不多，藏匿一个教授更不容易。他们会尽快安排他出境。”
“怎么找？”
琴酒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扔给她：“这里面是FBI在东京所有已知的据点。你去排查。伏特加会协助。”
林月见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十个地址、照片、人员名单，详细得惊人。
“爱尔兰呢？”她问，“今晚我在现场看到了他。”
琴酒的手指顿了顿：“那不是你该关心的。”
“但如果他和FBI在一起，他可能知道藤原被藏在哪里。”
“我说了，”琴酒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不是你该关心的。”
林月见知道不能再问。她合上文件夹：“我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琴酒掐灭烟，“藤原越早被找到，损失越小。如果FBI把他送出日本……”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林月见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君度。”琴酒叫住她。
她回头。
“这次任务，只许成功。”琴酒的眼神冰冷，“如果再失败，你会知道后果。”
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
“明白。”林月见说。
她走出安全屋，关上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
文件夹在手中沉甸甸的。几十个地址，要在最短时间内排查完毕。
还有爱尔兰——那个谜一样的男人，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以及藤原教授，此刻正在某个安全屋里，面临着人生最艰难的选择。
林月见加快脚步。
时间，从来都不站在任何人这边。
而在安全屋里，琴酒站在窗前，看着通风口外一片黑暗的虚空。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他低声说，“鱼饵已经被吞了。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
琴酒挂断，将手机扔在桌上。他点燃又一支烟，烟雾在惨白的灯光下缭绕升腾。
窗玻璃反射出他的脸，一半在光中，一半在阴影里。
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算计，又像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窗外，东京的夜空开始落下零星的雨滴。
暴雨，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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