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姨太登时吓的瘫坐于地,似一滩烂泥一般。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叶庭筠——冷着面什么也不说。
这样的他更可怕…
叶庭筠心中如似焦灼,出了客厅便急急的往西楼跑。
“阿巳…阿巳…”他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的名字。
阿巳似有感应一般,此时身子突然抖动了一下。窗户还开着,风吹进来使她冷的直打颤。
“好冷…”她冰冷的双唇喃喃道。
这时,叶庭筠已至西楼,一打开门,便看见倒在地上湿淋淋的阿巳,他心头一紧,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披在了阿巳身上,他抱住了她的头,紧紧地…抱在怀中。
“对不起…”他闭眼道。
“我不该让你受伤的…阿巳”
阿巳虽未曾睁眼,但神智却还是清楚的,所以叶庭筠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能听见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好安全,慢慢的…她沉睡了过去。
阿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换过,床边还架起了一个巨大的暖炉,暖炉中冒着的热气将房中烘托的暖烘烘的。
她脑袋有些疼,模模糊糊的记起昨夜所发生的事。她记得五姨太往她身上泼了水、还记得自己在昏死时叶庭筠…
“叶庭筠?”阿巳有些疑惑。
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叶庭筠已满脸笑意的走进门来道:
“阿巳可是正在想我?”
抬头间阿巳看见了叶庭筠那俊美的脸庞有些疲倦,眼眶周围也有些黑眼圈。
她隐隐有些心疼,但仍旧是冰冷脸道:“你来做什么?”
似乎叶庭筠也只有在阿巳面前才会有很好的脾气,他还是笑着,那笑也只为她一人。
叶庭筠:“阿巳昨夜可有不舒服?我为你找来一位名医让他给你看看。”
阿巳将头低下又用手抓紧了被子。忽然间,她抬起头:“多谢二爷,可阿巳并不需要医生,只求二爷能放我出去。”
本来脸上还挂着笑的叶庭筠笑意渐渐消失,此时更多的是吃惊,他将舌头放于牙齿间任凭牙齿将软柔的舌咬出血来,流出的血水存留在口腔中,一时间,嘴巴里满是血腥味。
他摆摆手示意让身后的医生出去,同时他走向阿巳,坐在床边。
有些忧伤道:“你还是不想留在这里?”
“不想”阿巳想都没有想就一口回答道。
叶庭筠起身道:“可我不会放你”
说完便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还为门房上了锁。那锁子与钥匙相互碰撞的声音阿巳听的一清二楚。
阿巳望着紧闭的雕花木门苦笑着。
在此之前,这门是未曾上锁的,楼下也简单的只有两名卫士把守着,可如今……
东楼五姨太房中
“怎么办?昨夜少帅一晚上都在阿巳那小贱人那里,虽说少帅到现在都还没找我,可不知为什么,我这心还是突突的跳不停呢!”那五姨太有些害怕的走来走去,朝身旁的丫鬟说道。
这时,有一丫鬟急匆匆的跑进五姨太的房中向她禀报道:“五姨太,二爷叫您过去北楼他有事要对你说。”
那五姨太登时听了脑袋如同轰雷,脚底踩棉一般,身子一软,栽了下去。
她是被水泼醒的,醒时发现自己在一所柴房中,而不远处,坐着叶庭筠。
她登时就清醒了很多,此时她的处境自己很清楚。
叶庭筠习惯性的掏出烟来,问童副官要火。那童副官欲点火时,叶庭筠突然想起曾经的阿巳告诉自己“庭筠哥哥不能抽烟,对身体不好”,也就是从那以后,他便再没有抽过烟。想及此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自己对自己说道:“又忘了”说罢,便掐灭了已点起的烟,将它扔出好远。
“二爷…”五姨太突然可怜兮兮道。
听见五姨太的声音叶庭筠才有些回过神来,他走至五姨太面前,蹲下,眼中带着狠厉: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去西楼。”
受到惊吓的五姨太支支吾吾道:
“我…我…二爷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
“来人,将蜡烛给五姨太点上。”
说着便有卫士将五姨太绑在凳子上,五姨太似乎更加害怕但还是用尽力气吼道:
“二爷,这不公平”
叶庭筠:“公平?你跟我要公平?”
此时五姨太几乎哭着说道:“是的,二爷,你可曾知道我有多爱你,可你呢?从不曾看我一眼,从你说要娶我的那天,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不知道。”
说及此处,她顿了顿又继续含泪说道:
“我们新婚,你连碰都没有碰过我,你知道我又有多难过吗?我本来想着便罢吧!可是自从一年前那个阿巳进门,你虽未娶她,可你看她的眼神与看我们根本不同,为什么?二爷…”
至于后面五姨太说了什么,叶庭筠似乎听不见了,他只听到“阿巳”。也许,叶庭筠是听不得阿巳这两个字的,每每会头疼。
是啊!公平?他那么爱她,爱她胜过于自己的生命,可她呢?为什么就不能待在他身边,总想着离开他。
这究竟是为何?
不知不觉间,他走出了柴房。任凭柴房中传来的尖叫声,他也似乎像听不见一样。
他像游魂一样回到北楼。这时,兰姨见叶庭筠回来了,便去厨房端出一碗粥。笑着对叶庭筠道:
“筠哥儿,喝些粥罢。”此时,叶庭筠才抬起低了许久的头轻轻朝兰姨笑道:
“谢谢兰姨,我今日就不吃了。”
说着便上了二楼。兰姨是叶庭筠的奶妈,从小就伺候叶庭筠的母亲,而叶庭筠也从小便把她当做自己的干妈,对她很是尊敬。自从母亲死后,叶庭筠与父亲闹翻,叶庭筠便带着兰姨搬出了大帅府,自己在东渝城独造了西府。这西府虽比不上大帅府一样宏伟,却也有着别致。整座偌大的府邸除了池塘,花园外,就只是三座雕花木漆楼,其中北楼最大,是叶庭筠起居的地方,共有两层,剩下的就是西楼和东楼了。自然,那东楼是安置姨太太们的地方,而那座小院的西楼就是阿巳的居住地。而这个楼也只有阿巳一人住,其他人是不允许踏入这里的。
此时兰姨望着叶庭筠,有些叹气:
“太太啊,愿你在天上保佑着筠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