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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十五年,物是人非

长恨归诀

十五年之后。

  盛安街热闹非凡的中央围着一群人。

  盛安盛安,便是盛世长安,一世无忧。

  而处人群在人群中央的正是似水与一众轻梦宗弟子。

  “恩人呐,谢谢你们。”

  “是啊是啊,多亏了你们这些仙人。”

  群众对着似水热情并带有感恩的说道,还将手中的鸡鸭鱼肉以及少量钱财递给了似水。

  原来啊,盛安街之前来了个鬼怪【噬魂怪】,引得无数人死亡。

  而轻梦宗得知此事之后便派似水带领一众内门弟子来捉拿。

  不出所料,似水自然是圆满完成任务,并且无伤一兵一卒。

  “这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这些东西你们收回吧。”似水淡然的吐出一句话,十五年来,他从始至终都是宛如冰山雪莲,无人敢靠近。

  长恨看着似水,再也找不出半点从前的痕迹。

  从前的似水爱笑,笑起来就像是六月最灿烂的骄阳般,惹得长恨一顿心花怒放。

  长恨记事后,他记得似水的脸上总是脏兮兮的,毕竟要一个人带着三四岁的长恨,又哪来的时间整理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吃一顿饿一顿,相依为命了整整四年。

  长恨不明白,从前那弱小的身躯,究竟是这样将他养大的。

  长恨看着似水入了迷,想着想着,眼眶莫名湿润了起来,冰凉的眼泪似乎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轻师兄,你看那个乞丐正在看着你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似水身边的轻梦宗宗主之女轻如梦。

  似水朝着轻如梦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他最为熟悉的面孔,不过却是成熟了几分,不再带着从前的稚嫩与天真。

  在似水看着长恨的同时,长恨想的却是轻如梦为什么叫似水轻师兄?不是似师兄吗?

  长恨的疑惑是对的,原来,自十五年前,似水的天赋被轻梦宗宗主看重,收为关门弟子的同时,改名为轻似水,这姓象征了他以后便是轻梦宗的未来宗主。

  “阿恨。”轻似水低头囔囔自语,那语气温柔的让旁边的轻如梦看指甲直接嵌进了肉里,嫉妒的眼眶发了红。

  轻似水想要伸手抓住长恨白皙的手腕,却被脑中的理智制止了。

  不行,不行,不然这十五年的等待便白费了。

  阿恨的脸还是这么的脏,穿的也是黑灰黑灰的烂衣服。

  轻似水不敢想象,他捧在手心里宠了四年的男孩,这十五年来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哥,你还记得我吗?”长恨颤抖的出声,伴随着微弱的风声,吹起了轻似水束着长发的白蓝发带。

  长恨不怕轻似水骂他打他,就怕他过了十五年忘了自己。

  “回去吧。”轻似水并未理会站在人群最外层的长恨,转身对身后的一众弟子淡泊地说道,仿佛刚才那温柔的低声呼唤不是他说的一般,而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哥,不要走,阿恨等了你十五年啊……”长恨跪坐在地上,他从来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只有在轻似水的面前才是如此。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轻似水说出这一句无情的话后,御剑离开了。

  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长恨最后一丝的希冀,他边哭边笑,似癫狂了一般,但却没有人去心疼他,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就是,一个臭乞丐而已。”

  “你看看,人家仙长都不认识他,他还非得死缠烂打。”

  这一句句话,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针,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刺入了长恨本就濒临破碎的心,让那颗包含热情,却又得来无数次失望的心彻底粉碎了。

  但这一句句话,却不及轻似水那句的万分之一,长恨狼狈地爬起身,他丝毫听不见周围人的谩骂,脑海中只有轻似水那一句“我不认识你”在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长恨明白了,他明白了这十五年的时间,他们的差距犹如跨不过的山河,俞来俞远。

  他是高高在上的宗主弟子,自己却是低入尘埃,连死了都不会有人管的乞丐头目。

  他捂着那张夹杂着泪水和泥土的脸,俞笑俞癫狂,最后直接晕死在了盛安街的尽头,没人去在意,毕竟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毫无势力的乞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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