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是哪？”晕倒在盛安街上的长恨悠悠转醒，眼中的朦胧之色，让人心生怜惜。
“我叫不夜，我看你晕倒在街上就将你带回来了。”一少年热情地向他说着。
少年容貌是上称，眉眼弯弯好似一轮姣月，眼中的清澈像极儿时的长恨。
“谢谢。”
长恨对着不夜道谢，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已是入夜了啊……
“你可知这轻梦宗的招生考核？”长恨问道，这是他晕倒前听到的，轻梦宗要招人，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吧？
他相信这个有着猫一般清澈的少年是善良的，可能是因为他同自己一样吧？
“你也要吗？我们可以一起去。”不夜激动地说道，自己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同伴呢。
“嗯。”长恨语气中略带悲伤，眼里也模糊了起来。
哥哥，你若是忘了阿恨又怎会轻声说出那句阿恨呢？
长恨强撑着爬下了床，不顾不夜的阻扰，径直走到了门外。
雨很大很大，彻彻底底淋湿了长恨。
雷电的鸣声中，长恨又想起了那个令他绝望的夜晚。
这一晚，跟那晚一样，只是少了哥哥罢了。
“你才刚好，怎么又淋雨啊？”
不夜拿起旁边正在滴着水的白伞，急忙跑到了长恨身边，揽住他的腰，将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伞不大，全给了长恨一个人，滴滴答答的雨落在了不夜的后背，湿了他火红的衣裳，也冲断了长恨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啊啊啊啊，哥哥。”
“哥哥，他不要我了。”
“你说好要和我一起看遍这天下山川的啊。”
长恨撕心肺裂的吼着，声音逐渐沙哑，到最后丧失了所有力气，只能依偎在不夜的怀里。
不夜轻拍着长恨的后背，他比长恨大了一岁，却是比长恨好上了不知无数倍。
他自出生便被捧为人上人，万人敬仰，他是妖王唯一的皇子，未来的妖王，他根本想象不了比他还小的长恨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痛苦。
“哭吧，哭累了就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考核。”不夜柔声细语地哄着长恨，这是他第一次对人类有了怜悯之心。
在他的印象里，在父皇母后的教导中，人类从来都是无恶不作，杀害无辜妖族百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人类。
不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怀里的长恨早已哭累睡着了。
长恨一睡着，那刚才还在下着雨的黑夜，便已消失了踪迹，除了地上的水坑，房顶的湿润能证明那雨曾经存在过，再也没有半分痕迹。
这场雨，好似就是来刺激长恨的……
不夜产生了奇怪的想法，但也没有多疑，便抱着长恨走进了房间，将他轻轻放在了床榻上，那急促的呼吸声，让人惋惜。
长恨睡觉爱极了说梦话，不过自从四岁以后便再也没有说过了，睡觉时只剩眼角那滴晶莹的泪，醒来后只剩淡淡的的泪痕。
不夜为他擦去了那滴冰凉的泪，从床榻旁站起身来，关上了正在被呼呼作响的风吹得吱吱的门，离开了。
不夜仰头看着那皎月，月光轻柔地撒在不夜的脸上，半分皎洁，半分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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