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江湖上还能叫的上“南极宫”这个名字的人,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丝毫不过分,而姜夜之所以知道南极宫,只是因了那位北极宫掌宫大学士冯珏。
冯珏这个人,同北极宫里那些老学究们脾气差不多,古怪孤僻,不愿同生人多言,不过对于姜夜,冯珏还算是给足了面子,也得说姜夜聪慧,颇得冯珏喜爱。遂平时的时候,他也会同姜夜讲一些江湖轶事,这其中就有一次提到了南极宫。
南极宫和北极宫的雏形,是六代时期魏国的一个皇室机构,叫做武统司。这个武统司,下属两个分部,一是武司,主要负责搜集整理武林中流传的各种稀有的武林秘籍,二便是儒司,主要职业是培养儒士。
所谓儒士,在当时来讲就是一些很善言辞之人,他们大多数都是通天文晓地里,知阴阳懂五行,更有甚者金评彩挂都不在话下。因为六代时期文化昌兴,国与国间的矛盾基本上都用谈判来解决,是少有的文官掌大权的时代。正因为这样,几乎每个国家都有类似于武统司这样的机构存在,而在这几个国家里,独独魏国的武统司鹤立鸡群,培养出了很多位为历史所称道的名人,至今在类似于《皇道通国史》这样的皇室专用史书里记载着的有所成就的文官,至少六成出自当时魏国的武统司。
后来六代时期被北蛮瓦解,魏国也难逃其难,国没了,武统司自然也就随着分崩离析。但是,魏国的武统司毕竟也是同年代里武统司界的佼佼者,老大哥,它们在魏国被吞并后并没有彻底销声匿迹,而且由当时的两个执事带领,在江湖上用宗派的形式再度出现在世人眼中。
这二人名字如今也无从考证,只留下谥号,一位叫做南极翁,一位叫做北极翁。顺理成章的,南极翁带领的武司就是后来的南极宫,北极翁带领的儒司就是后来的北极宫。
两个宗派在一开始都发展的顺风顺水,但渐渐的,南极宫出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问题在于,当初在魏国效忠时靠山硬,从江湖上敛来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各宗各派的武学孤本,随便扔出一本来都能引起江湖骚乱的那种,但当时仗着背后有魏国的军队保护,倒从没有过什么忧虑。可现在不同往日,失去了魏国这个铁靠山,这些曾经的宝贝,如今就都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且一个赛着一个的烫手。
而南极宫的人,多数又都是当初武司的人,武司有明令,禁止任何人偷学司中秘籍,违者就地正法。遂这一帮人大多都是些善整理的文弱书生,舞刀弄剑的活计,整不来。
这样一来的话,南极宫几乎变成了一只香喷喷的且毫无自我保护能力的肥羊,这样白来的肉,试问谁不想狠狠的咬上一口呢?
于是,不过短短五年,南极翁创立的南极宫便彻底从江湖上被抹去了印记,宫中秘籍也是四散于江湖,而也正是南极宫的陨落,才造就了后来的武学大盛,从某种意义上讲,若没有南极宫,便没有当今的凤凰十三刀。
姜夜将脑子里的只片记忆凑了好久,才想起来当初冯珏说的南极宫的故事。
“这么说,这潭下是本秘籍了?还是当初的南极翁自创的秘籍?他娘的,我说咋一个劲儿的把老子往水底下拍,敢情是别有洞天啊!”姜夜摩拳擦掌,说不兴奋属实有些骗人,虽说北陵的王府里武功秘籍也不少,但传说中南极宫的秘籍,还真未听闻有收藏。
他勾起嘴角,虽说这次发现和他的聪明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但他还是非常不要脸的在心里暗暗夸奖了自己一番,啧啧,老子可真他娘聪明!
有了这样一个重大发现,姜夜只觉得身上的寒冷都少了一半,他抖擞精神,第一次自己跳进了潭底。
多亏这几天的历练,姜夜现在闭息的时间已经非常可观,他努力在不是很清澈的潭底睁大双眼,将潭底石板上的字一个一个的牢记在心里,随后再爬上莲花石用心将这些字背它个滚瓜乱熟,再接着潜下去学习新的。
如此往复,姜夜在第二十天的时候终于把整块石板上的《南极剑录》全部背了下来,并且烂熟于心,而接下来,便是乏味枯燥的修炼了。
这本《南极剑录》分为两个部分,其一是心法,主讲气息内力如何调配以达到浑然天成的境界。其二是招式及招式的细分讲解,可谓是细致入微,不由让姜夜心生敬佩。纵观现在流传于世的武学秘籍,几乎本本都是晦涩难懂,字字都需查看典籍注解,明明是推广普及的东西,读起来却生怕人学会一样,搞的现在人想学武,都得先找个先生恶补一下识字,真是荒唐。
有多少人是被这些坑人的武林秘籍拦住而无法突破瓶颈,又有多少人在学这些秘籍的过程中因为会意不当而走火入魔,真真是害人不浅。
姜夜深知走火入魔的后果,所以他谨慎的很,虽然这简单如白话文的秘籍让他好几次丧失理智想先学而后快之,可一想到北陵的繁花似锦和日后的大好前程,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直到将整本秘籍都背诵下来,才算敢动。
心法部分,姜夜因为有陈之义铺下的好底子,所以修炼起来不算吃力。只是他觉得这套心法怪的很,跟以前自己修炼过的心法全不一样。每次气息绕到最爽即将过一个大周天的时候,它便突然转弯又绕回去,让人恨不得抓狂,就仿佛饿了三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香喷喷的鸡腿,你刚要吃却惊醒,发现这只是黄粱一梦,让人暴跳如雷却又束手无策。
三番两次下来姜夜心里都没了底,迫于生命安全考虑,他不得不又潜下潭去确认了一番,再三确认无误后这才又继续修炼下去。
按照这套别扭的心法苦苦熬了三天,就在姜夜咬牙切齿要忍不住掰断七宝琉璃以泄私愤的时候,姜夜却突然发现,这套让自己每次修炼都近乎崩溃的心法,竟然出现了神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