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曙光（五）

小厮听此，眼珠转了转，回道：“榛姑娘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其他姑娘今日却是一个都没见着啊！”

就见那步履蹒跚的老妪脚下一顿，连带着帏帽跟着摆了摆，好似被微风吹动，那小厮感到一抹精光从他脸上划过，他兀自镇定，等着接下来的问题，而后却没了下文。老妪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去，小厮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反倒生出一丝丝不安。

老妪的行动缓慢，等她到了前厅掌柜处，厅中俨然已成了一锅粥。

吵吵嚷嚷的众人到是没有掌柜眼尖，一打眼就看到了从后院赶来的老妪，忙给迎了过来。

“老张，这是怎么了？我的姑娘们呢？”

唤作老张的是位已过了知天命年纪的账房先生，家中妻儿在战乱中被乱军杀死，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护不了妻儿自己却命大，被人敲昏了头扔在路边，又被雨水浇醒，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恍惚想起自己的妻儿已经赴了黄泉，留他一个鳏夫，在这世上他再也没有亲人。没了盼头的他正欲了结自己这苟延残喘的贱命时，遇到了眼前这个人，被救了下来，从此跟着她来到了雪阳国的雪阳都，开了一间从没见过的酒楼客栈，当了前厅掌柜。

今日的场景是开张以来头一回见，不知后院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敢贸然离开将那却血气正旺的江湖人士留给跑腿小厮，这会儿他正说的口干舌燥，好容易得了空子出来喘口气、喝口水，没想到真正当家的人也及时赶到了，他水也顾不上喝了，立马将人迎了过来。

此时他听闻老妪也这样询问，心中顿生忐忑，生怕出了什么事，不知该如何应对。但面子上却还是能稳住，“当家的不知姑娘们哪去了吗？今日我们都未曾见过她们呐！”

帷帽下的人又是顿住了。

老张额头上的汗此时冷了下来，连带着手心也开始冒冷汗。

“不妨事，”那老妪停顿片刻，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老张的肩膀，好似抚慰，“等我一刻钟就好。”

说着她转身往后院走去，“所有人都去前厅招待客人去。”她尤其指了指跟着她的那个小厮，“你，快去给客人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