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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仪旁边的位子坐着的是韵潇。之前谢怜和韵潇见面,韵潇都比谢怜先一步打招呼,但今日谢怜来到,她没有去打招呼,这让谢怜有些意外,但也只当她没有看到。韵潇此刻正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链。那手链是全银色的,上面有五条银链,一端与腕链相接,另一端各有一个指环,环住韵潇的五根手指,拿杯子时,五条银链在手腕与手指之间摆动。这使她本来就白皙好看的手,更显得节骨分明,修长好看。
韵潇有些分神,不知在想什么,谢怜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看到谢怜,韵潇用她平时欢快的神态笑道:“啊,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分神没有注意,抱歉。”
谢怜也冲她笑了笑,温声道:“无事。你为何一个人发呆?”
韵潇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就是遇到了一些烦心事,比较在意罢了,无碍。”
谢怜明白了,韵潇之所以一个人发呆,是因为在其他人眼中,韵潇是没有什么能令她心情不快的事的。她平时表现得都太轻快了些,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即使与人诉说,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认为她没有在开玩笑。
毕竟,韵潇连发呆,都是平时不说话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中完全没有分神发愣时的呆愣。
想到这,谢怜莫名觉得韵潇似乎有些孤独。她看起来很热情,与人相处得很好,但她的实力又太过强大,她所散发的气场,显得又是那么让人无法靠近,拒之人近,仿佛在说:强者不需要朋友。
谢怜问道:“是什么大事吗?”
不知为何,韵潇一听谢怜的话,先用一种让谢怜感到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谢怜,尔后才摇头道:“倒也不是大事,算……家事吧。”说完,韵潇意味深长地勾唇笑了笑,让谢怜有些不明所以。
他怎么总觉得韵潇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呢?
这次的酒杯传到了韵潇那里。其实整个上天庭也没有几个与韵潇交好的,除了谢怜,便是师青玄,这杯便是师青玄传给她的。
这次,神官们的神情都很意外。
师青玄见成功让酒杯停在了韵潇这,哈哈笑道:“哈哈,难得难得,实在难得。”
谢怜不知这“难得”是何意,一问师青玄才知道,原来每年的中秋宴韵潇都会在,但每次玩儿这个游戏,这酒杯总传不到她那,在此之前,唯一一次命中,还是在她刚飞升的那年的中秋宴,也是师青玄传给了她,至今于韵潇飞升已有几百年,终于在这次中秋宴再次被师青玄传递过来,又一次命中。完全可谓是百年一遇了。
那次中秋宴所搬出来关于韵潇的戏文无疑是那时不久之前的“鬼神惊世”一景,这一景在那个时候深受民间喜爱,所以在人间广为流传。但一个戏文怎能搬出来两次?所以这次便与那次不同了。
韵潇看了一眼师青玄,又看向酒杯,无奈地笑了笑,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帘子再次升起。台上有三个人,两女一男。但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特征,那便是他们全是一身红衣,这便很好区分他们是谁——花城,凌柒,韵潇。毕竟一身红衣,且与韵潇有关的,那也就只有花城了,那选一个那与花城有关的红衣人,除了韵潇,也就只有凌柒了。
在人间有关韵潇的戏本里,最容易牵扯到的人物就是花城。有关两人的故事只要两个,要么是善与恶的对阵,要么是鬼与神间的爱恨情仇。但要是参进了凌柒这个角色,那这个故事便会有些曲折了。毕竟凌柒在人们的心中一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形象,那她在戏本中的形象绝对不会是好人,不是小人,便是恶人。
台上的三个人物,一个浓妆艳抹,嗓音发嗲,让人很不舒服,这便是凌柒在这戏本的角色形象了;一个衣着打扮端正淑德,表现娇弱委屈,这是韵潇的形象;一个神色为难,好像是在两个女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令他左右为难。
看到这便明白,这是花城与韵潇间的情爱,凌柒在这里的存在便是他们之间情感发展的绊脚石。
韵潇没眼看地捂住了脸,挥了挥手,捐出了十万功德,帘子便放下了。谢怜还听到韵潇小声叹道:“这也太能扯了……”
的确是太扯了,凌柒,花城,韵潇是什么样的人,谢怜已经全部认识到了。这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了。但也没有办法,人间哪知他们是什么样的?也只能无奈随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