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他们就这样默默无言地走着。

两人走到一间大宅子的门口，男人突然向他回头，开了口：“今天一整天的演讲，都很顺利。”

“而且照这样下去，我想过不了多久，桂冠自会落在我的头上。”男人见少年没有应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住宅的大门被拉开，男人掐灭了雪茄，从邮筒里抽出一份报纸，显然是最新的一版，纸上微微散发着打印的油墨味。

他似乎心情很好，手里拿着那卷报纸，有些得意地哼着一首小曲走进客厅。

……是的，他有得意的资本。最近的镇长选举中，伯顿先生得到了居民们……或者说商人和教徒们的极大支持，支持他的票数以过半的压倒性优势将他直接送上最后选举的直通车。

但要说为什么这个平时看起来似乎与政治八竿子打不着的商人会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究其原因，还是要从两个月前镇上的连环失踪案说起。最开始是一名富家千金——她总喜欢请人来为她拍照……或者画肖像；后来时态逐渐失控，本应该被慢慢淡出人们视线的一场失踪案，居然有了后续：面包师，洗衣工，报社的打字员……越来越多没有任何关联的人接二连三地失踪，像是连成了一个锁链，将镇上所有人每日禁锢恐惧之中。

后来，幕后黑手逐渐进入人们的视线，镇边一座百年前的老宅，据说它的主人是一名旧时代的贵族，与魔鬼做了交易，获得了年轻的容貌和不朽的生命。而摄影，便是这位主人的爱好。镇上的信徒们坚信，他一定与令居民们人心惶惶的连环失踪有关——与魔鬼达成了契约，自然需要献祭生命作为报偿。况且，第一名受害者失踪前一天，就是请了一名古怪的摄影师为她拍照。人们纷纷猜测，那名摄影师就是与魔鬼达成契约的贵族男子。

于是做惯投机取巧之事的狡猾商人，看到了这个契机。或许，往火海中投一星火苗对其他人来说无关紧要。

他一面与在镇上做着演讲，一面极力讨好镇上的信徒们，与他们一同鼓吹着人们消灭“邪恶的魔鬼”。当然，他的看法得到了镇上百分之八十人的赞同——一个充满各种教说的镇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徒，也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居民了。

至于不同意他观点的人？看看前任镇长和他可怜的女儿爱雅尔吧，因为……呃，亵渎神意而被带去地狱，永受火刑。对信徒们这么说，自然是没问题的。

当然了，越高的期望代表着担负越多的责任和除理更多事务。今天下午，这位先生可还要与人会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