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城市广场的中心，用木板搭起了一个临时演讲台，台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满腔激情地讲着什么，引得台下的人群掌声不断，时不时还有人欢呼叫好。

他就一直缩在角落等待演讲的结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这场集体闹剧总算结束，方才在台上演讲的男人走下木台，招呼着躲在角落里的灰衣男孩出来。

他们就这么并肩走着，走过暮春繁忙的港口。一路上男人大笑着谈论着什么，而灰衣男孩却一直心不在焉，听男人说的话也只是时不时含糊地附和几声。

一只海鸥扯着嗓子略过男孩的肩头，惹得他浑身一颤，声音并不很大的鸟叫现在在他听来尖厉不已。

男人点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咬字不清地问到：“伊索？不要紧吧。还是为了刚才那件事情吗？多做几遍就好了，不用愧疚。”

他吐出一口白雾，“毕竟，我们是为了让他们解脱。另一个世界的生活会比这里好很多。”

灰色制服的男孩摇摇头，良久才轻轻开口：“不是的，并没有愧疚。伯顿先生教的我懂，”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是在帮助别人。”

男人笑了笑，“知道就好。人心中总有个很难过去的坎。过去了，也就好啦。”

男人又抽了一口雪茄，突然压低声音，“那位爱雅尔……有处理妥善吧。”

听到男人提起这件事，少年不自主地想起那个奇怪的人，仍旧惊魄未定，颤抖着叹出一口气。

“您能够杀死我的那一天，我很期待。”耳边又浮起他带着调笑的话语 。

那个人……是不死的吧。

“伊索？你今天，怎么了吗？”

少年一下子被拉回现实，赶忙连连摇头：“没有，我很好。”

“没事就好啊。我刚刚问你，那个爱雅尔……”

“我有处理妥善的，应该不会被发现。”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他赶忙回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男人背起了手，叼着雪茄含糊不清地说着，表情被高礼帽投下的阴影遮挡主，猜测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伊索已然没有心情去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