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夕阳西沉，散落的阳光洒在人们的脸上。

　　“你知道我们是如何来的吗？”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把玩着手中的芦苇。

　　少年轻轻一笑，望向她：“不就是爹娘生的，蠢丫头。”一阵风吹起了他们的发梢。

　　少女呆呆地看着远处：“那你说失去生命的我们会到哪里去呢？”停顿了一会，“如果生命是爹娘给的，那么为何他们不多给一点，他们根本控制不了我们的生长。我倒是觉得我们来自万物，爹娘食五谷杂粮，才造就了我们。而五谷杂粮属于这广阔的天地，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以全新的样子来认识以后的世界，我不会消失的。”少女的视线慢慢聚焦，有了神。

　　“百里木木，你那颗头里装了些什么，说的你好像无惧这世间，无惧生死，下一秒就要离开似的。你是不是又看了些奇奇怪怪的书。”周墨墨狐疑地看着她，从小到大，这个跳脱的女孩子就喜欢看乱力怪神的书，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周墨墨，自从在你向我爹举报后，你可曾在我身边发现一本我喜欢的书，托你的福，我可真是六根清净。不过是前两天在长安街上遇见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世上本无长生，本无长生。我才想着空有着永无止境的生命到底有何用，每个人都会离开，只有自己不老不死，光想想就觉得自己会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老怪物。”

　　“那你害怕死亡吗？”少年突然正经。

　　“面对未知大家都会害怕不是吗？既然知道了自己最终的归处，又有何惧。”百里木木起身，“我回府里了，你也早点回去。”

　　“诶，干嘛转移话题，再说了我们不是同一路的吗？你是不是有其他朋友了？”周墨墨盯着百里木木，在身后紧跟着她。

　　“你说她是谁呢？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百里木木边走边回想着那个姑娘的容貌，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从未见过她。

　　“她？他？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有其他伙伴了？”周墨墨用探究的口气打断了百里木木的思绪。

　　几日前，长安街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百里木木想为自己购置一根趁手的皮鞭，边上的小丫鬟每每提醒她，小姐，你要淑女一点，多买些衣裳，多学点女工，老爷也不希望你整天甩着鞭子的。她都觉得这个小丫鬟是被她爹荼毒怕了。娘亲早亡，爹可能也不想自己上战场，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失去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于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爹爹老是找这个小丫鬟灌输思想。罢了，还不确定自己有生之年会不会有战争，何苦又去为难自己的老爹呢？木木告诉丫头，买完鞭子就去购置衣物，爹爹也有丫头也有。丫头才停住了喋喋不休，只是催促自己快些去买鞭子，看来丫头也到了爱美的年纪。

　　两人在街上没走多久，看见了一个一袭红衣的落魄女子，木木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的女子。

　　只是看起来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木木上前询问：“小姐，你没事吧，带伞了吗？”那名女子未曾理人，只是推开了木木，独自走了，错过木木身边时，嘴中轻念：“世上本无长生，本无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