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贾皇后夜谋诛太傅司马讳矫诏杀太宰

上回说到太傅杨骏在朝欲树立威望，收揽众心，对大臣加以封赏，散骑常侍石崇、散骑侍朗何攀大为不满，共同上书，以为：“帝正位东宫二十余年，今承大业，而班赏行爵，优于泰始革命之初及平吴之功，轻重不称，且大晋卜世无穷，今之开制，当垂于后，若有爵必进，则数世之后，莫非公侯矣。”然而杨骏不从。

与此同时，杨太后又以天子之诏，以其父杨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总揽朝政。傅咸对杨骏说：“如今圣上初继位，委命于公，而天下不以为善，恐怕明公不合当年周公大圣，虽然也有诽谤之言，然而当今圣上并非周成王（晋武帝泰始二年晋惠帝为太子，时年九岁，至今二十二岁。），如今社稷已定，此时当以审时度势，正是进退之时，明公三思！”杨骏仍不以为然。傅咸又屡上书谏于杨骏，而杨骏将傅咸恨之入骨，正想将傅咸调出京城为郡守，这时李斌看得清楚，对杨骏说：“斥逐正人，将失人望。”杨骏感悟，乃止。

遂后杨济得知此事，写书信给傅咸，说：“古人云‘生子痴，子官事。’官事未易了也。想虑破头，故春有白。”此为何意？杨济说傅咸不识时事务，直谏于上，皆取祸之道也。

而傅咸又写书信给杨济，说：“卫公有言道：‘酒色杀人，其于作直。’坐酒色死，人不为悔，而逆畏以直祸，此由心不能正，欲以苟且为明哲耳！自古以直致祸者，当以矫枉过正，或不忠，欲以亢厉为声，故致忿耳，安有悾悾忠益而返见怨疾乎！”

自从太子继位，贾氏皇后自然在晋惠帝前后左右出谋划策，干预朝廷内外事务，杨骏本来依仗其女杨太后放手擅专朝政，双方相互争权夺势。杨骏以贾皇后阴险凶悍，善于谋权专横，有意将自己外甥段广为散骑常侍，掌管宫廷机密，张劭为中护军，监督宫廷内外禁军。然而凡是皇帝下诏书内容皆经过杨太后，然后再发布行实。

杨骏掌朝政，独断专行，刚愎严刻，朝野内外无不恨之，冯翊太守孙楚对杨骏说：“公以外戚居伊、霍之任，应当以至公守诚信，与众大臣和睦相处，大臣有正确之建议则顺从才是，如今司马宗族势力甚强，国家大事不能与其共参万机，内怀猜忌，祸至无日矣！”然而杨骏并不从孙楚之忠告。

弘训少府蒯钦乃杨骏姑母之子，时常以直谏于杨骏，同僚皆为之担心，恐怕被杨骏所害，蒯钦对同僚说：“杨文长（杨骏字文长）虽然无德才，吾深知无罪，他不会随意杀我，不过太傅对我疏远，我也疏远太傅，将来一旦祸起，我可以免遭祸殃，不然我会同太傅一起夷灭宗族之罪。”

东部匈奴人王彰有才能，当时在朝甚有名望，被杨骏看中，推荐为司马，然而王彰断然拒绝，设法躲避杨骏。其友新兴张宣子深感疑惑，问道：“既然杨公任你为司马，为何不受？”

王彰说：“自古一姓二后，未有不败，况且杨太傅亲近小人，疏远君子，专权自咨，败无日也。我准备还塞外以避之。”

时年秋八月，立广陵王司马遹为皇太子，以中书监何劭为太子太师，卫尉裴楷为少师，吏部尚书王戎为太傅，前太常张华为少傅，卫将军杨济为太保，尚书和乔为少保，时称大晋“六傅”。又以太子之母谢夫人为淑媛。何为淑媛？晋制规定：淑媛为九嫔之一。九嫔乃为：淑妃、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充华为九嫔。而太子司马遹并非贾皇后所生，原来是晋武帝司马炎之才人谢氏所生。晋武帝当初见司马遹聪明可爱，后宫夜间失火，晋武帝登楼观看火情，司马遹时年五岁，拉着晋武帝衣带也上楼来，对晋武帝说：“此时失火，众人出入急促，很不安全，您是圣上，人之主也，不可令照见人主也。”晋武帝听此，甚为惊奇，曾对诸大臣称赞司马遹如同当年祖父宣帝司马懿，为此朝野内外皆大为称赞。晋武帝知道太子愚拙，又不能把太子废去，以散骑常侍刘实为广陵王司马遹之师傅。然而贾皇后却置于司马遹之母谢氏于别室，不许其母子相见。当初和乔曾经从容对晋武帝说起皇太子（司马衷）有淳古之风，而末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及太子即位，立司马遹为皇太子，贾皇后对和乔说：“卿当初对先帝说吾不了家事，今立以太子当如何？”

和乔说：“当初臣事先帝，曾有此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

说起贾皇后，究竟为何等人也？此女丑陋而黑，身又矮胖，可是此女人却非寻常之人，忌妒心极强，杀人不眨眼之女魔。昔为太子妃时，亲手杀死宫中侍女，更残忍之竟然杀死一位已怀身孕之太子妾。晋武帝得知，勃然大怒，决心废掉贾氏，当时荀勖、冯紞、杨珧等人为之求情，屡次进言，劝道：“贾妃年少，女人相互忌妒乃人之常情之事，长大自然懂得做人之理。”为此，杨皇后也劝晋武帝，说：“贾公（贾充）对社稷有大功之人，太子妃亲近或忌妒，乃为宫中常事，岂能为此小事废掉太子妃，忘记先人之恩德！”

晋武帝终未能废贾妃。然而贾妃却不以当初为杨皇后为自己说情感恩，却以为杨皇后在晋武帝面前谗言是非，于是怀恨在心。太子继皇帝位后，贾妃为皇后，初无所顾忌，又不守宫廷妇道，以皇后参预朝廷政事，此时正是杨骏专朝。正当此时，殿中郎渤海孟观、李肇为宫中将领，却未受到杨骏之重用，对此深感不满，暗中计谋宣言杨骏专朝，社稷将危。恰好有一太监名董猛，常侍奉贾皇后，将孟观、李肇对杨骏不满之事禀报于贾皇后，贾皇后立即使太监董猛将孟观、李肇唤来，秘密商议诛杀杨骏，废掉杨太后，又使李肇派人报与汝南王司马亮，共同讨伐杨骏。然而司马亮惧怕杨骏专朝擅政，势力过强，不敢冒然出兵，贾皇后立即使李肇派人联络都督荆州诸军事司马玮，司马玮欣然答应出兵讨伐杨骏，于是请求还朝。司马玮勇猛强悍，杨骏历来惧怕其人，不敢让司马玮还朝，然而又不敢得罪其人，无奈之下，只好使司马玮还朝。二月，司马玮又派人与都督扬州诸军事淮南王司马允，入朝商议共同讨伐杨骏之事。

贾皇后与司马玮、司马允、以及孟观、李肇秘密作好讨伐杨骏之准备。乘夜深，孟观、李肇禀告晋惠帝，杨骏谋反，立即写下一道诏书，下令全城戒严，派使者持皇帝之诏，宣布废太傅杨骏，封临晋侯，以候就第，命令东安公司马繇帅宫中禁卫军四百人讨伐杨骏，楚王司马玮屯兵于司马门，以淮南相刘颂为三公尚书，率军守卫宫中。

当时杨骏居原曹爽府中，居武库以南，得知宫内有变，立即与众百官商议，太傅主簿朱振对杨骏说：“今日之变，必定是黄门太监为贾后谋划作乱，眼下事变情况紧急，对公不利，依臣之见先放火烧毁云龙门，迫使其把事变首谋者擒获，以斩首示众，再打开万春门，命令外宫卫军保护太子入宫，以太子名义平定事变，擒拿事变之魁首，宫中必然震惊，以平事变，否则无法免除此次祸难。”

杨骏本是胆小怯懦之人，犹豫不决，说：“云龙门乃当年魏明帝时修建，花费甚大，规模又宏大，为何烧毁？”

侍中傅祗对杨骏说：“请尚书武茂入宫观察事势，同时对众同僚说：朝中不能空，应立即进朝议事。”遂后走下台阶，众人也皆去矣，只有武茂仍坐在原处。

傅祗对武茂说：“君非天子之臣邪，如今事变，内外隔绝，尚未知国家会出何等局面，汝为何仍坐在原处不动？”武茂此时如梦方醒，顿时大惊，站起身则去矣。此时杨骏同党左军将军刘豫率军在门外等候，恰好右将军裴秀之子裴頠在此相遇，刘豫急忙问：“太傅在哪里？”

裴頠知道刘豫乃杨骏之同党，随便言道：“西掖门遇太傅，已乘车向西而进。”遂后刘豫将所率人马交与裴頠，单身向西追去。裴頠代理左军将军，屯兵于万春门。

皇太后见宫中事变，知道是贾皇后之谋，于是以皇太后名义企图挽回局面，在帛上写下太后之诏，命士兵用箭射出城外，诏命：“救太傅者有重赏！”

早有人将此报与贾皇后，贾皇后大怒，遂后下令：“太后与杨骏同反！”命令殿中将士攻入杨骏府中，先烧杨骏府第，又命弓弩手向杨骏府楼阁上射箭，众卫兵吓得不敢出战，杨骏一时无路可逃，藏入马厩之中，被乱军所杀。孟观将杨骏之弟杨珧、杨济与张劭、李斌、段广、刘豫、武茂以及散骑常侍杨邈、中书令蒋俊、东夷校尉文鸯皆夷灭三族，死者数千人。

后人有诗曰：

太傅杨骏不自量，身为外戚专朝纲；依仗太后挟天子，不知贾氏如虎狼；

天生愚拙一奴辈，敢谋大晋害诸王；纵然呼风亦唤雨，如同田中一飞蝗。

却说杨珧其人，在临刑之前，告诉东安公司马繇，说：“我曾经写下一份奏章，藏于石函宗庙之中，公可问张华。”此奏章为何等之物？东安公司马繇并不理会，遂后想问明白，贾氏之党催促立即将杨珧杀死。杨珧大呼，刽子手一刀斩下其首级。

贾皇后执掌朝政，改大晋年号为元康。以晋惠帝名义废杨太后，使将军荀悝送于永宁宫将其囚禁。就在此时，有人上奏晋惠帝；言道：“虽然皇太后暗中与杨骏作乱朝廷，图危社稷，夜中飞箭击书，要募将士，同恶相济，自绝于天，然而盖奉祖宗，任至公于天下，陛下虽怀无已之情，臣不敢奉诏。”这时又有人建议将太后废为“峻阳夫人”，此为何意？即晋武帝之陵为峻阳陵，故此为峻阳夫人。

只因杨太后为杨骏之女，晋惠帝之生母，与其父杨骏合谋专朝乱政，如何定论，一时难以决定。正在这时，中书监张华感到为“峻阳夫人”此名不妥，说：“太后虽然与杨骏阴谋作乱，然而太后并无罪于武帝，虽为杨骏与其同党，仍为陛下之母，可依照汉朝废赵太后为孝成后故事，贬太后之号，仍称武皇后，选另外宫中居住，以全始终之恩。”

左仆射荀恺与太子少师下邳王晃等人皆以为：“皇太后阴谋图危社稷，不可再配于先帝，应该把皇太后尊号贬去，居金庸城。”又有大臣赞成王晃建议，遂后将太后贬为庶人。

晋惠帝同意把太后废为庶人。立即又有大臣上奏，言道：“杨骏阴谋作乱，家属应诛，应诏收捕杨骏之妻庞氏以慰太后之心，今太后废为庶人，请以庞氏交与廷尉。”晋惠帝不许，遂后又有人上奏，晋惠帝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于是庞氏临刑，与其女杨太后抱头痛哭，杨太后截发稽颡，无奈之下，上表对贾皇后称妾，请全母命。致是贾皇后本来痛恨杨氏一门，哪里肯依。

却说有正在京师游太学者，名董养，于大堂之上长叹一声，言道：“朝廷建斯堂将以所为乎？天人之理既灭，天下大乱将自此始矣！”此为何意也？以大礼申孝悌之义，如今灭母子之天伦，如此建太学又有何用哉？遂后董养与妻儿一家出京城入蜀，不知所终。

平定杨骏之乱，朝廷以汝南王司马亮为太宰，与太保卫瓘共同辅佐晋惠帝，以秦王司马柬为大将军，东平王司马懋为抚军大将军，楚王司马玮为卫将军，领北军中侯，下邳王司马晃为尚书令，东安公司马繇为尚书左仆射，进爵为王，封董猛为武安侯。

在平定杨骏专朝乱政中，只因司马亮因惧怕杨骏之权势，未能尽力，在朝并无威信，身为太宰，想取得朝野诸大臣支持，收揽人心，以论平定杨骏之功为名，封赏者竟然一千八十一人。御史中丞傅咸见如此封赏，岂不乱朝纲！于是给司马亮写书信，希望能接受，信中言道：“平定杨骏作乱朝廷，乃大晋之幸，可是大行封赏，震动天地，自古以来，未之有也，无功而获赏，对受封赏者确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国家而言，却是重大隐患，如此下去，祸患无穷。众大臣见殿下执掌朝政，皆希望殿下能主持公正，正之以道，众朝臣有何怨恨，如今有人以为在于殿下封赏不公而有怨言。特别是对于东安公司马繇，众大臣感到不平，更加议论纷纷，殿下千万不要使众人感到失望！”

司马亮一心专权朝政，招揽众心，拒绝傅咸劝告。尽管傅咸再三相劝，司马亮仍然未能理采。

再说贾皇后，自诛杀杨骏等外戚，则消除心腹之患，挟持晋惠帝，肆无忌惮谋取朝中大权，又把贾氏同族长兄车骑司马贾模、从舅右卫将军郭彰、贾氏兄弟贾谧、与楚王司马玮、东安王司马繇、共同参与朝政。贾皇后本为凶恨暴戾，善于权谋，阴险毒辣之人，灭杨骏之后，无所顾及，大胆谋取朝政。司马繇见贾皇后太阴毒，将来定为祸患，对朝迁不利，暗中开始预谋废掉贾皇后。贾皇后得知消息，心中恐慌。正在此时，司马繇之兄东武公司马漳与司马繇不和，屡次向太宰司马亮谗言司马繇，说：“司马繇专行诛赏，欲擅朝政。”不久，司马亮使晋惠帝下一道诏书免去司马繇官职。司马繇哪里肯服，司马亮又加罪名，以叛逆之罪废去王位，流徙带方。（汉朝时于辽西设乐浪郡，三国时公孙度设带方县。）

说到贾氏之党贾谧、郭彰在朝依仗贾皇后，权势益重，宾客盈门，贾谧却与众不同，虽然权贵骄奢，却有文学才华，喜欢交结有见识之社会名流士大夫，如当时名流郭彰、石崇、

废去王位，流徙带方。（汉朝时于辽西设乐浪郡，三国时公孙度设带方县。）

说到贾氏之党贾谧、郭彰在朝依仗贾皇后，权势益重，宾客盈门，贾谧却与众不同，虽然权贵骄奢，却有文学才华，喜欢交结有见识之社会名流士大夫，如当时名流郭彰、石崇、陆机、陆云兄弟、荥阳潘岳、清河崔基、渤海欧阳建、兰陵缪徵、弘农王粹、京兆杜斌、执虞、琅琊诸葛诠、襄城杜育、南阳邹捷、齐国左思、沛国刘环、周恢、东平牵秀、颍川陈珍、高阳许猛、彭城刘纳、中山刘舆兄弟刘琨、皆与贾谧密切往来，时称为二十四友。其中石崇与潘岳格外阿谀贾谧。每当贾谧与广城君郭槐出游，远远把自己车马靠在马路左边停往，望尘而拜。

前边说到汝南王、太宰司马亮在朝欲树立威信，独揽朝政，与当时朝中最有威望之太保卫瓘辅佐晋惠帝。司马亮却忌恨楚王司马玮性情刚愎，时常带有一身杀气,甚为讨厌,想削夺其兵权,以临海侯裴楷代司马玮为北军中候。司马玮大怒，裴楷见此不敢接受北军中候，遂后司马亮又与卫瓘密谋,使司马玮与诸王归藩,更使司马玮气愤。其部属长史孙宏、舍人岐盛、与司马玮最为亲近,劝司马玮，言道:“如今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是贾皇后,另一派是汝南王,此时汝南王已经忌恨于殿下,对我等甚为不利,不如善待贾皇后,皇后定能接受我等,我等合力对付汝南王,殿下之意如何?”

司马玮点头称是,果然贾皇后以司马玮任太子少傅，司马玮之舍人岐盛当初为杨骏之党羽,太保卫瓘忌恨此人反复无常,准备将其收捕杀之，然而岐盛却暗中察觉,立即与公孙宏、积弩将军李肇，慌称奉司马玮之命，对贾皇后说:“汝南王与太保卫瓘密谋准备废皇后。”

贾皇后与卫瓘自从当初贾充在朝时，曾经为晋惠帝当初太子一事相互为仇,此时贾皇后新仇旧恨，正寻找时机，况且司马亮与卫瓘于当朝并称之为“二公”执政,正是自己谋权朝政之障碍,于是乘此时机清除二公。正在这时，司马玮与自己合谋，心生一计,使晋惠帝写下一道诏书交给司马玮,诏书中写道:“太宰、太保欲为尹、霍之事，王已宣诏，令淮南、长沙、成都王屯诸宫门，免亮及瓘官。”当晚，贾皇后派黄门太监授权于司马玮，司马玮立即按照诏书执行，当时司马玮执掌北军。黄门太监却拦住，说：“暂时不可，殿下不可轻举妄动，此诏书并非皇帝与贾皇后之密诏，还要三思而后行。”

司马玮问黄门太监，说：“依汝之见如何行事？”

黄门太监说：“诏书在殿下手中，如何执行岂由他人耶？”

司马玮顿时感悟，于是借此诏书，命令宫中三十六军，皆宣扬道：“汝南王太宰、太保卫瓘二公阴谋乱朝，图谋不轨，我今受诏都督中外诸军事，众军在宫内外守卫，严加警备。在宫外之卫军，立即向宫中进发，助顺讨逆！”同时又假称天子诏书，说：“司马亮、卫瓘之同党属下一概不问，若不奉诏，以军法处置！”同时立即派公孙宏、李肇率禁军包围司马亮王府，侍中司马遐进入卫瓘府中。

当日晚，京师城内阴森可怕，此时司马亮帐下督李龙感觉大事不妙，对司马亮说：“我观察朝野内外气氛异常，宿卫往来调动可疑，很可能有意外，请率本府人马严加防备。”司马亮却不以为然。果然话刚落音，只听王府门外一阵杀声，司马玮派禁军包围王府，李龙对司马亮说：“果然不出所料，外面军中有变，请设法拒之。”

这时司马亮知道司马玮与贾皇后联合发动宫廷事变，然而事到如今，却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片刻之间，士兵越墙而入，高声呼喊：“此有天子诏书，收捕叛首司马亮！”

司马亮又惊又怕，对士兵说：“吾无谋反之心耶，汝等为何至此？既然有陛下诏书，请拿与吾观乎？”

公孙宏哪里肯从，急忙命令士兵攻入王府，长史刘准对司马亮说：“我看今日举兵，其中必有阴谋，今府中也有能征贯战之勇敢将士，一举可将其击败。”司马亮不从，随后被李肇等收捕。此时司马亮长叹一声说：“吾之赤心，可示天下也！”李肇等哪里肯听，遂后将司马亮一刀斩首，世子司马矩也一同被杀。

正当司马玮派人收捕司马亮，同时前往卫瓘府中收捕卫瓘，其府中左右怀疑诏书乃为伪诏，请卫瓘拒之，然后再呈表说明缘故，卫瓘未应。当初卫瓘任司空时，帐下督荣晦获罪，卫瓘曾经对他严厉训斥，荣晦忌恨在心，此时与司马遐一同前来收捕卫瓘，并杀卫瓘与一家子孙九人，司马遐见荣晦借此报以私仇，正欲制止，却未能制。

司马玮以诏书杀死汝南王司马亮、太保卫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是：自古朝堂伴虎狼，后宫毒似蛇心肠；悲感忠魂血与泪，血雨腥风浴朝堂。

第 四 回 贾皇后夜谋诛太傅 司马讳矫诏杀太宰

第四回贾皇后夜谋诛太傅司马讳矫诏杀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