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回 战京城长沙王遇害 劫天子晋惠帝入邺

第 九 回 战京城长沙王遇害 劫天子晋惠帝入邺

上回说到陆机兄弟为孟玖所陷遇害，孟玖使狱吏逼孙拯写供词，司马颖闻孙拯有供词，大喜，对孟玖说：“非卿之忠，不能除此奸。”遂后杀死孙拯，夷灭三族。孙拯门人费慈、宰意二人前往狱中，准备为孙拯申冤，孙拯对二人说：“吾义不负二陆，死之吾分，卿何为尔耶！”费慈、宰意说：“君不负二陆，仆安负君？”二人只因为孙拯申冤，也被孟玖杀害。

孟玖即陷害陆机兄弟等人，然而终未能摆脱其罪恶，不久为丞相从事郞王澄所揭穿，劝成都王司马颖将孟玖杀死。

前面说到长沙王司马乂在七里涧大败河间王司马颖军，司马乂上奏晋惠帝，决定乘胜向张方发起进击，晋惠帝亲自与司马义临敌督战。张方正率其属下迎战，只见远远望见大晋天子旗号，心想：难道真乃大晋天子亲自督战？正在犹豫，司马乂大军已经近在眼前，张方再细看不禁大吃一惊，果然是大晋天子端坐在乘舆之上，他哪里还敢迎战，立即拨转马头，怆惶逃命，全军大败而去。司马乂率大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张方率军拼死力战，终于杀出重围，死伤五千余人，退往十三里桥。此时，司马乂追兵已经离去，收住兵马，其部下将士皆恐惧，纷纷请求张方，以为大晋天子亲自督战，不能取胜，准备乘夜逃走。

张方乃文武兼备，骁勇无敌，他哪里甘心此一战败于司马乂，心中却想：今日只是望见大晋天子而败，不必恐慌，他观望众将士，说：“诸位将士，今日之败，非我无能，胜败乃兵家常事，善用兵者，能转败为胜。汝等听我计谋，我军只要不后退，再向前筑垒，静观其变，一旦有时机，乘其不备，一战取胜，此奇策也。”于是亲自率领一支精悍人马，乘深夜带足三天所用粮草，潜入距洛阳城七里之处，筑起数重营垒，此处正是山高林密，便于埋伏。

再说长沙王司马乂，一战大败张方，心中大喜，心想张方乃司马颖手下骁勇悍将，且不堪一击，如此大败，不足为忧。遂后有密探来报，发现张方在城外七里山涧有重兵埋伏。司马乂不以为然，言道：“张方有何所忧？看我明日一战定能将其击破。”明日，司马乂率一万人马，出城正遇张方，双方战在一齐，一时势均力敌，不分胜负，忽然只见张方把手中令旗向空中一挥，片刻只见一支骑兵自山中突袭而来，其势不可阻挡，顿时杀声一片，直入司马乂阵中横冲。司马乂多为步兵，哪里抵挡得住，立即收兵回城，张方率领全军乘胜将洛阳城包围。

朝廷众大臣皆以为司马颖与司马乂二人兄弟，不如劝双方罢兵休好，共辅晋惠帝，司马乂只好答应。于是派中书令王衍等人前往邺说与成都王司马颖，两人分陕而居。何谓分陕而居？早在西周时期，周公辅佐周成王，召公不服，于是与周公分陕（当时指弘农郡）为二伯，此时也使司马乂与司马颖两人为南北二伯，司马颖却不同意。司马乂又以书信向司马颖说明当时双方利害，同为大晋帝室，愿意双方以和解为好。司马颖也写书信给司马乂，说：“和解可以，只要汝将皇甫商等人斩首，本王同意与你和解。”司马乂见书信勃然大怒，把书撕得粉碎，说：“真乃欺人太甚也！”

遂后司马颖率大军逼近京城洛阳，张方率军在洛阳城东十五里决开千金堤。此堤旧堰早在魏国时期修建，从未受到破坏，称为千金堤。倾刻间堰中大水顺流直入城中，司马乂命令王公奴婢为士兵送食，男子十三岁以上者皆从军，又以城中奴仆协助军队，参加守城。洛阳城中与外断绝来往，粮食用尽，很快发生饥荒，一石米万余钱。尽管司马乂屡次出战皆以获胜，然而终不能解围。骠骑主薄范阳祖狄对司马乂说：“我有一计，可使解围。”

司马乂说：“汝有何计，快快说来。”

祖狄说：“雍州剌史刘沈兵多粮足，可以抵抗河间王，此人忠义、果断又有胆量，如果以大晋天子诏书，使刘沈赶往雍州，发兵袭击司马顒，司马顒窘急，必然召回张方以自救，此良策也。”

司马乂大喜，立即派使者奉晋惠帝诏书星夜赶往雍州，诸郡见大晋天子诏书，甚为紧急，纷纷响应，发兵救之。刘沈聚七郡之兵马共万余人，直取长安。

与此同时，司马乂又派皇甫商暗中以晋惠帝诏书命游楷等罢兵，以皇甫重率军进讨司马顒。皇甫商秘密赶到新平，却遇从外甥。此人久恨皇甫商，于是秘密向司马顒禀告，司马顒闻迅立即派人收捕皇甫商，将其杀之。

晋惠帝永兴元年（304年）春，司马乂屡次向司马颖发起攻击，屡战屡胜，共斩司马颖军六、七万人，然而城内粮食却日益窘迫，而士卒却并无动摇，斗志很高。张方心中却想：京城不易攻破，准备返回长安。正在这时，东海王司马越正居京城，却正另有主意。此时殿中诸将与三部司马由于连日战守，过于疲劳，司马越暗中与殿中诸将连夜收捕司马乂，送于别省，押至金庸城，大开城门，殿中将士见城外兵马并不强盛，遂即后悔，其中一部将士暗中准备把司马乂放出，重整兵马，抵御司马颖。有人报与司马越，司马越哪里肯将司马乂放出，立即派人杀死司马乂，以绝将士之望。正在此时，有黄门太监名潘滔，见城中一片混乱，命人连夜赶往张方营中送信，张方乘机一举进入京城洛阳，张方率人马赶到金庸城杀死司马乂。

成都王司马颖见张方攻入京城洛阳，也率大军进入京城，满朝文武大臣前来拜贺并谢罪。不久，司马颖仍然返回邺，晋惠帝以司马颖为丞相，东海王司马越为尚书令。司马颖以奋武将军石超率军五万屯守十二城门。（京城洛阳十二城门乃是：东为建春门、东阳门、清明三门；南为津阳门、开阳门、平昌门、宜阳门；西为广阳门、西明门、阊阖门三门；北为大夏门、广莫二门，共十二门。）殿中宿卫却甚为不满，司马颖皆杀之。此时京城宿卫将士皆为本部人马。上表晋惠帝，以卢志为中书监，委以丞相府事。

却说河间王司马顒屯兵于郑，正想增援司马颖，忽然有人来报，刘沈收雍州七郡兵马向长安杀来，立即还师渭城，派督护虞夔迎战，虞夔大败被杀，司马顒恐长安有失，只好退还长安，立即派人召回张方。张方得知长安有变，立即率军赶往长安救援。张方心中一想：如此空手而归，且不使将士失望，于是在京城大掠财物，部下将士无不将财宝尽入私囊，掠官私奴婢万余人西去，京城百姓无不恨之入骨。一路军中无食，只好杀人或马、牛充饥。

却说雍州剌史刘沈大败河间王司马颙，乘胜渡渭水，与司马顒决战，司马顒屡战屡败。刘沈知道此时长安空虚，派安定太守衙博、功曹皇甫澹率精甲五千连夜袭击长安，直入城中，攻入司马顒大帐之中。此时刘沈却率人马尚未赶到，长安正处万分危急之中。正在这时，冯翊太守张辅率一支人马横击而来，衙博、皇甫澹只有五千精骑，双方在城内大战，正是侠路相逢，直杀得长安天昏地暗，血肉横飞，横尸满城。然而衙博、皇甫澹毕竟只有五千骑兵，尽管骁勇善战，然而自夜杀至天过午时，人困马乏，哪里抵挡得住，正杀得力不能支，正要退兵，正迎张辅，被围在城中，衙博、皇甫澹战死，其余千余人马逃出城外。

却说张方一路自洛阳赶往长安，正遇刘沈兵马与司马颙两军对恃，于是派敦伟率军连夜袭击刘沈大营。刘沈毫无防备，顿时营中大乱，将士四处溃散，刘沈与属下只好向南逃去。司马顒派人追捕，将刘沈擒获，押回城来。司马顒乃轻财好士之人，知刘沈乃一将才，有意将刘沈留在属下为军中右卫司马，刘沈说：“吾自知实力不足抵抗殿下，可是君臣义重，沈不可违天子之诏，以强弱相比之下，吾不愿苟全，今日我死期已到。”司马顒知此人不可留，命人将其斩首。

河间王司马顒上表请立丞相司马颖为太弟，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司马顒为太宰、大都督、雍州牧，前太傅刘实为太尉。太弟司马颖自以功高，然而缺乏政治主见，奢淫日益严重，信用身边小人，朝中百官皆大失所望。司空东海王司马越与右将军陈珍及长沙王故将上官祀暗中谋定，准备讨伐司马颖。时年秋七月，陈祀率兵马突入云经门，以晋惠帝诏书命三公百僚及殿中，全城戒严，宣布收捕司马颖等。石超见大事不妙，单骑杀出京城，直奔邺城而去。只因河间王司马颖在邺，司马越轻而易举执掌朝政，立其子司马覃为太子，遂后亲奉晋惠帝，以司马越为大都督，率军讨伐司马颖，又恢复前侍中嵇绍参与军事。嵇绍原来在司马乂府中任职，司马乂死，嵇绍免为庶人。司马越向全国传檄召募兵士。由于司马颖此时大失人心，有负众望，诸州郡皆响应东海王司马越之檄，前来投军者云集于安阳，只十余日内召募十余万人马。

早有人报入邺，成都王司马颖极为震惊，立即大会群僚商议对策。东安王司马繇说：“天子亲自出征，应该以释甲缟素出迎天子请罪。”司马颖哪里听从，命石超率五万人马迎战，折冲将军乔智明劝司马颖迎奉天子，司马颖大怒，说：“汝亦为明事理之人，投身事孤，如今主上为此小人所逼，卿奈何使孤束手就擒服刑邪？”

却说东海王司马越命陈珍率本部为先锋。陈珍之弟陈匡、陈规两人进军距邺三十里处，闻出邺之人说城中已经离散而去，心中大喜，心想：邺城即垂手可得，大功告成，于是不作战守准备，夜不设防。司马颖之将石超派军士探明，得知二人果然不设防备，夜晚率军向陈匡、陈规大营袭来。顿时陈匡、陈规营内一片混乱，皆惊惶失措，四处奔逃。石超率领人马乘机杀入大营，陈匡、陈规寻路逃至阴荡。晋惠帝见前方人马大败，仓惶逃命，石超见此率骑兵追来，命军士乱箭齐发，晋惠帝中箭，正射面颊，连中三箭，众百官仓惶之中各自逃命，嵇绍身穿朝服，见晋惠帝，连忙下马，登上天子车辇，用自己身体护卫晋惠帝。石超率兵马四面将其包围，将嵇绍斩于车辇之中，晋惠帝对军士说：“此忠臣也，勿杀！”一军士说：“奉太弟命令，只有陛下不杀，其余格杀勿论！”于是手起刀落，杀死嵇绍，鲜血溅晋惠帝身上，晋惠帝吓得堕入车下乱草之中，玉玺也不知丢至何处。石超命人奉晋惠帝回到大营，司马颖派卢志出迎晋惠帝入邺。因晋惠帝衣服上沾满嵇绍血迹，左右为其洗衣服，晋惠帝说：“此乃嵇绍之血，不要洗。”顿时左右士兵一阵哄笑。

却说司马越讨伐司马颖大败而归，晋惠帝被司马颖劫掠入邺，陈珍、上官祀奉太子司马覃守洛阳。司马越见大势已去，只好投奔下邳。下邳都督司马懋却拒不接纳，司马越无可奈何，只好归藩，回到东海。

太弟司马颖以宗室之望，下令召司马越还朝，被司马越拒绝。前奋威将军孙惠劝司马越联络诸藩，同奖王室。司马越以孙惠为记室参军，参与军中事宜，北军中侯苟郗投奔范阳王司马虓，以苟郗为兖州剌史。

却说安北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王浚，字彭衫，早已看清大晋朝廷腐败，司马诸王谋逆朝政，天下将乱，趁机据幽州扩充势力，召募将士，积草屯粮，同时看到北方诸部胡夷不断向内地扩展，膝下生有二女，以一女嫁于鲜卑部段务勿尘为妻，另一女嫁与鲜卑部宇文素恕延为妻，又上表以辽西郡封段务勿尘为辽西公，以此增强本部势力。而王浚又是何人？原来此人乃是当初贾充杀死高贵乡公曹髦时，身边有两位近臣，一位名王经，另一位名王沈，王浚乃是王沈之子。王浚之母赵氏因家贫，而相貌美丽，常出入王沈家，被王沈看中，纳为妾，生王浚。然而王沈之夫人无子，王浚年十五，王沈病故，为此以王浚为嗣。太康初入朝，曾为驸马都尉，正当诸司马乱朝，请为幽州剌史。此人据幽州密切注视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三王共举义军讨伐赵王司马伦时，拥兵自强，王浚却持两端，并下令所部与本幽州士民禁止召募从军。然而司马颖在邺，深感王浚不与同谋，想加以罪名出兵讨之，却又自感兵力不足。而王浚这时也有吞并司马颖之意图。二者皆虎视对方，寻机出兵。终于司马颖首先派右司马和演为幽州剌史，预谋使和演寻机杀死王浚。和演买通乌桓单于审登，谋与王浚乘游蓟城南清泉，杀死王浚。不料当日却突然天降暴雨，士兵无法行军，器械也淋湿不能再战，只好返回。乌桓单于审登心想：司马颖谋害王浚，天降暴雨，真乃天助也，知道王浚有天所助，不可图谋，于是将和演欲害之事告诉王浚，王浚与审登秘密商议，不如乘和演毫无防备而袭之，两人商议已定，秘密发兵，又派使者前往并州与并州剌史东赢公司马越之弟司马腾共同出兵，攻打和演，此一战成功，杀死和演，自领幽州兵马。

早有人将此报与邺，司马颖闻此更加痛恨王浚，然而一时无法攻取王浚，只好以晋惠帝之名义使其临朝。王浚心中明白，并未答应，知道司马颖迟早谋取幽州，于是与鲜卑段务勿尘、乌桓羯朱以及东海公司马腾共同起兵讨伐司马颖。司马颖立即派北中郎将王斌及石超率兵迎敌。

却说安东王司马繇，在此之前曾经对司马颖说：“释兵器缟服，迎奉天子。”司马颖想起此言，心中深恨司马繇，心想：此人在身边迟早为心腹之患，于是派心腹收捕并杀死司马繇。

司马繇之兄长正是琅琊恭王司马靓，不久前病故，其子司马睿继承王位。司马睿字景文，晋宣帝司马懿之曾孙，琅琊王司马伷之孙，司马靓之子。其人与众司马同宗人不同，遇事冷静，机智敏锐，又有度量，素与左将军东海参军王导最为密切。王导乃王贤之孙，十四岁为名士王公见王导深感惊讶，称道：“此儿非常之人，相貌非凡，有气度，将相之器也。”此人勤奋好学，知识渊博，不好功名，富有远见，由于朝廷正处于多难之秋，常奉劝司马睿归国以图自安。及司马繇死，司马睿此时正在陪晋惠帝在邺，身处危境，恐怕被司马颖所害，设法逃出。司马颖发觉司马睿逃走，立即下令追捕司马睿，命人持晋惠帝诏令于归国途中等侯。司马睿至河阳，为吏捕获，有相从者名宋典随后赶来相救，终于回到洛阳。

再说上官祀驻守洛阳，其人残暴纵横，河南尹周馥乃王浚之叔父，与司隶蒲奋等人预谋杀上官祀，事泄露被杀，周馥逃出，这时司马越正准备讨伐司马颖，司马顒派右将军冯翊太守张方率军二万人马相救，得知晋惠帝入邺，于是命张方镇守洛阳，上官祀派别将苗愿抵御张方，大败而归，太子司马覃乘机袭击上官祀，上官祀逃走，张方入洛阳，遂后废太子司马覃。

前面说过匈奴左贤王刘渊为五部大司马，太弟河间王司马颖上表晋惠帝，以刘渊为冠军将军，监五部大司马，使其兵马在邺。刘渊之子刘聪，字玄明，骁勇绝伦，力举千斤，常用铁弓五百斤；博涉经史，文武兼备。弱寇（年十八岁为弱冠年。）时游学京师洛阳，与京师名流交往，无不称赞，争相与其交往。司马颖以刘聪为积弩将军。

刘渊对右贤王刘宣以及其部众说：“自从大汉以来，我单于徒有虚名，无寸土之封，如今我五部匈奴虽然衰落到如此地步，仍然保留二万余户，我等为何就此忍受，为人敛赋就役，苟延而生存！左贤王英武超世，天苟不欲兴匈奴，必不虚生此人也。今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复韩邪之业，正当此时！”于是与右贤王及其部众将议定，共谋匈奴大业，推举刘渊为大单于，刘渊与呼延攸入邺上表报于晋惠帝与司马颖。司马颖不许，刘渊使呼延攸召回，告诉右贤王刘宣聚集五部兵马与其诸胡、夷兵马助司马颖。当时刘渊早已看清王浚与东海公司马腾起兵，一时威胁司马颖，刘渊说：“如今二镇兵马跋扈，拥众十余万之众，恐怕殿下宿卫不能抵御，吾以五部兵马相助以赴国难。”

司马颖说：“五部兵马能助我讨伐二镇，我可以答应，然而五部之外，其他鲜卑、乌桓不能同去，我还要奉天子还洛阳，以避其锋，然后传檄天下，以讨叛逆，卿意下如何？”

刘渊说：“殿下不愧为武帝之子，有大勋于朝廷，恩威远著，四海之内，哪个不愿为殿下效力尽死，此举又有何难！王浚等竖子，东蠃疏属（宣王司马懿之弟孙，所以称疏属），岂能与殿下相争？殿下居邺之地，实乃向天下示弱，殿下居邺历时久矣，不可还洛阳；即使能还洛阳，恐怕权威不属于殿下，愿殿下抚慰将士靖以镇之，吾部愿为殿下率兵马讨伐二镇，取东蠃、王浚之首，可指日而悬也。”

司马颖听此，便对刘渊消除顾虑，心中大喜。拜刘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刘渊还左国城，刘宣为大单于之号，二旬之间拥众五万，建都于离石，（汉朝时离石县属于西河郡），其子刘聪为鹿蠡王，派左陆王刘宏率精骑五千会合司马颖部将王粹，出兵袭击东羸公司马腾。

再说幽州剌史王浚、东赢公司马腾合兵攻打王斌，王浚以主簿祁经为前锋，大败王斌，遂后又大败石超于平棘，乘胜进军，邺城大震，百僚各自逃走，士卒溃散。卢志劝司马颖，说：“如今局势严峻，不如奉帝还都洛阳。”

司马颖说：“吾与刘渊五部议定，共破王浚、东蠃，吾不可无信也。”

卢志说：“大王，胡人本以乘我之危，借此谋我大晋，胡人之言不可信也，如果不早离邺，我之危矣！”

成都王司马颖奉晋惠帝将还都洛阳，正在此时，士卒大溃，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正是：司马同宗如禽兽，征讨干戈终不休；中原山河归何去？司马龙庭改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