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抽出的新绿在春风中颤颤抖动。邱司立在门前背着手仰望，眉头紧锁，手几次想去扣响门环都放弃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邱司举在半空的手错不及防收回，嘴角抽了抽，很不自然:“小，小西啊。”
小西惊喜的看着他:“邱郎？你回来啦？怎地不进去，现在门外干什么？”
邱司轻咳了声掩饰尴尬，“我，长时间没回来，怀念下。这个……”他指指大门:“新上的漆么，挺漂亮。”
小西愣怔的看看身后的大门:“哦，这是娘子自己刷的。”
“哦？”邱司很感慨:“她现在都会刷漆了，真是了不得。嗯……她在家么？在干什么？心情怎么样？”
小西捂嘴偷笑:“郎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紧张害怕？是为了娶的新娘子的事？”
“你们知道了？”邱司很惊讶:“谁告诉你们的？那……”他觑了觑门内:“娘子什么反应？有没有生气？”
小西眄了他一眼:“既然这么担心娘子会生气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不悦地甩了甩手绢:“郎君是忘了离家前娘子怎么对你的？她又怎会生气！”
一番讽刺说的邱司脸上讪讪的。想想也是，她那么冷性儿高傲的人怎么会生气，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他叹口气，看见小西娇嗔的模样，心里一暖，上前在她细腰上摸了一把，低笑道:“那你呢？你生不生气？”她挣了挣，转身在他怀里轻捶了一下:“小西哪敢生郎君的气，快进去吧，娘子等着呢。”
邱司应了声，又在她脸上捏了捏，这才进去。
家里的布置跟他走之前已经大不一样，格局，摆件都换了新模样，楚相玉在桌前牵着袖子布筷，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笑里隔着疏离。邱司在地心环顾一周，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他就着几案坐下来，去牵她的手腕，楚相玉借着拿杯子隔开了，邱司尴尬的摸摸鼻子，干笑两声:“这个，快坐吧，都是自家人。”他双手撑在膝头，犹豫了半晌:“娘子，我们两载未见，看你清瘦了许多，可是操持太多？有什么事让小西去做，不要累着自己，我听小西说门外的漆是你上的，没想到娘子会的事还挺多，这让我很惊讶。”
他说着不疼不痒的家常，楚相玉为他倒了一杯酒，眉眼疏淡:“你在外偷摸着娶妾也挺让我惊讶的。”看到邱司笑容凝滞在脸上，冷哼一声:“今日回家，怎么不把你那小妾带回来瞧瞧。”
邱司解释:“娘子你听我说，这其中是有缘由的。我离家多日，身边不曾有女人，只因被人坑了货物身无分文借宿在一户农家，心情烦闷便喝了些酒，然后，然后……”
他羞愧的低下头:“娘子知道我的，我离家之前，一直洁身自好，娘子不愿，我也从未逾越，只是这男子跟女儿到底是不同的，我是活生生的人，也有七情六欲，时间长了终究不好……所以……”
“所以把持不住了，是这样么？”楚相玉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口气却和煦:“你倒也不必自责，要说体恤也不是不能够。”
邱司诧异的抬头:“娘子？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她带回来？”
楚相玉莞尔:“想带回来也可以。”她顿了顿:“只是我爱清净。”
“我懂，我懂！”邱司喜不自胜:“我让她住后面，绝不扰了娘子的清净。”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激，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娘子，我这次回来有个好生意，待我赚来了银子给娘子买最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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