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邱司迫不及待地将小妾迎来家中。灯火摇曳，那小妾立在灯影里，一副农女打扮，身姿楚楚。头上系着的朱红布巾早已洗的发白。小麦色的双手本分的交叠在身前，低垂着头。
邱司讨好的立在边上:“娘子，这礼也见了，奔波了一路，我带她下去休息吧。”
妃塌上的俏绿身影动了动，书页子翻了一页:“连日奔波是累的慌，我给了你方便，你不能不给我留面子。礼数不可乱。”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威严。顿了顿，眼睫轻抬:“给她做几身衣裳，穿着像什么，没得让人看见了说我狭窄，不予人善。”
窗缝溜来一阵细风，烛火摇了摇。农女偷偷抬眼打量楚相玉。蓝皮子书遮住了小半张脸，但露出的那部分侧脸已经让她艳羡、自愧。邱郎曾谈及她的美貌，她还不信，这世上怎会有神仙似的人物，这一见，却由不得她不信了。
邱司连声说好，示意农女，农女叫了声姐姐，随着邱司去了后院。
寂静的屋内只剩偶尔翻书的声音，但看书的那双眼睛早失了神，呆滞了片刻，幽幽叹口气，将书反扣着，下榻汲了软鞋吹灭了灯，窝在被窝里，看着窗外晕染清辉的冷月，眼眸中的光有些暗淡:“阿娘，男人真的很令人失望对不对？”
后院一片漆黑，没有月光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农女名叫素云。自小家境不富裕，这种黑灯瞎火对她来讲再寻常不过，可当邱司拿出火折子照明的时候说“牵紧我，别怕。”的时候，她的心里像照进了阳光，融化了她心里包裹的那层保护自己的坚冰，自己也有了小鸟依人的欲望。
邱司点亮了屋内的油灯，很简单的摆设，却很干净。床榻上的褥子也是崭新的，松松软软很舒服的样子。邱司环顾一周，在床沿坐下，心中有些苦涩，相玉接纳了素云，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素云依在他身边:“邱郎？怎么了？”
邱司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你呢？奔波了一路，也累了吧，快些休息吧。”
素云摇头，伸手去为他宽衣:“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怎么着都不会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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