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并不喜欢市场。在他还是布里斯特商会会长家小儿子的时候,从来没有闻见过市场杂乱的臭味,更不要说被街头巷尾充斥的叫卖声、剁骨头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搞得头昏脑胀。来到这里没多一会儿,他就蔫搭搭的,只想着去什么地方坐一会儿,喝一杯咖啡来点高档下午茶。
尼维尔:你自己要跟来的,杰西。至少再撑一会儿,就要选完了。
杰西:我已经是在强撑着了。你不能指望我像你们一样兴致勃勃,毕竟我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至少在它们还没有被做成菜以前,我对它们一无所知。
尼维尔:好吧,你可以稍微安慰一下自己,起码这回我们购买量很大,晚些时候会有人给我们送到船上。
杰西:听起来似乎令人安慰一些。不过……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先去裁缝店看看,买一床舒服的被子留着今晚用?
尼维尔:你是认真的吗?也许你只能用这么一晚了,甚至可能一次都用不上。考虑到如果顺利的话,凡妮莎可能就直接留在那里了。
杰西:当然不,事实上,如果顺利的话,她也只是明天才会得到答复——基于她给出的回答。毕竟,卡尔在那里,我想很大可能看到那封信的人是他,而不是母亲。
尼维尔:这有什么区别?
他并没有理解杰西的意思。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封来自家中小儿子的推荐信罢了。
杰西:当然,如果是我母亲看到那封信的,肯定会立刻留下凡妮莎,不过卡尔……你知道,我想你听过有关于他的那些传闻——每天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丝毫没有对自己身份的清晰认知——不过作为最了解他的人,我很清楚,他非常聪明,只不过他更清楚他不该对乔治产生什么威胁,这样对我们都好,我是指,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尼维尔:好吧,你说了很多,但我完全没有理解你的意思。
杰西:你不需要理解,毕竟大家族的事情对你来说太复杂了。你只要知道,卡尔通过那封信知道我还好好的,并且会希望通过凡妮莎找到我就够了。而现在,我要去买被子了。上帝保佑,能买到一床合适的,至少能暖和一点。
幸运的是,他买到了,只不过当他扛着厚厚的被子上船,斯图尔特差点儿把他从甲板上踹下去,连同他带回来看起来就很占地方的被子。
斯图尔特:哦,看起来你今天晚上不准备给我留一块睡觉的地方了?
扛起松软的被子往房间走的时候,斯图尔特抓着露出来的一部分轻飘飘被芯脸色阴沉。这床被子似乎还有膨胀的空间。他不仅怀疑床上放上这个被子之后是不是还能有他睡觉的地方,甚至觉得那张单薄的单人床不足以放下这个被子——明显,这不是按照他创的尺寸来得。毫无疑问,如果放到杰西松软的床上肯定非常合适。
杰西:别这么说,至少你可以独自享用你的被子了。并且——
他笑容满面,对新买的被子十分满意,虽然他似乎忘记考虑这只是个备用被子,等到凡妮莎离开,它或许就要被塞进某个柜子里面。尽管从体积上考虑,它会占用不小的空间。
杰西:不客气。
听到“并且”之后的话,斯图尔特再次萌生把手里的东西丢进海里的念头。他的身子才顿了一下,杰西立刻看出大副有所企图,连忙按住斯图尔特的手,看似帮他扶稳,实际上少少用力往下压勒压,直到进了斯图尔特的房间才送开手——至少这里他他只能把被子丢在地上,而被子外面的包装显而易见不会让被子在运输过程中轻易脏掉。
等到凡妮莎跟着尼维尔慌慌张张回来,杰西毫不意外小姑娘的反应。甚至在她语无伦次想要问问为什么那个跟杰西长得很像的青年——卡尔一直在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之前,杰西先开口了。
杰西:卡尔一定猜到了我还活着,是不是?虽然到处都在传着我已经在海上遇难,或者被强盗抢劫杀害的传闻,但卡尔肯定会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