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许轻轻吐出一口气,推开包厢大门。
包厢里没有那么吵,相反很安静,空调温度开的也很低。刚进去的司许冷的颤了颤。
这是第二次进来了,至于还安静吗?真把她拿怪物看待啊。
司许抬眼,看到人的一刹那她瞪大了眼睛。
天哪,走错了!
沙发上坐着十几个男人,他们齐刷刷的把视线投向司许,似乎在疑惑这个奇怪的陌生女人是谁?
司许当场社死,她在疑惑的一瞬间做出反应。她当即去推包厢的门。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司许走不了了。司许抬头看着那个男人,挤出一个歉疚的微笑:“对不起,我走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道歉过后,司许看看那男人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又看看那男人,可怜兮兮的说:“我能走了吗?”
那男人笑了,“来了就要走,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司许心下一凉,听男人这话她是走不了了。
男人见司许没说话,他接着说:“唱首歌再走。”
司许长长的睫毛垂下,不是她不想唱,她唱歌跑调啊,十个调她能跑十一个!
但是不唱不行,没办法,上吧。司许抬眸,“好。”突然间,一道目光直直射过来,司许浑身打了个颤。
可能是空调开太冷了。司许这样想着上了台。后面的大屏幕上映出点歌页面,男人问司许:“唱什么?”
司许调整着话筒的位置,头也没抬地说:“好运来。”
沙发上有人笑了,司许抬头看去,是个坐在沙发最后边一角的男人,他右耳打着一个耳钉,灯光打在上面最为亮眼。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问她唱什么歌的那个男人嘴角抽了抽。
好运来这首歌这么简单,她跑的调应该不会太多吧。这才是司许的真实意图。
那种感觉又来了,司许打了个寒噤。她这次不再认为是空调冷的原因,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像草原上正在吃草的小绵羊,而躲在暗处的猎豹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抓住时机一击毙命。感觉很不好。
歌曲前奏已经响起来,整个包厢洋溢起喜悦的乐音。字幕在司许身后的大屏幕上滚动。
赶紧唱吧,唱完离开这。
前奏的最后一个点结束,司许握着话筒开始唱:“好运~来!啊!好运~来!…”
她没注意到下面的人脸色都僵硬了,其中也不乏笑到岔气的人,就比如那个右耳打耳钉的男人。
一曲毕,她跳下台去,眨眨眼睛看着众人,“我可以走了吗?”
没人说话,司许又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那个让自己唱歌的男人。男人别过头去,没说话。他的脸微微发黑,显然他也被司许的歌声“惊艳”到了。
打着耳钉的男人毫无顾忌的大笑,他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中国好声音没你我不看!”
司许有些生气,她蹙眉,瞪着那个大笑的男人,自顾自地说:“说好了唱完了让我走,现在还不是把我留在这。你们能不能守点信用啊。”司许说着说着就嘟起了嘴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这番话还真起了作用。坐沙发上一个穿西服的男人挑挑眉,修长的指尖划过装着酒的玻璃杯。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不着痕迹的划过司许,薄唇轻启:“让她走吧。”
一时间没人回话,更多的是,没人异议,似乎是同意了。
司许眨着眼睛,宛若布满繁星的眸子里满是喜悦。她向为她解围的男人投去感激一瞥。
正欲离开的司许听见背后有人说话,她下意识的一怔,推门的动作顿了顿。
“唱的那么难听,也好意思走?”
司许转过身去,直直地看着那个说话的人。那人坐在最中间,穿着黑色的休闲服,腰带是黑色带金,看起来就像睡衣。
他半躺在沙发上,宛若寒潭般深邃的一双眼睛寒气缭绕。他的一张脸仿若天然般的刀人斧刻成,完美的像上帝的杰作。他周身散发的气息拒人千里之外,既危险又有魅力的诱惑。他像君王般睥睨天下,说不出的凛然。
司许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的确实很好看。是种好看,但不由你亵渎的那种。矜贵如帝王般的危险。
他的嗓音沉沉的,富有磁性。司许立在原地原地看着他,那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司许的目光,目光轻轻一瞥,两道目光不期然对视。
司许浑身一颤,就是他,那个如猎豹一般的眼神。他的眼睛好似万丈深渊,司许随时都要撑不住缴械投降。
那男人抢她先一步别开目光,司许在他眼里看到了厌恶。对,就是厌恶。他讨厌她,所以才这么为难她。
气氛一时很尴尬,右耳有耳钉的男人跳出来:“难听?我觉得挺好的啊,小丫头,你再上去唱一首,给他们听听。”
没人附和他,司许也不想。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唱了像个跳梁小丑,不唱,她更下不来台。唱歌,只不过是那个耳钉男人给她现在处境的一个台阶罢了。
司许回头看了看门,两个人挡在门前,强闯不可能的了。求救?包厢采用隔音板等消音材料建成,把嗓子喊破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那些个男人如看客一般,看她怎么把这出好戏演下去。司许深知,只能以柔化刚。
“这个提议不错,那我再唱一首。”司许仰头看那两位男人,挤出一个甜美笑容,“两位大哥坐着听吧。”她发誓般把右手抬起来,郑重地说:“我保证不跑调。”
门前的地方空出来了。司许深吸一口气,下面的目光灼灼,都在等她的下一步。
司许蹲下身,把高跟鞋脱下来,揉揉酸痛的脚后跟。唱吗?
不可能!司许一手提高跟鞋,另一只手开门推开,灵活的身子从门间的缝隙里溜出去。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在里面的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司许就已经出了天上人间的大门,逃之夭夭了。
司许这辈子都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才不需要别人来给自己台阶下。
司许赤脚跑在小石头铺的路上,夜风呼呼的吹在她身上,她莫名地觉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