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色窗帘没被拉上,整个卧室充满了光亮。偏偏在这么亮的环境下,司许还能不动不摇睡如山,已经早上九点,她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咚咚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司许拿白色枕头盖住头,继续睡觉。没得到回应,敲门的人却依旧不死心,持久的敲。
敲门的咚咚声一下下冲击着司许的耳膜,和她叫嚣。司许受不了了,怒气冲冲的跳下床,蓬散着头发就去开门了。
开门的一瞬,司许脸上的不耐烦已转化为了冷漠。敲门的人是陈谌,他一只手提着包和衣服,另一只手敲门。
司许开门开的太快,陈谌没反应过来,抬起的头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陈谌看到司许一愣,正想开口说话时。司许已经接过了他手上的衣服和包,礼貌性的回了句谢谢,然后就准备关门。
陈谌见此,急忙的用手挡在即将关上的门的缝隙间。司许强刹住关门的动作,她有些怒了,“手不要了?”
陈谌讪汕的收回手。他看着司许,欲言又止。司许懒得和他玩欲擒故纵这一套,更不想看见他。她又准备关上门。
陈谌情急之下又将手放在门的缝隙间,他大喊:“我们谈谈好吗?”司许故意关门,狠狠地夹了夹他的手。还来?是不怕还是当她不敢夹?
陈谌吃痛,手却未收回来。他紧张地看着司许,留意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生怕她不同意。
司许垂眸,她的目光聚集在门间陈谌的那只手,手腕被夹出一道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是格外清晰显眼。
司许把包和衣服丢在软软的毛绒地毯上,她双手抱胸,仰着头看陈谌:“你说。”
陈谌见她同意,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他小心翼翼地问司许:“你生气了吗?”
司许嗤之以鼻,生气?她为什么要生气,他当他陈谌是谁啊?
司许依旧以冷漠相对。陈谌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知道,那些麻烦,那些传闻,那些给你高三带来的困扰都是因我而起,所以事情都是我的错。在这里,我真心的给你道歉,”陈谌顿了下,他后退了几步,很郑重的弯腰鞠了个躬,他说:“对不起。”
司许的心微微动了动,面上的冰冷已有些融化。陈谌直起身,看到了她的动摇。他抓紧机会,真挚的看着司许,“只为这件事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别再闹好不好…”
司许听到一半打断他。她笑了,嘴角扬起嘲笑的弧度。“陈先生,你搞错了,我们本就是两路人。”
司许把住门,面上满是冷漠与疏离:“我很感谢你不劳辛苦给我送衣服和包。但是我们不熟,所以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司许把门重重关上,只留给未反应过来的陈谌一个门的背影。
司许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包和衣服,却不知怎么的就坐在了毯子上。
陈谌把覆盖司许的整个黑色高三的阴霾称作“只”?他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吗?那些流言如同刀子般一下下割着司许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忍受身边所有人的非议和有色目光。
陈谌被所有人欢迎,他当然不会懂这种感觉。他只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而在他眼里,司许只为了这一件小事,就无理取闹,甚至于跟他闹翻。
司许抱住双膝,头微微仰起。她也想不通。陈谌后来明明陪着她一起与世界为敌,光是这点,就足够让司许感动。可自己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件事上死死抓住陈谌不放。
陈谌当时如果袖手旁观,不走进她的生活。或许司许对他的态度会和那些盲目指指点点她的人一样的冷漠,得知真相也会是平静。
而他走进了,还成为了司许那段时间里唯一束耀眼的光。司许的内心在狂喊:他就是救赎!而后又被残酷的真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那巴掌告诉自己:她这么多年来信仰的光是假的!就像是被救赎的人再次被推入深渊,取得了她的信任在脚底蹂躏,然后再把皱成一团的信任丢在她面前,大声嘲笑她就是个笑话!
那种感觉就像玩弄。
玩弄的滋味不好受,被二次欺骗的人不敢再交出自己的信任。司许失去太阳,重新归于黑暗,那颗心也因欺骗而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