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那安神香里掺了些助眠的药材,若是齐月宾真病了,用着正好;若是装病,也能探探她的底细。
她躬身应下,捧着盒子退了出去。
齐月宾沾着德妃的关系,在府里本就特殊,如今又借着咳嗽折腾,怕是没那么简单。四阿哥势头正盛,乌拉那拉氏也等着后续发力,绝不能让齐月宾在这里出岔子。
毕竟现在是她在管家,有个什么万一,吃罪的人可是她。
柔则(暮歌)走到内室门口,看着二格格熟睡的脸蛋,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小孩子小的时候当真是可爱极了。问过了乳母和伺候的丫鬟,柔则(暮歌)这才去用早膳。
这两天的活动依旧是按照往年的惯例来预备着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府上的花灯是早就预备好了的,来来往往的亲戚也都要一一见过。也就是宫里面太后不耐烦他们这些晚辈们围着,体恤他们免了请安,不然还要好一番折腾。
正月十五天还未亮,四阿哥府的厨房就飘起了甜香——按惯例,元宵日要先给府里主子、下人分“团圆元宵”,芝麻馅、豆沙馅的摆在青花盘里,冒着热气。
柔则(暮歌)刚安抚好睡醒的二格格,让乳母带着去前院看仆妇挂灯,就见管事嬷嬷匆匆来报:“齐格格夜里发了烧,这会儿还昏昏沉沉的。”
柔则手里的银勺顿了顿,元宵的甜香似乎都淡了几分。前两日,齐月宾虽偶有咳嗽,却没提身子不适,怎么偏偏在元宵这天烧起来?
她放下碗,吩咐人“把侧福晋那儿的太医请来”,又让锦韵去取前几日备下的退烧药,自己则往齐月宾的院子去。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丫鬟的啜泣声。
柔则(暮歌)推门进去,见齐月宾躺在床上,脸色潮红,额头上敷着冷帕子,德妃赏的玉枕被推在一边。
伺候的丫鬟见她来,忙跪下行礼:“福晋,我们格格后半夜就烧得厉害,说胡话,还喊着头疼。”
柔则(暮歌)伸手探了探齐月宾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沉——这烧来得急,不像是装的。
正说着,太医匆匆赶到,诊脉后皱着眉道:“格格是风寒入体引发的高热,许是前几日咳嗽没好透,又沾了凉气。眼下需先退热,再用汤药调理,只是……”他顿了顿,“府里常备的药材正缺了要紧的几样,怕是要着人出去采买了……”
这样的事情不吉利,从太医院或御药房肯定是弄不到药的,只能找人暗地里去了。
柔则(暮歌)话音刚落,四阿哥的脚步声就从院外传来。他刚在前院督查完灯景,听闻太医说缺药,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元宵本是喜庆日子,府里却出了这等事,齐月宾偏在此时高热,连常备药材都凑不齐,说出去总透着股不吉利——他面上没说,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玉牌,语气沉了几分:“缺什么药材?让管事带着人,去城外的药铺找,务必尽快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