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却连几家客栈都是门可罗雀,唯独六神曲肆,独占鳌头。
泽兰踮脚张望,却被拥挤的人潮屏蔽了视线,左右扭扭,仍是如此,只得放弃。转过头来对着自家姑娘嘟囔:“怎么都不见长卿哥?”
竹喧眉头紧锁,对这杂乱的环境有些烦躁,却也应了泽兰的声。“若是你能在这瞧见他,那这六神曲肆就离倒灶不远了。”
泽兰疑惑,泽兰懵逼,泽兰表示:我不李姐。“姑娘何出此言啊?长卿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呢?”
“正因为他聪敏,所以啊,他是不会在这待着的。”
一旁的泽兰摸摸头发,还是没反应过来。小嘴撅着,眉头拧在一起,鼓起的脸颊白生生的,看起来手感很好,竹喧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
“姑娘!”
先前莫名积攒起来的郁气也因这一下,散了个七七八八。竹喧越过她走在前面,眉眼带笑。泽兰气鼓鼓的嘟起嘴,小脸儿圆兜兜的,煞是可爱。
竹喧径直走进去,在外面尚且觉得吵吵嚷嚷的,一进门,扑面迎来一股子茶香。里面的装潢看着并没有多华丽,但也不显得寒酸。
大堂里的一众客人虽好奇,却不敢多加张望。谁不知道这六神曲肆背后有靠山,随便出入一个都可能是他们惹不起的玩意儿。
竹喧推开门,“长卿。”
正坐着不知看些什么的长卿蓦地一抬头,笑着问:“姑娘,您怎么出来了?”
竹喧走进去坐下,身后的泽兰也跟着溜了进来。“随便走走罢了,你且忙你的。”
徐长卿合上桌上的竹简,骨节分明的手摸上了太阳穴。“那今日就在此用膳吧,姑娘。”
徐长卿看着她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后方腮帮子鼓得跟河豚一样的某人,还是忍了忍没问出来。
竹喧看着他的眼神在她们之间游走,立刻会意,笑着解释:“在外面逗了几句,生气了。”
徐长卿略挑眉,“这样啊~那泽兰要尝尝新菜吗?”
!!!泽兰瞬间两眼放光,“吃吃吃!我要吃!谢谢长卿哥!”一谈起吃的,泽兰瞬间觉得生活也不是那么难过它还是很棒,哦不,超级棒的!
竹喧微微笑着,问他,“唔~像只小奶猫有没有?”
徐长卿也笑了,说:“是挺像的,不过哪家的小奶猫有她这么贪吃?去隔间里说?”
竹喧跟着他进了隔间,只有泽兰还处于状况之外,一脸懵逼的问了句“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泽兰日常疑惑,为什么她总jio得这两个人又把她屏蔽了?她这么大一个活人没有存在感的吗?
徐长卿笑笑,道:“没事,你帮我品尝新菜式就好。”
好温柔啊!长卿哥看起来真的太温柔了吧!泽兰瞬间开启小鸡啄米模式,徐长卿蠢蠢欲动,但有所顾忌;竹喧蠢蠢欲动,且无所顾忌。于是乎,她伸手了。
泽兰正沉迷于长卿的温柔,蓦地脸被捏一下,瞬间炸毛了“姑娘!”
“就一下。”“那也不行!”
竹喧看都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示意长卿:多加两道菜。
泽兰脸上瞬间堆满了了:“好嘞姑娘!”
菜刚端上来,泽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暴风吸入,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
待泽兰吃了一会,徐长卿才说:“姑娘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竹喧眼睛盯着泽兰,道:“先前的事,进展如何了?”
“姑娘吩咐的外室,已经找到了,暂时在郊外的慕梨园住着。至于林佑郴,目前只查到他与两广总督联系甚密,其余无从所知。”
泽兰吃得开心,竹喧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莞尔一笑:“刘墉那个废物就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把户部侍郎拉下来。”
徐长卿眉头一皱“户部侍郎牵扯甚广,姑娘要在此刻解决,怕是有些不妥。”
竹喧放下手中的杯子,“那就看他们是要卒还是要车了。”
徐长卿跟了她也有几年了,对她的性子也算是摸了个七七八八:冷静、隐忍。这简直可以说是她的代名词了,从未见过她如此急切。但姑娘已下了令,作为属下,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去完成了。“长卿即刻着人去办。”
“等等。”
“姑娘还有何事?”
“注意京中最近的外来商人,若是可以,便尽量拉拢了。”
徐长卿点点头,起身离开去部署。泽兰嘴里塞的满满的:“布凉,李门咬辣搂穗啊?(姑娘,你们要拉拢谁啊?)”
“没有谁,你快点吃吧,再不回去徐娘该担心了。”泽兰自知不如徐长卿天资聪颖,能为姑娘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可当下连她这榆木脑袋也听出来了,姑娘不想说。
“吼惹,布凉。(好了,姑娘)”竹喧起身,带着泽兰打算离开。
泽兰嘴里塞满了食物,还在不停地咀嚼,活像一只小仓鼠。吃了好久好久,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长卿哥不回去吗,姑娘?”
听着泽兰的话,她这才想起来,忘记交待长卿回秋暝居了。“无妨,去跟小二交代一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