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钧忍着疼痛,用尽力气对徐远说:"马上安排人干掉对方的狙击手,还有我受伤的事要保密,此时决不能动摇军心!"话一说完他便陷入了休克。徐远慌忙叫来军医,可军医却说子弹离心脏太近,以他的技术很难做到不出意外,最好先止血,然后立即找更好的外科医生来做手术。
听到外科医生这几个字,徐远立即想到了容玉,容玉的表兄是越城最好的外科医生。他想马上给容玉打电话,但又记起督军昏迷前的叮嘱,迟疑了一下,才拨通了督军府的电话。
容玉被人从睡梦中叫起来,她正在午后小憩。整理了一下睡衣后起身,走至前院中的书房里拿起搁在桌子上的话筒。是徐远打来的,说是前方大捷,战事已经稳定下来了,督军请她去皖南游玩散散心。
容玉放下电话,只觉得十分怪异。即使前线有捷报,但皖南与革命军攻占地十分的近,可算不上安全,督军怎会邀自己去游玩,而且并不是徐伯钧自己打电话给她的。她靠在沙发上,脑中仔细分析着徐远刚才的话语:“夫人,督军说皖南风景秀丽,九子山温度宜人,邀您过来游玩一番,督军还叮喔,路途遥远,夫人身子弱,多带些人照顾着。"
容玉忽而明白了徐远话里的意思,她即刻叫人备车回容府,自己则回房中换衣服。她的身体并不弱,相反因多年习舞而十分康建。因此只可能是督军受了重伤,而那边的军医束手无策。徐远又不能声张,只能通过暗示求助于自己,难怪他方才的语气并无打胜仗的喜悦,反向充满了焦虑。
容玉到达容府时,母亲正在书房看帐本。容玉径直走了进去,容母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毛笔,摘下眼镜,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容玉见四周无外人,小声说道:“娘,前方打胜了,但督军受伤了,军医处理不了他的伤,我想请表哥去给他做手术。”听了她的话,容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看来伤得不轻,你等着,我打个电话给他,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他过来一趟。”
约过了半个小时,表哥林浔到了容府,容玉在书房将详情告知了他。随后林浔扮作士兵跟随容玉的车立即前往秋浦。
众人到达九子山下的温泉山庄时,已将近午夜,银河悬在天宇上,星子如同细碎的银砂。他们被人引至徐伯钧所在的房间,他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皱着。林浔忙上前替他做检查。
徐远走到容玉身边,低声唤了句:"夫人。”她听出他声音中的愧疚,想来他是有话要说。但她没有立即问他,而是转身朝房外走去,回头看了徐远一眼,示意他跟上。徐远带上房门,与容玉一前一后走到了院中。容玉开口道:“徐副官,你说说详细情况。”
徐远言简意赅地将白天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容玉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徐伯钧竟是为了救他而受伤的,这使得她不免多看了徐远一眼。容玉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又回到徐伯钧的房间。
林浔检查完后说:"督军的情况不容乐观,要立即准备手术。"容玉又是期许又是歉疚地对他说:"辛苦你了!表哥。"林浔摆了摆手立刻跟人去准备手术室,徐远也跟着去了。
人都走了,房间里除了床上躺着的徐伯钧,就只剩下容玉。她这才走近床边仔细看他,拿出香帕浸了脸盆中的温水,给他擦了擦脸。随后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在痛苦中挣扎的徐伯钧,心中感到十分疑感,这人明明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对身边的人倒护短得紧,真是个十分矛盾的人。
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整个过程中还算顺利。林浔从手术室中出来时,朝容玉点了点头。这让容玉松了一口气,她让徐远带表哥去休息,自己则陪着徐伯钧。此刻她也累极了,她查看了徐伯钧没有什么不妥,就在房里的沙发上躺下来,只时不时地起来查看徐伯钧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