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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苦情泪

情殇之黑白

邹卓两家三个大人两天都住在怡丝卡尔酒店布置现场,忙得脚不沾地。邹牧川心如明镜,卓正楠没有一分心真,然而棋到这一步,唯有相信自己女儿的魅力。

  卓清旭夫妇一向对卓正楠的事不甚了解,只听到一点不知真假的传言。无非是卓正楠调查江圣堂的事情认识了江子扬,将计就计之类的东西。

  婚礼现场用了大量的鲜花和粉纱白纱装饰,几乎全龙港的玫瑰都在这里。华丽的水晶灯发出耀眼的璀璨光芒,让本就金碧辉煌的大厅奢华如宫殿。借着风劲,轻纱漫舞,如梦似幻。

  邹绮儿盛装华服,美得惊心动魄。身着白色蕾丝鱼尾婚纱,兼俱温婉和性感。一朵朵缕空蕾丝印花立体镶嵌,与薄纱面料拼接,娇艳灵动。加上她的蚂蚁腰和蜜桃臀,真是相得益彰,妩媚至极。不怪邹牧川自信,这样的姿色,确实是有底气的。

  只是订婚,没用到头纱,邹绮儿略略遗憾。

  卓正楠从头到尾一副局外人的模样,要不是有刘伟绍仪一班人帮他忙前跑后,他可能会中途回家睡个午觉啥的。

  这边觥筹交错歌舞升平,那边凄风苦雨亡命天涯。

  江子扬这一去,没打算再回来,心情格外沉重。苗致伟派了五辆同型号的车,一样的车牌号带着他们在城里转了两个小时。刚开始跟踪的车还贴得紧,几圈转下来,晕头转向不见踪影。

  十点的时候换了车直奔码头,除了西皮,高明还派了一个人护送她。

  三人蹬上船,苗致伟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订的是高级套房,有两张大床,独立卫生间和阳台。和酒店差不多,靠窗的位置是三人位的米色沙发,前面有桌子可以办公。

  暖暖的灯光照得一室温馨,微微的颠簸和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提醒她这是一场不盼相逢的离别。

  江子扬抱膝坐在沙发上发呆,西皮走过来劝她去睡觉,他们轮流值班。

  江子杨说:“你们睡吧,我听着动静,突然换了地方,睡不着。”

  西皮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得习惯。”

  江子扬想了想,说:“那我值第一班,你们先睡,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你值第二班。”

  “大小姐,叫我北九就行。”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短短的自来卷,广额阔嘴扁鼻子,宽敞的双眼皮。五短身材,健壮如牛。

  西皮道:“值班的事不用你,你养好精神就好啦。”

  江子扬脑海掠过新闻上卓正楠和邹绮儿盛装挽手的合影,五内如焚,哪里睡得着。便强硬道:“别废话了,就这样,三小时一班。”

  其实开头这两天,相对是安全的。江子扬听着他俩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真是羡慕这些秒睡的人啊,曾经自己也是呢。

  不知典礼进行到哪个环节了?交换戒指?新郎吻新娘?他是什么心情?他高兴吗?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吗?知道又如何,将来再纠缠吗?让他背信弃义,得罪邹家?然后遭报复丢前程?

  心里那口锅又开始沸腾翻滚了,加点凉水吧。

  不就是失恋吗?

  普通的失恋是经过争吵,隐瞒,谎言,背叛。像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有预感,起反应,然后上麻醉。彻底散伙后的悲痛像麻药过后的伤口痛,是有准备的痛。

  她的失恋,是毫无征兆的野蛮的撕开皮肉,痛到昏厥不知所措。醒来只见鲜血淋漓,想缝合还发现伤口凌乱不堪,无从下手。最后那些痛都是莫名其妙又生龙活虎的。

  她在海上漂了三天,已经不似逃命的心情。听潮起潮落,看日出日夕,不知前路,无畏生死。

  路线只有西皮一人知晓,江子扬不问只管跟着走。弃了船又乘车,大巴车,小巴车,拖拉机……然后租车,换船。

  一路奔波,其中艰辛历不可数。江子扬身体并未完全康复,数十日的颠沛,已是强弩之末。由着他们安排,该上车上车,该下船下船,其余时间都是昏睡状态。

  这天乘了艘渔船,在海上突遇大雨,不知是触礁还是被什么大鱼撞了。发动机坏了,风急浪涌,渔船上下颠簸,像沸水中挣扎的汤圆。

  西皮用绳子绑在江子扬的腰上固在船舱,和北九去帮老板修发动机。饶是这样,也被晃得撞来撞去,淋得通身湿透。

  等发动机修好,回到船舱,江子扬早己昏死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说是在挪威一个小镇上的旅馆里。西皮不敢再走,江子扬如秋天的落叶,摇摇欲坠。一时冷得打摆子,一时又热得受不了。幸得北九会英语,买了药回来,也是效用不大,水米不进。

  他们在路上耽搁得太久,高明安排接应的人已经走了,没有当地人引荐,他们不懂流程,要就医十分复杂。

  江子扬只一味昏睡,她喜欢昏睡。人一醒,痛苦就苏醒。

  西皮知道她的心病,无奈既给不了她亲情又给不了她爱情,她凭什么有斗志呢。

  天寒地冻,举目无亲,若是江子扬折在半途,回去怎么交代?他不能联系高明,只能高明换号码联系他。

  他感受到了比失恋还难受的痛苦,整日整夜守着江子扬,用吸管滴水给她喝。暗下决心若明日高明还不联系他,不管暴不暴露,他要打电话给他。

  谢天谢地,第二天中午高明电话一进来,他差点哭了。一口气把江子扬的情况告诉他,高明沉吟片刻,叫他别急,等着。

  一会儿打了视频过来,一个秃头医生详细问了症状,指挥他们买药买针剂,教他如何喂药如何注射。首要条件是把人叫醒,然后再视频操作。

  两人分工,西皮喊,摇,江子扬就是不醒,难得偶尔还皱一下眉,说明她是听得见的。

  西皮悲伤又焦急,拉着她的手说:“大小姐,你再不醒,我们都回不去了。你不想我的难处,也不想大哥吗?他为你欺骗杨公二十年,为你奔波二十年,你不珍惜自己的命,他多心寒哪。”

  江子扬头发油了,苍白瘦弱,脸上没有二两肉。西皮握着她枯瘦的手,伏在她身边哭起来:“大小姐,你一走我怎么办,为你出卖色相的卓公子怎么办?他一个根正苗红的有为青年,出卖灵魂和肉体才保你多活一个多月,他多可怜哪。”

  这边西皮还在数委屈,北九已经买回药品了。他顾不得等电话,两人按照先前讲的一顿操作,注射的时候,异口同声地说大小姐莫怪大小姐莫怪。

  等秃医生来电话的时候,西皮问:“她没醒可以操作不?”

  秃医生道:“当然可以,难道由她死啊!”

  西皮暗骂这个老不死的不早说,害他白流苦情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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