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腿被他自己捏得生疼好几回，他终于跟身边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嬢醸，问怎么转公交。
嬢孃爽利清楚地告诉刘玉峰，先坐19路，到东山站下，再转35路。
刘玉峰顺顺当当到了吴家碑。
下了公交，马路两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店铺，摊位。
很多店的牌子上，都写着吴家碑xxx，吴家碑xx店。
连着村里和马路的数十个路口，是从各个店铺，摊位缝里，硬挤出来的，比鸡肠还要细。
从任何一个路口，都能走进吴家碑。
吴家碑最大的特点是密，挤。
刘玉峰家的棚房区也挤。不同的是，这个村的人挤人，房挨房，多了许多热闹和生气。
村里的道都像毛细血管般的细，窄得只容单人过，宽的也不过一辆小轿车勉强能过。
稍微宽点的路上，或者空余点的地方，都被密集摊位占着。
每一条路上，人都挨挨挤挤地走过去，走过来。
这里的商贩还是商品，都让刘玉峰感觉透着家常的亲切感。
和昨天路过的广场那种高不可攀，让他自觉形秽的感觉不同。
他进到村里来，仿佛鱼入了水般的自在，没有拘束。
掺杂在人群中的三轮车上，待售卖的衣服，鞋子，帽子被杂乱堆在车上。
让每个经过的，不管有没有购买意图，都可以随手。
有的摊位旁，放着切好的食物样品，老板见到人就家常地招呼人免费尝尝。
卖珠串的小贩，将东西挂在脖子上，串在手臂上。
见人就伸出挂满手串的手臂，吆喝着：“手串要么，五块一串，两串八块啦，青檀木啦，香味持久啦。”
有人脖子上套着一根绳，绳子下挂小木板，边走边用彩色圆珠笔，比着量角尺，三角板，画着重叠复杂的图案，边向往来的人叫卖着画图套装工具。
村里人大多不拘篇幅，夹拖，大裤衩几乎是男人的标准行头。
刘玉峰随着人在村里穿行。
两只眼睛应接不暇地看着路上，角角落落各色各样的铺子，摊位。
他右手不断搓捏着，心里跟自己说，今天千万不能做蚌壳，。
在同一个小巷兜了两遍后，他跟一个年轻的摊主问，前一阵出命案的地方在哪。
经指点后，他找到那个被封的小楼。
围着小楼前后走了一圈，他发现一家网吧离那个小楼最近。
他觉得网吧的人，肯定对玉宝的事知道的多些。
就要找网吧的人问问。
刘玉峰特意花一块钱，买了瓶水，好在问话的时候，跟人套近乎。
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刘玉峰硬挺着走进网吧。
刘玉峰抬脚走进网吧，感觉里面一下暗了许多。
只有靠门口的一张浅蓝色吧台桌和吧台附近能看得清楚，吧台靠里全是暗默默的。
对着吧台的窗下，有个小伙子拿着扫把，撮箕，做着样子，不时看向坐在吧台后的男人。
吧台上有台大脑壳的电脑，电脑后面坐着个梳着油头大背头的男人。
他屈着一条腿架在凳子上，几乎别到腰后，仿佛那条腿不是他的。
男人眯着眼神情专注地看着屏幕，全然没注意到，嘴里叼着的烟，已经燃了老长一段烟灰。
刘玉峰看着男人给自己鼓了鼓气，先将手里的水递过去，说：“哎，师傅，跟你打听个事？”
聚精会神地男人冷不防突然递来的水，吓得往后一仰，抬起右手防备状。
定神细看，眼前的人，散乱油腻的头发已经盖住耳朵，遮过脸颊。
脸上仿佛没洗干净似的，灰得不清不楚的。
身上的衣裤泛着一层灰白，仿佛是没把洗衣粉给漂洗感觉。
上衣，裤子有很多蚁洞般细小的破洞，黑皮鞋的前脸，被磨得发白。
活脱一个流浪汉在眼前。
油头男瞪着刘玉峰，又看看眼前的屏幕，手里的鼠标啪的扔一边。
朝刘玉峰扔出飞了毛边的本子。
又继续盯着电脑，喊着：“小严，登记。”
拿扫把做样子的年轻人赶忙过来。
刘玉峰朝年轻人迎过去，将手里的水递给他，说：“哎，打听下，你们后面发生过命案吧？”
年轻人还没开口，油头男将键盘一推，破口就骂：“命你妈，少在这给老子找晦气。”
“啷个了，就问下，又没咋样你？”无缘无故被骂的刘玉峰，也有点动了怒，就问句话，这个人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
“你是千里奔丧啊，还是来哭爹的？命案，命你妹啊，凭啥跟你说啊？你算哪块地的哪根葱啊？你他妈的，是嫌老子生意好啊？老子一开门你就来报丧。”油头男指着刘玉峰的鼻子骂。
“你。”刘玉峰火气被激出来了。
“你，赶，紧，滚。”油头男的手指几乎戳到刘玉峰的鼻子上，一字一顿的说。
“你有病啊？”刘玉峰怒视，对他莫名开骂的油头男。
“老子说的是中文，不是西班牙语。老子叫你滚。听懂没？”油头伸手抓起刘玉峰的衣领一揪。
早已洗得泻掉的衣服，刺啦一声全被撕开了，露出隆着胸肌的上身。
“你妈的，你是要打架呀？”刘玉峰问对方。
“打的就是你。”油头男还没说完。
刘玉峰一拳就锤在油头男眼上，油头男哎呦着，捂着眼。
刘玉峰一手反扭着油头男的手臂往背后，另一手立刻勒住他的脖子，说：“老子心里不痛快的很，要打架，老子跟你耍个够。”
年轻人虚拉刘玉峰，又不敢凑近，求着刘玉峰说：“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
黑影里，有人忙从座位上跑了，有人坐着看，还有人带着耳机专注于电脑屏幕，丝毫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老子想知道你们店后头命案的情况，你给说下？”刘玉峰看着年轻人，手里一点也没放松。
“你先把老板放了，我跟你说？”年轻人小心地跟刘玉峰商量。
被勒得脸涨红的油头男，一个劲看着吧台上的电话，给年轻人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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