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入组拍戏的第一个月周翎收到了来自威哥的千里求救,威哥在电话里那头说周翔这两天好像休息的特别不好,精神不济,唇色泛白,脸色也不好,从前天晚上就开始发烧,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医院也没有办法让他退烧。
周翎听完威哥的话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她让威哥帮忙租个房子,最好是那种安静的,人少的,然后让他把周翔带去,她立刻就到。
威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多少对于兄弟死而复生的事儿有点儿了解,一听周翎这么一说,当时就脑补出了八万字的灵异小作文,跟医院说他们要出院回家,家里安排了医生。
医院刚开始本着负责任的精神还不同意,后来威哥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几个大夫,愣是把周翔从医院里给忽悠了出来。
也是很不容易了。
威哥办事的效率不可谓不高,三个小时的时间,从周翔出院再到找房子,一气呵,成丝毫没浪费一点儿时间。
周翎到的时候威哥已经等在门口的,一见是周翎二话没说立刻把她拽进了屋。
明亮宽敞的卧室内,周翔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阳光打在他脸上竟能直接照透他的皮肤,映出他剔透的骨骼。
周翎让威哥关好门,然后帮忙把周翔的上衣脱掉,之后就去客厅待一会儿,大概晚上的时候再进来。
威哥也知道此时非同小可,别的话也没说,只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客厅,还顺带给关上了门。
周翎随手抽下一支簪子,划破手指之后开始用血在周翔光滑的上半身画出各种各样的符文图案,窗外的阳光给图文镀上了一层金光让血色铭文慢慢的渗透到周翔的身体里,直至骨头上都显现出了铭文的图样。
周翔的死而复生本就是周翎逆天而为,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周翎将手腕交叠在周翔的手腕上,金色的弯刀划破两人的手腕,周翎的血开始顺着周翔的手腕缓缓地流进他的身体里,相对的,周翔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呼吸平缓,高烧退去,健康的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看着周翔的脸色,周翎掐算着时间给周翔包扎好伤口,又给自己的伤口草草地上了点儿药,失血过多的晕眩外加一路奔波的疲惫不堪使得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能躺在地毯上稍稍小憩一会儿。
威哥看着天边西沉的太阳,约莫也能算是晚上了,于是推开门走进卧室,想看看周翔怎么样了,可不想一如眼看见的就是躺在地上的周翎。
威哥赶紧扶起周翎坐到床边,周翎摇了摇头,坚持让威哥把她送到客厅。
威哥没办法,将周翎扶到客厅里就要给她找医生,结果被她拦下了。
周翎说:“今天的事儿除了威哥和我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对于周翔和我都是灭顶之灾。”
威哥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指天发誓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就让自己天打雷劈,发完誓后还说周翔要问起来怎么办?
周翎告诉他,“要是阿翔闻起来,你就说他感冒了,反正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
威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周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了一会儿神,觉得精神恢复了一点儿以后起身告辞。
威哥不放心,刚想问她要去哪儿,要不要人帮忙,就看一阵浓雾四起,眨眼就不见了周翎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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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大概是周翔这十年来过的最热闹的一个春节了,自打腊八这天开始,何辞与何故两姐弟就不住嘴的催促大家赶紧去苏州,周翎是在等周翔杀青一起出发,李程瑶带着李程秀要从美国赶回来,约摸着也得二十六七左右,简珊和简隋英也空不出来时间,于是就决定二十八这天和周翎他们一块儿出发。
周翔紧赶慢赶的才赶在腊月二十七这天杀青,杀青仪式后他连杀青宴都没吃,跟剧组人员道了个歉之后就拉着箱子一路往机场狂奔。
一行六人坐着简隋英的新给他姐买的私人飞机舒舒服服的往苏州飞去,闲着没事儿的几个人还在飞机上打上了麻将,不过由于周翎和李程秀不会,所以他俩只配坐在一旁观战。
周翎上次见李程秀的时候还是一年多前,在昆仑神域里,那个时候她可稀罕这个小兔子了。
周翎捏着李程秀的小耳朵慢梭梭的摩挲着,一边儿玩一边还提出了无理要求,“程秀,你变成兔子陪我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李程秀最禁不住姐姐们的撒娇,每次有什么无理要求,但凡谁说点儿软话或是撒个娇,李程秀保准受不住,立刻就成了俘虏。
当然了,这次也不例外,在周翎提出要他变成兔子陪她玩一会儿的时候,李程秀也就是略微一思考,然后就乖乖的变回了兔子的本体蹲在周翎的膝盖上。
白色的茶杯垂耳兔乖乖地趴在周翎的膝盖上,可爱的三瓣嘴,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耳朵,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直让她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羞的李程秀这只白兔子都变成了红兔子。
几个人各有各的乐趣儿,这一路上倒也不寂寞,下飞机的时候还有点儿依旧未尽,简隋英甚至还把麻将也给带了下来。
周翎把变成小兔子的李程秀掩在厚重的披风里一路抱到家,进屋的时候何辞还在纳闷程秀怎么没来?后来还是简珊指了指周翎,何辞这才发现李程秀变成了只兔子被周翎抱在怀里,嘴里还叼着一根儿周翎不知打哪儿给弄来的茼蒿。
何故搓热了手掌接过程秀让周翎他们先去换身衣服,从京城到苏州,气温差着不少,再加上一路奔波少不得洗漱休息一下。
何辞买的这出院子在苏州的一条小河边,推窗就能看见河面的景色,遇上年节的时候河面上一条接一条的乌篷船,有时路过窗边还会特意停下买上些点心和清茶一边游船一边吃。
周翎他们洗漱完毕下来时何辞已经准备好晚饭,清淡的菜肴有着江南特有的精巧。
饭后几人坐在一起喝茶,谈起黎柠和顾绯衣的时候何故还说上次去新加坡的时候就见顾青裴带着顾绯衣四处闲逛,那样子悠闲自在的不得了。
“那阿柠呢?阿柠怎么没回来?”周翎问。
对于这个问题李程瑶最后发言权,“阿柠的父母哥哥都在美国,她今年应该在美国过年。”
何辞叹了口气,颇为遗憾的感叹道:“上次还是大家一起过春节,这一转眼就有俩人脱离队伍了。”
简珊放下茶杯刚要感叹何辞是不是上了年纪,就听帘子外一道清脆的女声说:“谁脱离队伍了?是我吗?”说着一个小脑袋就从珠帘后探了出来,这人不是顾绯衣还能是谁。
几个人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表示很惊喜,周翎招手示意顾绯衣坐过来,何故也洗了一只新的茶杯给顾青裴倒了杯茶。
顾青裴这段日子显然是过得很轻松,连一贯带着的金丝边框的眼睛都没带,眉眼间带着愉悦的笑意,竟是比离开京城的时候还要显得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
他端起茶杯礼貌性的喝了一口,然后伸手弹了一下顾绯衣的脑袋,轻笑着道:“我说二十九那天再来,你非说今天来,这下好了,惊喜都没了。”
顾绯衣摸着被弹得额头不忿的嘟了嘟嘴,抱着周翎的胳膊,整个人都歪在了她的怀里,嘟嘟囔囔的说哥哥对她不好,没事就喜欢弹她的额头,她都快被欺负傻了。
她是几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周翎等人自然也最护着她,冷不丁一听她这么告状,几人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对视了一眼齐齐用不满的眼神看着顾青裴,斥责他怎么能欺负小朋友呢!
小绯衣一见哥哥挨欺负,立刻就不干了,从周翎怀里爬出来扭着小身子就爬到了哥哥怀里,搂着顾青裴,一脸护犊子的表情说,“不准欺负我哥哥!”
这下可惹恼了周翎几人,她们七手八脚的把小家伙儿从顾青裴怀里薅出来,捏脸的捏脸,抓痒的抓痒,欺负的小绯衣可怜兮兮的跟哥哥求救。
最后还是顾青裴亲自出手才把小家伙从一众姐姐们的魔爪里拯救出来。
休息一天的几个人在腊月二十九这天被李程瑶和李程秀催促着上街去买年货,大家分工合作,李程瑶姐弟负责买食材,何辞姐弟去买烟花,顾青裴带着妹妹去买灯笼和挂饰,简隋英姐弟俩去买糖果和零食,周翔去买新的碗筷,至于周翎......她除了上街算卦估计也干不了别的了,还是在家看家吧。
(周翎:.........就很无语........)
分工合作的速度就是快,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新年该需要的东西就都被买齐了。
到家放下东西之后,周翔何故他俩被拍了负责打扫屋子的活儿,简隋英负责挂灯笼,顾青裴负责写对联,周翎负责剪窗花,李程瑶为了好看还特意的打了两个巨大的中国结,让简隋英挂在门上。
简珊与何辞将食材整理归纳,大厨李程秀把该处理的食材处理好,忙忙活活了一天才将将把该弄好的都弄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绯衣压在周翎的身上还颇有感叹地说过个年好累人,被周翎怼了一句你今天什么也没干之后才老老老实实的缩进被窝里睡觉。
第二天一早周翎是被外头的鞭炮声吵醒的,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肩膀上横了一条腿,也不知顾绯衣是怎么把腿扔到她肩上来的。
春节不能赖床,要早早起来准备过年,连拖带拽的将顾绯衣弄起床后大家就简单的吃了一口早饭,然后开始准备今晚的年夜饭。
今年的年夜饭李程秀准备了二十八道菜,其中淮扬菜,京菜,川菜以及申城菜都在内,大厨为李程秀,帮厨则是顾青裴,何故以及周翔。
啊?你问简隋英为啥不做饭?
呵——他?他压根儿就不会做饭,就连吃都得别人帮把手。
懒得要命!
许是赶上了春节这天,苏州竟然格外应景的下起了雪,可寒冬腊月无花无景的周翎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于是她突发奇想的在木质的墙面上凿了许多的小洞,然后让简隋英帮忙填上花种,然后又用水稀释了一些帝流浆喷在墙上。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墙洞里的花种开始用一种及其疯狂的速度生长,触手般的藤蔓沿着墙壁迅速爬满屋顶,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屋子布满了藤蔓,无数的藤蔓枝条开始抽芽打苞然后绽放,顷刻间屋子开满了各色花朵,远远望仿若童话里的花屋,竟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这番操作简直秀的一批,以至于李程秀几人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以为穿越到了绿野仙踪里去了。
周翔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他姐姐的手笔,无奈的一扶额,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一脸求表扬的姐姐,人生头一次觉得弟弟这么不好当。
李程瑶同情的拍了拍周翔的肩膀,用一种你保重的语气跟他说:“习惯习惯就好了。”
周翔面无表情的呵呵呵,实则心里苦得一批,这样不听话的姐姐能不能回炉重造一下?
简直要气死了!
身体都这样了还搞这些东西,她是真不怕自己死了是不是!
对于周翔的愤怒的咆哮,周抬手捂住耳朵,摇头晃脑的嘟囔,“不听不听,唐僧念经!”
周翔就像个被气炸了的河豚,鼓着脸,满脸写着“我要被气死了!”几个大字。
李程秀,何故,简隋英,顾青裴,几人一脸同情的拍了拍周翔的肩膀,然后转头各忙各的去了。
周翔:阿西巴!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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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周翎那边如何欢度新年,再说晏家这边儿,自打前段时间寂空大师明说晏明媚的状况之后晏家就打算把她先送去寺里待几天,可晏明媚要死要活的不同意,为此还偷偷的和汪雨冬跑去了国外,直到前天才被晏家找了回来。
晏明媚这一离家足足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走的时候还是个精神饱满血气充沛的千金大小姐,可回来的时候却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骷髅美人,若不是晏明修亲自带人去把她带回来,估计晏家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晏明媚。
到家的时候晏母见到了这样的女儿心疼的不停掉眼泪,可当她看见女儿那不正常隆起的肚子晏母就一阵阵的生寒,不住嘴的劝女儿赶紧听话去寂空大师的寺里住上一段时间。
晏母的话对晏明媚根本没起到任何的作用,此刻她还以为浮木是因为她怀孕而生气,晏家也还是不接受汪雨冬,他们会在她去寺里的时候偷偷的把她和冬哥的孩子打掉,所以她怎么也不肯去,还怪晏母不体谅她,要是体谅他们的话她也不可能挺这个肚子跑到国外去养胎。
晏家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请寂空大师到家里来。
寂空大师来了才知道,晏明媚的状况比两个月前严重了许多,两个月前只有五个胎灵,现在却有八个之多,而且都已经达到了三四岁孩童的大小,个个都与晏明媚血气相通,这已经不是度化就能解决的事儿了,要是一个弄不好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甚至有有丧命的可能。
晏母急的直跳脚,恨不得掀开晏明媚的脑壳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不是一团浆糊,怎么能这么傻呢?
寂空大师也很无奈,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完全应付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部,看看晏明媚此生的寿数到哪儿了。
若想让晏明媚迷途知返,首先需的让晏明媚知道她自己现在的状况,也得让晏家众人知晓晏明媚此时的危机与凶险。
故而,寂空大师决定用犀角香来让晏明媚觉悟,同时也用此来照鬼。
《晋书》曾有记载:峤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毁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者。
书中记载东晋时期,温峤来到牛渚矶,见水深不可测,传说水中有许多水怪。温峤便点燃犀牛角来照看,看见水下灯火通明,水怪奇形怪状,有乘马车的有穿红衣的。
温峤晚上梦见一人恶意责怪不该用犀牛角火照。第二天因牙痛拔牙而中风,回到镇上不到十天就死了。
故有人云: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佛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其中最出名的典故当属,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的故事。
是以,燃犀照鬼所用犀角香还是之前周翎当日与寂空大师竹林弈棋时送与他的,不只能照鬼,也能召她。
当价值连城的犀角香点燃之时屋内忽然生出一股香气,这香气格外怡人,令人眼明心静,似乎有安神固魂之效。
晏母从前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对此略有好奇,于是问道:“寂空大师,这是什么香?怎么闻起来格外凝神?”
寂空大师到:“犀角香。”
晏明绪眉头一挑,下意识道:“犀角香?”
他记得古书上曾有记载,有一种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色象线一样贯通首尾,被看作是一种灵异之物,所以叫做灵犀。通过特殊技法取下犀牛角,然后通过秘法制成香。通过这种香的烟雾,可以使人心眼通明,看见看不见的东西。
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燃犀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