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的张翼和元阆,一个奔着灶头帮阿娘,一个奔着院子送话本。
“喏,你要的话本。”
打着瞌睡的秋璎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师公抓包了,差点站了起来,幸亏元阆眼疾手快把人按在凳子上了,不然这脚腕又该惨了。秋璎见了元阆像见了救星似的,晃了晃脑袋,拉住了元阆的袖子示意他坐下。而张师公呢早就发觉秋璎在那儿偷着瞌睡,就是不点破罢了,以免吓坏了小丫头。
“我方才可是好好听了一番人家于小姐追求于你的事迹呢。”秋璎眨了一下眼睛,有些傲娇地说。其实这是为了不让元阆起疑心,随便找的借口罢了,她是不兴给自己添堵的。
元阆看了下秋璎的脸色,小姑娘还能开玩笑,说明应该没放在心上。“哦,有哪些呢?说与我听听。”
“不要脸。”秋璎佯装生气,翻起了刚买来的话本。不过没多久,秋璎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摔了话本子给元阆。
“怎么了?”元阆和张师公见秋璎这么大脾气都问了起来,一个话本子至于让人这么生气。
“元阆,你和……”秋璎瞥见了张师公,瞬间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毕竟是在长辈面前。“我……我没事,就是觉得这本子后头写坏了,一时气不过。”秋璎边说着,边把话本子拿回手中。
“吃饭喽!”张翼吼了一嗓子,示意这些人去里面,“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你个混小子!欠打是不是!”张师公见张翼这混样,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药材准备起身离开,还顺带叮嘱了一下这对夫妻,“你们慢点,我先过去了。”
后来,一家子吃饭算是其乐融融吧。两对夫妻夹菜的夹菜,苦了还孤身一人的张家小哥自己夹菜吃。小夫妻用过午膳没多久就离开了,按照计划去逛铺子了。
“刚刚你想说我和什么?”元阆一上马车就开始问秋璎。
秋璎托着腮,好似漫不经心地回话。“没什么。就是话本子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那你为何……”元阆还要追问下去,可已经过了东西街那座桥。
“到了。”秋璎探出头,定了定神,捧着话本子,被元阆抱下了马车。不一会儿,秋家四小姐在铺子里面翻着账本,而元主事在边上喝茶看着小姑娘。
“你这字……”元阆见小姑娘认真写字,不过还是差了些,十几年前写字的坏毛病还是没改。听到这话,秋璎瞪了元阆一眼,不让人继续说下去,埋头接着算账。
元阆知道惹人不痛快了,乖乖闭了嘴,翻起了自己的书。而小田在外头招呼着客人,给客人拿样。
书卷翻阅声和算珠拨动声轻轻落在空气,直到小田姑娘带着人进了这铺子歇脚的地。
“姐姐,许夫人找。”小田边喊着边带人进了屋。一阵窸窣声,人到了。
秋璎抬起了头,合上了账本子。元阆翻书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视线还是落在书上。
面前一位是儒雅沉稳的文人雅士,还有一位是端庄秀丽的深院女子。
“璎丫头”
“许夫人许老爷快快请坐。”
这位许夫人名唤许佳怡,是当朝枢密使的夫人,而跟在后头文人扮相的男子便是枢密使林大人。
“衣裳就在前头,许夫人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秋璎扬起笑脸,拍开了元阆递过来的手,借着力站起来接客。
“诶,多虑了。你快些坐下,别再伤着了。”
“好。”
秋璎坐了回去,看了眼今日不太懂礼数的元阆,简直跟个木桩子似的,钉在那凳子上一动不动。
许夫人许佳怡坐到了凳子上,拉过了秋璎的手,温柔地说:“是这样的。我婆母很喜欢你这个小丫头的手艺,我就想在你这儿多做两个香囊。”那位许老爷林大人就坐在了许夫人边上,目光落在元主事的一页书。
秋璎刚要张嘴说话,许夫人立刻接着说了起来。
“料子明早我派人送过来,等你伤好了再帮我们做,可好?”
“许夫人,那是何人要佩戴呢?”
“我家公婆。花样你看着绣就行。”
“好嘞。”
“璎丫头,我想问问你……”
两位女子说话间,这边上的两位男子出奇地安静,没有丁点交流。后来,元主事在底下扯了一下璎姑娘的袖子,捧就着书离开了,走时还与前头的小田交代了几句话。第一句话是自己去东街买梅子和米酒酿。第二句话是客人走了后,让小姑娘在这儿等等。第三句话是看好小姑娘,别让她的脚再伤着。不一会儿,这许老爷也跟在元主事后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