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孙女秋璎迁入江州杨氏族谱,改唤杨家旧名宜霖。我们陈杨两家早已替宜霖定下亲事,她的夫家是这屋子先前的主人。”
陈文书寻思着这屋先前的主人分明是林家老仆的儿子,这秋璎都能当人家女儿了。
“虽说那位小林夫子和元大夫如今离世,但我们素来守诺……”
想起赵里长那日所言,杨霄一拍脑袋欲要制止陈实的话,忽又觉在场无人知晓此事,哪怕是张家人也不会说出,面上故作云淡风轻。
“可是江州望南府十路杨家杨宜霖?”
“是。”
“你们陈杨两家可是要守诺?”
“没错。”
陈文书属实没想到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能落他家命运多舛的郎君身上,抢在沉默的张家二老前逮住了机会说话。
“巧了,若非那一道圣旨,我家子安也该是要与自幼定亲的女子江州望南府十路杨家杨宜霖成婚。今日婚事既是被意外重提,那我们便好好商议。”
“介绍下,我是子安父亲故交程陈达。适之生前便写信托我照顾他妻儿。几经周转,待我要寻到他们母子时,子安已在我家绛县任县守,而他母亲也不在了。”
“如今子安父母双亲皆故去,那他的婚事便由我这个长辈代适之和瑶儿做主。我虽是没有那么多闲钱,但该有的绝不会少。”
俗话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实俨然有些头疼自己竟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跳,听眼前中年男子字字句句就要头昏眼花,当时自己怎么就做主了这桩婚事。
“夫子高风亮节,又信守承诺,想来是不会出尔反尔,嫌弃我们子安的出身,毕竟杨家也出身商贾,无人在朝为官。”
“这些时日我们长辈还是要好好为小辈择一良辰吉日,早早将这婚事定下以告慰故去的适之和瑶儿。”
外头的面面相觑,感叹这段孽缘,陈文书与一行人移步到外院舌战群儒。而秋璎的情况并没有很好,元阆抱着人喂汤药,没有旁的心思留意外面的事。
半个时辰后,元阆神色疲累地从里头走出来,不明白这些人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异样目光,正欲要寻个人打听一二时,眨眼一瞬间就各自寻了由头散开。
“小郎君,你只管陪姑娘好好歇息,叔都给你摆平了。”陈文书眼疾手快扶住有些虚脱的人,神情自豪地一手拍胸脯朝元阆说道,“你也要多照顾着点自己的身子,姑娘可还要你来护她,不是吗?”
“叔,发生什么事了?”元阆单手撑墙示意陈文书自己无事,接过那递来的茶水缓一口气说,“还有我不是当年的小书生了。”
“小……子安,我叫他们待姑娘好些再议事。”
“叔,我是不是错了?其实……她……”
“子安,有时对错不是那么重要,你该多问问姑娘的意思。”
又在西渚养病一月余的秋璎在某一日早晨身子不再那么痛苦,但还是十分疲累犯困。
“冷,抱紧点。”
“好。”
元阆睁眼恰好见秋璎往自己怀里钻,闻声伸手将人揽得更紧些。秋璎再度进入梦乡,醒来是被喊起用早膳。
“我不,抱抱。”
“那你再睡儿。”
脸上有些许血色的秋璎赖在元阆身上睡,由着人穿衣系带,一时间有些像是回到了成婚三四月那时。秋璎清醒又不算清醒,总觉得这是一场梦,不过既是梦又何必在意分寸与距离。
“乖,再喝一口。”
“那你抱抱我。”
元阆蹭了蹭秋璎的面颊,见到那嘟起的小嘴愣了愣,盼心爱的姑娘日后不要再记起那些伤心往事。元阆一手环上那柳腰后,见秋璎顺势将自己抱得更紧,分明是在耍赖不肯喝药了。
这温软美好只有那么一月,秋璎的病一天天好转,元阆不是没有察觉到,这迷糊了刚睡醒那时朝自己索要拥抱,现如今又别扭地背身。
“贝贝,你想吃什么?”
“你认错了,我不是贝贝。”
“璎儿,你要吃什么?”
“我……我不认识你。”
腰上多出的温热将秋璎带到一个宽厚坚实的胸膛,抬眼间就被元阆亲吻那唇瓣,脑子不断缺氧,理智便被蚕食,时隔这么久,元阆发现秋璎还是学不会换气。
元阆从脖颈吻到锁骨,再轻轻吻到肩头,秋璎才呼吸上新鲜空气,手腕轻而易举被人扣住。不过元阆很是有分寸,拢好秋璎的里衣就继续抱着人。
“吃什么?”“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