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初中生面对另一个初中生的表白,除了羞涩和激动,王梦甜不敢给予任何的答复和动作。
那天过后再开学回来,同学们换了座位,他们两人,一个在最南边临窗的位置,一个在最北边靠窗的位置,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俩也由于羞涩互相躲着彼此,但两人总有躲不开碰到对面的时候。那会王梦甜的心里犹如有千军万马在向她奔腾而来,她不知道那时的周新成会有何种感觉。
梦里的其他场景过于琐碎,而且都是初次梦见到,模模糊糊。王梦甜还未来得及将梦继续做下去,就被旁边的乔红雪推醒。
她揉了揉眼睛,顺手摘去了眼角的一坨眼屎,彻底醒来。
乔红雪问她:“你时做梦了吗?”王梦甜如实点头。“你还说梦话了?”“我说什么了,一定不会是有损国家利益和信仰的混账话吧?”
乔红雪故作深沉假装思考,她想捉弄一下王梦田甜,使她自己放松下来。表面上来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王梦甜并没有多大影响,其实不然,处变不惊的人才有若无其事的继续工作和生活的能力,可王梦甜的处世境界显然还无法达到。
王梦甜很害怕她将自己内心的独白通过梦话说出来,因为很多有关台柳镇政府的事情都被她放在心上仔仔细细的想过,包括各种政策和措施的规划部署,乡民们在某些生活方面受到的不公平对待,还有些是公务人员的徇私枉法、收受贿赂,欺负软弱平常的乡民;诸多官官相护的问题层出不穷,互相推诿扯皮的现象比比皆是。
当然,这些问题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基层公务员就能处理解决好的。但是她可以在自己的心里给出对与错,做一次无声的正义判决。
官在其位履其职,这是中国官场自古就有的为官之道,不在位者无权提出异议并干涉问题。她这些话要是被使其他人听到并搞告诉陈组长,甚至是镇长那里去,那她是真的要与台柳镇说拜拜了。
乔红雪看着王梦甜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便不再捉弄她。“别担心,不是什么破格的大不敬的话,是和你自己有关的,罪不致死,而且还挺有意思的。”
王梦甜听完,就不再担心刚才的话了。在很多时候,原则问题是由于祸从口出,才被有心之人记录下来,其实有一些话根本是无心脱口而出的,并不能是积重难返的意识问题。所以父亲才让自己在工作中出言过脑,不能想说什么张口就说出来,那样是极容易吃亏的。
这群人还和上午一样,沿着山间小路到达选址地。王梦甜和周新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周新成走在前面,她必定磨蹭到队伍的末尾。总之,他不想与周新成有任何的平行关系。
她指着周围的果树对乔红雪说:“你看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海拔高的植物开花会晚一些,等到山脚下的花凋落时,这里的桃花才会盛开,那时候这里的景色要比山脚的壮美许多,很可惜的是除了在此耕种的乡民,没有人会有闲情雅致到荒山野岭来赏花。”“谁说没有人回来,难道不包括你吗?”是啊!别人不来这里,但是她会来,一片花海也不至于轻缓而开、落寞而别,王梦甜冲乔红雪一笑,表示知我者是你也!
刘志广在队伍的前面叫她过去,王梦甜急忙走到队伍的前列,看到周新成的手里正拿着几页纸站在原地,认真地审视着这片平地。“周主管有几个问题要你来解答,你给他讲一讲。”王梦甜十分自然的走到他的身边,又把自己带的资料找出来,问他,“周主管,你有哪些疑问需要我解答的?”
周新成不假思索地问,“这块儿选址地叫什么名字?”王梦甜肯定周新成是想找机会和自己交流,但是她并不想。
她再对面人的手中抽出了一份资料指给他看,上面清清楚楚的标着“枣红山选址地”六个黑体加粗加大的文字。接着,周新成又提出疑问,“为什么选枣红山作为选址地呢?”她觉得周新成就是在无话找话,枣红山的资料上明确记载了关于选择这里的原因,交通方便,果园面积大,果实产量高,都已经被她白纸黑字详细的列述出来。
最终,王梦甜从自己的资料中抽出两页纸,开始一字一句地念给周新成听。她对待这份工作确实没有懈怠的情绪,只是刚才问题的答案的确都在这份资料中,她只是对周新成这个人有懈怠和气愤。
刘志广不知何时走过来,笑呵呵地问周新成,“刚才的疑惑都找到答案了吧?”“一部分疑惑已经找到了答案,另一部分的答案还是毫无头绪。”刘志广见状问王梦甜,“你没给周主管解释明白吗?”
王梦甜正要反驳刘志广否定的话,“并不是她没给我解释清楚,而是那些问题需要我自己找答案,才能解决问题。”“哦,原来是这样,不是王梦甜同志的问题。”刘志广说完,向王梦甜微笑,略表歉意。王梦甜没说话,重新回到乔红雪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