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户人家土地丈量的结果与记载薄上的大相径庭。
本来三户人家记载薄上的土地面积大致相同,但现场丈量后发现那位农妇的土地只有原来的一半。
那两家地邻还妄想狡辩,“你怎么知道肯定是我们两家侵占了她的土地呢?怎么不会是别人侵占了我们的土地呢?然后我们没弄清楚就不小心将她的土地当成自己的土地来耕种了。”
“那现在你们解释一下你们的土地面积怎么增多了?就以你们刚才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的态度,你们能容忍别人侵占自家的土地吗?”
王梦甜一连串的发问,让他们有口无言,但他们仍然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你们到现在都不认为是自己多占了人家的土地,对吗?
那我现在有一个办法,从这片土地的起始端到那边的终止处,按着记载薄上的面积从每家每户重新开始丈量,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两户地邻在心里想:你去量吧!即使不累死你,也得承受村民们的谩骂,到最后大不了我们承认侵占了她家的土地就是了。
那也白白折腾了你一顿,我们也算赚到了,一点儿都不亏。
正当他们准备出声答应时,王梦甜接着说:“你们想好了,如果其余村民每家土地亩数不多不少,而单单就你们两家的土地面积增加了。
那我可以报警,说你们当众寻衅滋事,明知自己有错误,还浪费政府工作人员的时间和精力,要我们去重新丈量其他村民的土地面积。”
听到王梦甜的这段话,他们两人谁都不再说话,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也变成了低头不语的沉默。
村主任在这时赶忙出来打圆场,说大家误会一场,还让那两户人家把侵占的土地赶紧还给那个妇人,并向她道歉。
王梦甜在一旁补充道,“还有近几年,因占地多打得的粮食也一并还给人家。”
那位妇人忙说道,“过去几年的粮食我就不要了。现在把属于我的土地还给我就行了。”
王梦甜此刻格外的强势,“大姨,本就是你的东西,不能不要,他们觉得你好欺负才两次三番的侵占您家的土地。必须让他们把欺负你而得到的东西一丝不差的还回来才行。”
那位妇人见王梦甜竭力为自己争取权利和赔偿,对她感到感激,也就不再拒绝。
“你们两户人家对刚才提出的解决办法有异议吗?如果都同意,那就按照刚才的执行,第一项给她道歉。”
王梦甜将那位农妇推到身前,自己则退后了一步。
那两个地邻有些不情愿,村主任大声训斥他们,并让他们赶快向农妇道歉。
最后,两个地邻终于向那位妇人说出了“对不起”,并在王梦甜的要求下,一同向那位妇人深深鞠躬,表示歉意!
“第二件事情,按着记载薄上的土地亩数重新划分你们三户人家的土地。”
几位同事帮忙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丈量土地的过程,三户村民现场监督工作人员,要做到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
土地划分完成后,王梦甜接着说:“最后一件事是关于赔偿粮食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去年丰收的秋粮都已经被卖掉了。
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粮食还给她,就按现在的粮食市价,把所需赔偿的粮食折合成现金,直接赔钱给人家。”
王梦甜说完,看向妇人也是在寻求她的意见,妇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村主任,这件事情麻烦你监督他们履行完成。我有时间会回来做回访。”村主任连忙答应。
就这样,事情被王梦甜解决完了。那位农妇临走时对王梦田千恩万谢,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春耕机器在轰鸣声中给土地换了件衣服,等到盛夏来临,这里将是碧绿一片,也是充满生机的陆地海洋。
王梦甜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山流水走,春去夏来。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处理问题,最开始的紧张就和组织果汁制作车间座谈会时的心情一模一样。只不过后来活跃的思想战胜了紧张感,自然而然顺畅地解决了刚才的问题。
有同事叫她,说陈鸿民组长在那边等她。
然后王梦甜急匆匆地赶过去,看到简相教授和他的学生与陈鸿民站在一起。
王梦甜又回到了那个人畜无害的状态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挪着脚步靠近,“谢谢陈组长的帮忙,我才能顺利地处理完这件事情。”
“不用谢我,我什么事都没做,只不过是观摩了一下你工作的方式。
不过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你另一面的性格,冷静清醒,有理有据,井井有条,值得表扬。”
“但是有一些细节的处理方法有些鲁莽,不要以官压民,你说报警告他们寻衅滋事罪,你这就是恐吓。
今天的这两个村民还算老实本分,要是碰上一群不吃这套的无赖之人,你今天非得把警察找来,他们才敢罢休。”
“况且有一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现在的网络太过于发达,被有心之人剪辑发到网上,你的麻烦就大了!”
“好的,陈组长,我知道了,错的地方我会改正,剩下的我会注意。”
“我看王梦甜同志处理这次事件的方法就很好,不能以偏概全,忽略人家的优点,况且你是人家的师傅,更应该以鼓励为主,多多表扬人家才对。”
简相说完看向王梦甜,微笑里透露出对她的鼓励和认可。
“那看来我这个做师父的以后要教授她的东西还有很多啊!她得虚心勤奋的学习才行啊!”
王梦甜着实没想到陈鸿民会认下自己做徒弟,以为是简相教授中午开的玩笑,一直都没敢相信。“真的吗?您要收我做徒弟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要好好做这份工作,努力的人总会得到眷顾。”
“还有一件事情,果汁制作车间项目那边企业的负责人脚受伤了,他不是你的老同学吗?有时间你代表全体工作人员去问候一下,买一些水果和花篮一同带去,花销找我来报销。”
王梦甜还处在陈鸿民收她为徒的狂喜中,陈红民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极不好意思地又请他再说一遍。
这次王梦甜将信息完全地接收到,脸上的笑容也立马消失了,并回答陈鸿民道,“我知道了,我找个时间马上就去,您放心!”
王梦甜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去那边了。她走后,简相接着说道:“这姑娘确实有意思,这一会儿的工夫,我见识到了它的三种不同的品格表现,调解现场据理力争的正义感,像个法官;
你答应收她为徒时喜不胜收的雀跃表情,像个小孩儿;让她探访企业病人时满脸自责的歉意感,她倒像是个始作俑者。”
“你这一天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儿,不是推理就是猜测,你这个教授头衔也是这么来的吗?”
涂繁在一旁默不作声,微低着头,毕竟是自己的老师,怎么也不能跟着外人嘲笑他。
尊师重道,这是在从小作为学生时,就被老师要求具备的品德,比收获知识、习得技能,重要得多。
简相多少有些懊恼陈鸿民,自己的学生还在这儿呢,多多少少给自己留些薄面,一点儿都不留,自己哪里还有威严!
于是这个话题就被他突然结束了。
接着问道陈鸿民:“你回去吗?我们得马上赶回市区。为了你,我耽误了自己一小天儿的宝贵时间,我得赶快回去把时间找补回来,继续做我的农作物植株的培育实验去。”
“我同你一起,你把我放在政府大门的门口就好,下次你再来,我请你吃饭。”
“对了,你这个学生早点下放到我们这来吧!我们这里的工作肯定需要他的帮忙。”说完陈鸿民和蔼地朝涂繁露出微笑。
三人又像来时一样,涂繁安静地开着车,简相教授说着他天马行空的推论,陈鸿民附和着他,时而插话辩论,时而沉默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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