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成想对王梦甜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表明自己的心意,弥补那年自己对王梦甜表白的不确定。
然而,在当下的环境里,他不敢那样做,一旦被拒绝,他们之间连做同事不可能。
以自己初中三年来对王梦甜所有性格的收录,她定会选择调离这里或是辞职。
总之,王梦甜会越走越远,直到他们再也不见面才会停下。
因为当初那个女孩鼓足了无穷大的勇气向自己表白,自己却告诉他不确定,这会又要反悔,重新追求女孩,这不是在耍着她玩儿吗?
感情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王梦甜躲着,他便追;王梦甜退他就进。
总之,这辈子不与王梦甜白头偕老,他便终身不娶,孤独到死。
四月中旬,这座北方小城的平均气温已经达到了20度,各色花盛开的顺序,就像T台上走秀的模特一样井然有序。
住院部的楼下也有几株树,被风猛地一吹,花瓣片片飞舞,四处飘落,从此花与树便彻底分别了。
花被泥土无情的侵染,树在风中孤独的摇曳。
楼上的周新成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的处境和花瓣也差不多了。
正在失落之时,有人推门而进,他以为是护工,便依旧站在窗前向外远眺。
“你是在观赏风景,还是在看其他的东西呢?这样聚精会神,连有人进来你都不关心一下。”
声音一出,他便想起了是谁,李泓宇闲适地站在门口,一副悠然自得的清闲模样。
周新成请他进来坐,然后自己煮着一副拐杖,一瘸一拐的移动到病床边坐下来。
他在一抬头时,眼前却变成了两个人。另一人身穿白大褂,姓名牌上写着实习医生李溪悦。
周新成微微地调转了坐姿的方向,然后一句话不说,只是一直看着李泓宇。
这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李泓宇全身,使他浑身都不自在,于是李泓宇笑嘻嘻地赶紧说话,打破这如毒药一般的沉默。
他不敢直视周新成,又不得不向他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的,不是,不是,这是这家医院的实习医生李溪悦,大学主修的专业是口腔医学。
听我说你受伤了,顺便也来探访一下你!”
周新成还是一言不发,李溪悦倒是很主动,将自己的右手首先伸出来,想要和周新成握手,并说出“你好!”二字。
周新成出于礼貌,同样回复她道:“你好!”
然后又是一阵该死的静默。
李泓宇看出妹妹的尴尬,便和李溪悦说:“你刚刚不是说有会要开呢吗?你先去忙吧!”
李溪悦知道这是哥哥在为自己解围,而她却无比期待地看向病床上的周新成。
他摆弄起床头桌的那束鲜花,没有一丝要与自己告别的意愿,但她依然对周新成说:“再见!”二字,然后失落地走出病房。
女人千万不要自欺欺人,如果某个男人连一个淡漠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你,那他对你指定没意思。
尤其是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他们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
他们不是街边脱了裤子就能做那种事的人,不是只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李泓宇实在看不过周新成这样的做法,更何况承受者还是他的亲妹妹。
他上前用拳头捶在周新成胸口处,“你是真不讲究,怎么说那也是我妹妹,你给我个面子能死吗?你看见她刚才那副失落的样子吗?你真像他妈的冷血动物。”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同她讲的那句“你好”,如果不是看在你,当她进来时,我就会拄着拐杖离开这间屋子。”
李泓宇还想再给周新成一拳头,碍于自己确实无理由再打他,便将这种强烈的想法压制下去。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那现在就说说你的脚吧!不会残疾吧?”
“没事,上几天药就能好!”周新成说话的同时,手却一直停留在那些花上。
“没事还住院,你是觉得医院住的比家舒服是吧?你告诉你父母吗?”
“告诉他们做什么?一点小伤,我自己生活能自理。”
“听完你的回答,我才发现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废话。”
“那你坐在那把椅子上把嘴闭好,也让我耳朵清净清净。”
两人后来不再讲这些私事,心平气和地谈起工作。
李泓宇走时问周新成什么时候出院,周新成回答他说:“住够了就出院。”
男人要是腹黑起来无人能敌,就这一点而言,周新成拿捏的刚刚好。
晚饭时间到了,王梦甜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太孤单,工作日有乔红雪和自己,对呀!
乔红雪现在和自己都住在政府宿舍,她们两人正好结伴去吃饭啊!
于是她便兴高采烈地去敲乔红雪房间的门。乔红雪穿着睡衣把门打开。
“你别告诉我,你这一整天都没有出去过!”
“对呀!宿舍里有泡面,有白开水,出去做什么?”
“你比我还宅,那现在请您陪我一起去食堂吃个饭,行吗?”
“看到你这么孤单、寂寞、冷的份上,我陪你去。”
两人边走边聊,王梦甜觉得乔红雪会成为第二个尹一人,她们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坐在食堂的餐桌旁,王梦甜一直低头吃饭,偶尔抬头也是为了喝口汤。
乔红雪很是纳闷,王梦甜难道去爬长城了?一副饿狼吞食的吃相。
“你今天干什么力气活了?食欲这么好!”我早上九点钟被叫醒到机械化春耕的现场去,直到现在才回来。
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中午吃了车里隐藏的一个面包和一瓶水,这算是今天的第一顿饭。”
“你为什么这么拼?很多同事都有一种得过且过的工作态度,体制内的人大都有这种毛病。
得此病症的人,数量过于庞大,而此病又不致死,所以得过且过已经成为体制内的一种自然习惯。
在基层公职人员里更是如此,天高皇帝远,没有专门的部门去管理我们,大家自然而然地被慢慢同化了。王梦甜,你倒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