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司空天骄晕倒

这一夜，随着楚昭华、轻辰的离开，终于归于平静。

“阿肃，放、放开我弟弟吧，我已经、已经答应你不会再离开……”司空天骄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秦肃猝不及防，瞬间慌乱，心狠狠的被牵动了，放开乐修的一瞬间，他本能的想把这个昏倒的人拥入怀中，明明是几米的距离，明明可以接到这个脆弱的人。

就在秦肃的手马上就要触及司空天骄时，他只来及抓住衣服的一角，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在秦肃的指尖滑落，来不及触碰，那一瞬间，秦肃觉得自己很是无力，虽为一代帝王，但是，却决定不了心上人的生死。

“启！启！”，秦肃很痛苦，更恨自己伤害了司空天骄，“宣姜太医！快！”转身对着冷江吼了一声。

秦肃抱着司空天骄快速走向画媚别苑，一路走过，不少太监、婢女都低下了头，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毕竟他们敬重的天子，竟然抱着一名男子，如此焦急的神情，免不了惹人非议啊。

司空天骄面色苍白，微弱的呼吸告诉秦肃，这个人还活着，却只是微弱的活着。

乐修看见司空天骄倒下的那一瞬间，脑子空空的，他很怕十几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他怕失去这个哥哥，茫然的跟在秦肃的身后，不发一言。

不多时就到了画媚别苑，秦肃小心翼翼地将司空天骄放在床榻之上，伸手扯过被子，轻轻的盖上了，一抹难以掩去的痛苦之色，久久不能散去。

乐修直直地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榻上的人，眼神里是期盼，期盼着他的哥哥早点醒过来，可是床榻上的人一直连根手指都没有动过。

不一会儿，冷江带着步履匆匆的姜太医赶到了，姜太医喘着气，身旁的药童替他提着药箱，姜太医和药童都是满头大汗，冷江却喘都没有喘，可见会武之人的体魄强健。

秦肃哪里还顾得上姜太医累不累，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启，着急的很，“赶紧上前瞧瞧他怎么样了！”。

秦肃坐在床榻边缘，轻轻地将司空天骄的手臂放在窗沿边上，以便姜太医号脉。

姜太医也知道秦肃素来很是重视司空天骄，也就没有在意虚礼，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了司空天骄的脉上，神情看似很是紧张，眉头紧锁，始终没有舒展开。

这让秦肃更加心慌，“怎么样？很严重吗？”，语气很是急切。

“皇上莫要着急，暂无性命之忧。”姜太医安慰了眼前这个关心则乱的人，继续探诊。

时间的沙漏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秦肃只觉得这一刻很是煎熬，万一启再也醒不过来，那他该怎么办？

姜太医终于将手缓缓从司空天骄的脉上移开，面带忧虑之色，看着屋内的人，又看向秦肃，眼神躲闪。

秦肃自是明白何意，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带着帝王的尊严，气势逼人，“你们全都退下！”，随着这一声命令，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包括冷江，只有乐修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分毫。

冷江回头望着一动不动的乐修，想张嘴叫他，想了想还是没说，稍微停顿一下还是出去了，冷江顺便把门也关上了，他知道，主子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伤害乐修，因为司空天骄，这样想着也自然就放心了。

这时候的乐修，眼里都是哥哥，自然不知道冷江的举动，更加不知道冷江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温柔。

秦肃看着乐修没有动，微微不悦，“朕让你出去，你难道没听见！？”。

乐修没有看向秦肃，只是语气很冷，“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乐修在宣德门前，就觉得哥哥有些异常，为何哥哥没有反抗？在自己性命垂危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哥哥摔倒的那一刻，那绝不是一个有内力的人，那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一丝内力！

秦肃哑然，甚至有些震惊，心里反复的在想，为什么乐修会知道？那听起来像是疑问，却似乎带着肯定的语气，让秦肃有些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传说中无色无味的溃力散吧？！这世间如果有什么能让人内力全力，我猜大概就只剩这一种了”，乐修还是没有看向秦肃，想想就觉得可笑，竟然就笑出了声，“哥哥应该也没有想到，一向视自己如珍宝的人，竟然为了留住哥哥，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不知不觉眼角竟然笑出来眼泪，“陛下，你说哥哥心里，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凌厉的眼神突然看向秦肃，眼里满是嘲讽之意！

秦肃听着乐修的话，竟然无法反驳，是，他就是在下朝之后，借着探望司空天骄的理由，利用启对自己的信任，在茶杯里放了一点溃力散，这是他从姜太医那得来的，他需要一种可以使人内力全失，但又不会伤了根基的药，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司空天骄还是晕倒了，这才慌乱之中宣了姜太医前来，又看着姜太医神色复杂，一时慌乱，才屏退所有人，这也是乐修为何猜到的原因！

姜太医看着两人神色都不好，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差打架了，一位是万人敬仰的帝王，一位又是司空天骄在乎的弟弟，帝王自是不会吃亏，万一要是帝王封口，那就搞不好是自己和乐修都得死，想了想，万一乐修死了，就算司空天骄醒来，那也是活不成了。

“陛下，请听臣一言。”姜太医微微俯身，以示尊敬。

“说！”秦肃仍是不悦，不知如何处置乐修，更让他慌乱的是司空天骄知不知道真相？

“陛下，司空公子应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会晕倒，之前又服用溃力散，现下无一丝内力，故而两者打击之下，身体更为虚弱，若是再受刺激，恐怕不知道会怎么样。”姜太医脸色难看，但是他只能这么说，不说实话，恐怕死的更惨。

秦肃听了这话，看向乐修，“我知道你在乎你哥哥，现在你还要继续揭开真相吗？”。

乐修看着哥哥面色苍白，如一张白纸，没有一丝活力，就像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世间，他不能再让哥哥遭受那些折磨了，要是真的刺激到哥哥，想起旧事，恐怕……不敢想象。

“为了哥哥，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但是，你最好别再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乐修眼神冰冷，甚至是恨着秦肃的！

就在这时，床榻之上，传来微弱的声音，“修？”，“弟弟？”，“乐修，你在哪？”，一声比一声着急。

乐修听见哥哥的声音，慌忙扑上去，却看着哥哥并没有睁开眼睛，“哥，我在这，我在这，你醒醒！”，摇晃着司空天骄的肩膀。

司空天骄终于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乐修的那一刻，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秦肃就站在那，眼底的担忧慢慢褪去，换上了一片温柔，慢慢踱步到床边，刚要开口。

司空天骄以为他又要以乐修要挟自己，急忙开口阻拦，“你别伤害乐修，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说完喉咙微痒，咳了一下，强制压下要继续的咳嗽，怕秦肃不相信，又补充到，“真的，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说完微微红了脸颊，低下了头，掩饰害羞的表情。

秦肃看着如此慌乱的人，自己已经如此状态，却还要继续担心别人的安危，甚至为了他的弟弟，竟然说出任何事情都可以！他难道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还是说为了他的弟弟，他有这样的觉悟呢？

秦肃本想关心司空天骄的，可看着他的启去关心别人，没来由的，有些生气，或者是嫉妒，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好，你既然如此说了，那朕看着你的面子上，就放过你的弟弟，不过~~至于你，就搬来启安殿修养吧！”，说完这句话，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启安殿，原来就是陛下的寝殿，原来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是十几年前开始，就被当今陛下改了名字，一直就这么叫着了。

司空天骄满眼不可置信，让自己搬进启安殿，不说别的，当今天子，怎么与男子独处一室，虽说养男宠并不是什么奇闻，但毕竟是皇帝啊，这么做让天下的百姓如何诟病？就连朝堂上的臣子，又如何解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符合礼法！

乐修更是愤怒，双手紧紧攥着拳，“哥，你别管我了，他不敢怎么样的，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不会那么对你的！”乐修如此笃定。

“我的好弟弟，我不想拿着你的性命当做赌注，一来我赌不起，因为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不想等到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二来我无能为力，若是我不听他的，只怕会殃及两国的百姓，我怕秦肃发起疯来，不会放过楚昭华。”司空天骄绝美的容颜有一丝失落，到底还是要靠这张脸，世人皆爱美色，就连秦肃亦是如此吧。

乐修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哥哥，也只好默不作声，若是在劝下去，只怕哥哥就要生气了，眼见哥哥身体虚弱，还是别打扰哥哥了，“哥，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就休息吧，话还未说完。

小叶急急忙忙跑进来，喘着气，“公子，公子，不好了，一群侍卫闯进来了！”，顺手一指外面。

司空天骄和乐修就看见冷江领着一群侍卫，还带着一台空的软轿就走进了画媚别苑，停在了院子了，冷江面无表情的向着司空天骄的屋子走来。

司空天骄冷笑了一下，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乐修看着冷江，有些躲闪，但一想到是秦肃让他来接哥哥的，又有些悔恨。

冷江走进来，单膝跪地，“司空公子，主子请您移居启安殿，外面已经备好软轿，即刻启轿！”。

“好。”司空天骄答应的如此快，冷江以为定是要为难一番呢，司空天骄却没有理想中的反抗，毕竟以前可是和主子好一番周旋。

司空天骄走到门口，似乎才想起来，他还没安排乐修，回头对乐修说，“弟弟，莫要惹祸，我会回来看你的。”转身便走了，留下乐修一个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