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洋洗漱完坐在床边,向窗外望去。对面斑驳的白粉墙,总让她想起那件起了球的白衬衫,沿着墙面向上望去,那棵暑假还是满庭芳荫的老桂树,不时掉落几片枯老的叶子。“哎西,想这么多干嘛呀,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样的人,他配我去想吗”苏洋蜷在床上,抱着她最喜欢的大号米菲玩偶,轻声呢喃着。听到了妈妈往这边走的脚步声,苏洋便打起了呼噜,沉沉的氤氲在半梦半醒,不知何时进入梦乡。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灯熄灭了,一轮红日破晓而出,天亮了。
……
秦风在清扬市的新家夹在铁路医院和铁路中学的中间,坊间有一句话如此说道,“铁路中学最安全,打架就医最方便。”其实夹在中间的这一片,叫小区都显得很高配,俨然一副棚户区的模样。也因为这个区块的混乱管理等诸多历史积累性问题,这片棚户区久久没有拆迁,因为这里靠近医院,所以住的都是一些看病的租户,像秦风这样的舶来高中生家庭,还是挺少见的。
“秦风啊,快到上学的点了,妈这就生炉子给你做饭。”妈妈说着咕哝道,“昨晚回来的那么晚,是不是刚转来学迷路了呀”手上还一边把煤球炉子的门打开,拿起火钳换了一块新煤球。
晨曦徐徐地拉开了夜的帷幕,马路上闪烁着蓝色白色的校服,像一滴滴蓝色白色的墨水,向着学校万流归宗。“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教室里面一如既往响起了书声琅琅。“都学了快两周了,谁要是还不会背《沁园春·长沙》,我把他头给拧下来。”语文老头在讲台上喊着,又像逗孙子一样,“可不是说着玩的哈。”国老师在课桌间的羊肠小道背着手慢慢走着,他那胖胖的肚子也一颤一颤的。“我觉得这个语文老师好可爱呀。”苏洋小声对马悦晨说。
“早读快结束之前给大家说一个好消息,我们班的秦风同学经过竞选,成功当选年级宣传委员,大家掌声鼓励!”国老师,这个幽默的小老头,不仅是语文老师,同时也是高一五班的班主任。因为无量的身躯,早在军训时便收到了同学们“弥勒佛”的美誉。
“祝贺你哦,秦风”,秦风的第一声鼓励来自他的同桌,同桌是一个很秀气的女孩子,一双大大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不要忘记把地理作业交给我哦,对了,顺便让前面的那俩也下了早读交上。”秦风写了张便利贴,轻轻拍了拍前面的哥们,递了过去。
“组长组长!你的同桌可真是个小傻孩,你的名字他三个字写错俩!”下了早读之后,前面的哥们便开始起哄了。组长拿过来字条一看,“地理作业下早读记得交给白佳双”,眼睛一瞪,就想对着秦风输出几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的怒火泛着一丝迷离,夹杂着些许的快乐,接着火萎了,她向右转去,望着一脸尴尬的秦风。
“秦风,看来作为你的同桌,我需要再次向你自我介绍。我叫白葭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里面的白葭霜。”
“嗯嗯明白了,我以后会记住的,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美。”秦风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后面的马悦晨若有所思,苏洋先对她说:“感觉里面是有巧合,可是我忘记了。”过了一会,马悦晨在草稿本上问苏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出自哪里来着。上课铃响起,两个人密目相对,嘴巴张成了大O形状,异口同声地轻声说道:
“《诗经·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