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

萨摩醒来的时候，天色像鱼肚白，摸了摸身上盖的被子，帮他抵挡了一夜的寒气，再看四周，窗明净几，根本就不是他的房间，忽而想起了一些事。

同他睡在地上的还有李郅，萨摩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只好轻手轻脚穿上衣服走了。

走在路上，萨摩对昨天的印象才越发清晰，心想当时还好没当街发疯，不然今天肯定被吊死在城墙上，丢脸死了那种感觉。

萨摩多罗“希望四娘不会在大堂等着审问我吧。”

萨摩急匆匆走回凡舍，不管怎么躲，还是被心思缜密的四娘发现了。

他只好装作无事发生样跟四娘打了个招呼：

萨摩多罗“温柔且能干的四娘，早！”

四娘“不是，你昨晚去哪了，我早上回来，’不三’不四才跟我说你昨天下午就出去了。”

四娘打着算盘，好像下一秒会说旷工要从工钱里扣。

萨摩多罗“除了外出考察案子，我能去哪…”

萨摩也许觉得这回答容易站不住脚，只好转移话题：

萨摩多罗“我先洗个澡，等会儿还要招呼客人。”

四娘“那好吧，等会儿再审你！”

要不是路上遇到三炮说他没去大理寺，也许真就信了，还有四娘刚说完“好”字，萨摩就溜，这不得不让四娘起疑：

四娘“这人肯定有鬼。”

李郅是在萨摩走后醒的，在去大理寺前，想确认萨摩回来了没有，走进凡舍，第一个看见的还是四娘。

李郅“萨摩呢？”

李郅走到柜台，直男式的发言引起了四娘的不爽，四娘也懒得跟他废话，手心向上，想要李郅给开口费。

李郅翻了个白眼，从腰间取出几块铜板扔在桌上，四娘还不满意，示意李郅要将桌面的铜板放在她手心。

李郅扬起下巴，手中有了铜板的四娘才转换了手势，指着后院，没有等到口头回答的李郅只能往她指的方向去看看。

这是李郅第一次走进凡舍的后院，巳时生意很忙，没有人的院子里很清静。

一棵别有异域风情盛开着的蓝色妖姬，引起了李郅的注意，走上台阶斗敢推开这花旁边对应的门，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能看到有人在洗澡。

萨摩整个人泡在木桶里，耷拉在耳后的长发洗湿了，草草地洗了一下身子，还没泡一会儿，就起来了，刚好看到这一幕的李郅下意识地回避，看到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便坐了过去，上面还摆放着一盒糕点。

正在穿衣服的萨摩还没注意到李郅，还没穿好衣服就开始在镜子前摆弄头发，看样子是觉察到脖子一小部分像被动物撕咬的疼痛。

等萨摩注意到这边时，李郅正一只手端着茶杯浅酌茶水。

萨摩多罗“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郅“你别管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郅没有想起身离开的意思，萨摩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慢吞吞地来到小方桌前。

萨摩多罗“来就来，还带什么吃的。”

萨摩好像误会了，这其实是四娘回来房间找他，顺便放这儿。

李郅“这虽然不是我拿来的，但只要你喜欢，我府上的厨娘可以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萨摩多罗“什么案子，这么棘手？”

萨摩也坐了下来，打开糕点盒子，啃食美味。

李郅“不管是不是案子，我每次找你，四娘都管我要钱，那副嘴脸就跟个土匪似的…看得我实在心烦，”

每次戴在身上的钱袋都被掏空，大理寺少卿看来了深受其害：

李郅“不如你和我签下一纸契书，我明码标价，请你来大理寺做事。”

就像在问你要做酒楼跑堂还是摇身一变做大理寺的上宾。

萨摩多罗“你跟四娘说了么？”

下一句该是：

萨摩多罗“她同意了吗？”

李郅“萨摩，”

李郅起身，向他慢慢逼近：

李郅“你也长大了，不用什么都让四娘给你过目，你自己可以做主。”

萨摩也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萨摩多罗“四娘…跟我情同手足，在我落难时帮助我，我得尊重她。”

李郅“昨天你来府上找我，相信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