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醒来后已是第二日了。
他发现自己仰躺在寺庙的枯草堆上,明媚的阳光从破旧的屋顶漏进来,将庙内照得一片明亮,有青草摇曳,生机勃勃,昨晚的经历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书生软倒在地,松了口气。
一串珍珠从他的衣襟里掉了下来,书生神情凝固了,见鬼似的看着那串珠子。
然而下一刻,原本光彩夺目的珍珠就变成了一条蠕动的毛毛虫。
“啊!”
书生尖叫一声,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却感觉自己压住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伸手向后一摸,发现自己竟有了条狐狸尾巴!
一条火红的,蓬松的,柔软的,没有丝毫重量的狐狸尾巴!
他猛地弹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周遭的布局同自己昨夜所见屋舍如此相似,只是没有桌案只有一堆蒲团,没有珍馐只有一堆草叶。
正想着,书生突然觉出自己口中有些许泥腥味,忍不住弯腰干呕,吐出了一堆破碎的花草,这才发觉自己昨夜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珍馐美味,而是一堆破草烂叶!
书生双腿抖若筛糠,不敢多待,连包袱都不拿就踉踉跄跄地离去了,还在庙门口摔了一跤,径直滚下了小山坡,一身狼狈。
自那之后,曲春山有了“狐嫁女,要入赘”的说法,方圆十里,不,至少方圆百里,都无人再来曲春山。
破庙真成了人迹罕至的破庙,曲春山的狐狸也终于能安心修炼,自此清静无扰。
至于那个书生?
听说他回去后大病一场,三个月才好,平日里再不敢出去招猫逗狗,即便出去也穿着一条极肥大的裤子,直到半年后,他才换回往常的装束。
只是平日颇好色的他却对女色不再感兴趣了,即便路过青楼也目不斜视,快步离去。
街坊邻居都说这纨绔子弟难得从良,真是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