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冬月,屋里的油灯还点着,一炉炭火将屋子里照得发红。
我倚在床榻,被着一件裘衣,目光怔怔地瞧着手腕上那道暗红的伤口。
这是我第三次寻死,又没死成。
我忽略身旁小丫鬟的哭腔,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直到门口进来一个人,我方才回了神。
来人是宫里的太医,说是皇上得知景宁王府的王妃病了,特意遣来的。
眼前的人身形消瘦,蓝色的袍子裹得严实,用面巾罩着半张脸,我只能瞧见一双黝黑的眸子。
他手里提着药箱,弓着身子,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来,我方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疤痕,以及上面一个浅浅的“囚”字刻印。
我侧着头瞧他,若没猜错,这人我认识,他姓姜,单名行。
至于我为什么认识他,因为他手上的“囚”字是我刻的。
果然,我缓缓直起身后,对上了他冷冷的目光。
“王妃无碍,吃些药就好。”他的声音沙哑,收回了带着伤疤略显狰狞的手。
我拿着他给的药方,淡淡地回:“姜太医不如配点毒吧。”
身旁的丫鬟被我吓到,手里的茶盏嘭地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我的衣裙上,姜行也抬了头,怔怔地看着我。
姜行如此反应,我并不意外,毕竟没人能想到当年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会一心求死。
我是景宁王府的王妃,也是前朝反贼相府的独女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