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cp向,写的不是很轻松(要不是孩子饿死了谁会自己做饭)后面越来也水了
·吃自己的饭 吃不下啊
·大佬们多做点饭吧求求了孩子饿死在超话里了
「1」
我弹落旧磁带上的磁粉,看着它们在橙黄色的暮色里和普通的尘埃没什么不同,被赋予了特殊的记忆,又被洒向茫茫的夕阳里自我解放。
水泥地面上只有被我拆得七零八落的录音机,我坐在灰色水泥地上的藤椅,就像预料谁会来一样端正地摆在那里。
我见她没有守约,心里没有埋怨地打量。
都快忘了什么时候听过它模糊但是循环播放的声音,坐在有温度但是不烫的泥土上牵着手,就算没接过吻却不约而同红了脸。
我笑她什么时候了还用那些老家伙。
总觉得年代感的东西是会留下记忆的,小学时候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时候我听着唯一存着的一段杂音,里面有老人絮絮叨叨的话,有孩子失手摔了东西的杂音和大人的责骂声,遥远的不像一个次元,他留下过了,一定是有些重要意义的吧。
确实很老了。
然后我们的悄悄话一层层覆盖从前的声音,最后的话是她那天不告而别留下的,第二天浑身发热躺在床上看见,然后没再找到她过。
想珍惜保存的东西成了尘埃,可是她的原话我还记得。
她对着我轻松地笑笑,说,要是以后我们离开了,有人也会听见我们的故事,至少会记得一段时间。
我拆完了最后一个部分,犹豫了一会把零件部分捧在手上扔在后山,跑到家里关紧门,用水管冲着黑色的油污。
浑身打湿了都没有洗干净,我无力地搓着光滑的手,浑身湿透地呆呆走向温带,留下一卷没有任何记忆的空白。
所以,全世界最后一个记得我们的故事的人,只有一个了。
「2」
我和洛天依挺有缘。
上学报道的时候,我坐最后一排的靠门角落睡觉,点名的时候老师都默契地跳过我的名字,前面的人已经重复了三遍无聊的段子,每次引起周围的人的欢笑声时特别无奈,摸了半天摸出两个纸球。
那天树影婆娑,日光从窸窸窣窣的叶间照下来,透着我们有颜色的阴影,然后她长长的灰色辫子和所有人的汗味飞扬着,一副不食冷静烟火的样子。
然后她进来了,环视一圈谨慎地向我这边走来,胸前抱着的帆布包有些泛黄,里面的东西塞的满满当当,等她坐下之后拍了拍裙摆,目光随着她的手移动。
直勾勾盯着她的样子有些尴尬,我正色轻咳两声,转过头在耳朵上摸索半天终于把纸球塞进耳朵,声音立刻小了一个度,只是不怎么舒服。
手臂被轻轻摇了一下,两下。我听着前后有意提高声音向着周围人讲笑话的人,脸黑的很彻底。
“喂……”我终于听清楚有人在喊我,压抑住困意向后转,看见她拿着的黑色耳塞。
“你要用这个吗?”她问。
「3」
之后我不好意思再用她的东西,觉得她会烦就没再打扰过她。
我负责在后面云里雾里听课,她细心地做着笔记,下课会让我一顿恶补,要求一定要交给她检查。她打盹也只敢在老师板书的时候趴在桌子上闭眼三秒重新精神抖擞,我担心她哪一天会不会猝死。
身体里潜伏着的翻江倒海在她轻言细语面前都显得很无力。毕业匿名写留言的时候我故意用了素描纸贴在最大版面,一度超过毕业考试省前一百的名字。
她肯定认得出我的笔迹,但是直到她和我告别都没有提这件事的一个字。
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走近了。
我们最喜欢的诗人是泰戈尔,当初喜欢飞鸟集只是觉得这小句子怎么文绉绉的。
我不知道送给她什么,然后像是要故意证明什么一样写些很暧昧的东西给所有人看。其实本来是要给一个人看的而已。
这是之后的事了。
然后是复制粘贴无数次的一天天,早上醒来有了肌肉记忆麻木地找到教室趴在课桌上听着周围人的讨论,耳鸣声和昨晚睡觉时听的浪声交换播放,好像自己正在狂风巨浪里挣扎。
晨曦照在脸上,乱糟糟想了一会,记起卷子的后三道还没写,看一眼题就开始写。
果然周围的人开始交换作业胡乱地抄,暴乱中有人夺走我的卷子放在中间供人参考,炎热的日光笼着脸,朦胧的远处还很潮湿,楼房上的露水如同被照亮的深蓝海面一样发光。
清凉的风和清新的气息带过鼻翼,她坐在旁边端正坐着看书,除了她若隐若现的眼睛全部在晨曦里静止不动,早自习的书摆在左边,全班声音太大,除了我没人知道她在读书。
我都不好意思颓废了,只能假惺惺拿出书读了两句,偷偷瞥了一眼,发现她依旧不为所动。
读吧读吧反正也不会死人。
后来我毕业之后发现自己本来不是讨厌学习的人,至少还没到厌恶的程度。所以我在写志愿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她填的学校,毅然改了早就填好的志愿。
这就够了,只是想和她一起安静地活着。
在这之后,被迫式的(或者并不)学习让我在期中头一次冲到前三十,要在星期一朝会上台接受表扬。
她是前五,比我先上台。
当我蹲在旗杆旁边盯着蚂蚁从缝隙里爬出来又回去,匆匆瞥到台上时,我看一眼看到她被朝阳映到的脸,正闪闪发光。
然后不知不觉和周围的人一起鼓掌,听到她的名字,向台上再看了一眼,盯着她笑。
直到有人让我站好上台,我又看到她在队伍里站在前几排,真诚地和旁边一副不耐烦的人一起鼓掌。
我只是觉得晕乎乎的。
怎么那么亮。
「4」
我们两个都是走读生,她家离得远,有时候陪她坐公交车的时候坐过自己的站,看着她背着包跑下终点站,然后下车坐在草坪上发呆,等到暮色太浓的时候又坐回去。
很无聊吗?我拧干被打湿的衣角,摇摇晃晃站起来赶上车,戴上耳机的时候被电流声吓了一跳,播放器拙劣地放着卡顿的情歌,里面的歌手被电声围困,我想到作业却一个字没动,看着只有自己一人黑暗的车厢,咬牙切齿拔下耳机。
“你回家了吗?”电话开始响,“谢谢你送我。”
不用谢,不用谢。我笑着回答,只是脑内的电流声还在滋滋作响,听不见自己放的很轻的声音。
心里的一阵热流在流转,身后窗户外的晚霞比我的脸更红,反光里看到复杂的眼神同样很轻。
我捂住胸口。
我应该是爱上她了吧。
「5」
每次牵住她的手会有一种莫名的幻想,很容易想到未来的生活,然后不可自拔地做梦。
我们互相认识的过程一直都很微妙,上课的时候小声聊天,回答不上问题时偷偷扔答案,放学时一起回家,送她到公交车站看着她消失在拐角。
会说一些故意想被别人听到的暧昧话,喜欢她隐隐约约浮上脸颊的红晕,沉浸在自己以为表明关系的动作里不可自拔,就像沉迷她一样。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只有我知道。
我希望她也知道,却又不想打破这层关系。
可是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因为马上就要各分东西了。
要毕业了。
「6」
我头脑混乱地在空空如也的抽屉里掏了几十秒,发现书全部掉地上了,蹲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桌角,差一点挨上本来用来钉证书的钉子。
虽然这种状态对明天的考试没有半点好处,可是就是莫名的悲伤,虽然自己有把握和她上一个学校,突然也没有那么惆怅。
会发生什么呢。我漫不经心哼着她推荐过的一首歌,她听到了那段旋律,有意无意哼起同样的段落。声音压的很轻,但是还是被很多人听到了,都埋怨地望向我们这一排,前面的书堆的太高了些,遮住了外面的夏天。
耳边一片嘈杂。不知道是书本翻过的声音太过大声还是各种没有用的声音在撞着。洛天依专心地扯了一张草稿纸开始不停演算,我还蹲着,仿佛和那些人差了一个世纪。
一定要努力啊,不然就找不到她了,一定要啊。我默念着,在一股风油精的味道里勉强睁大眼开始做拓展卷的最后一道题。
还是要结束了。
「7」
之后她问我,到底我是吃了什么突然突飞猛进赶上全年级前十的。
我绕着手指,偷偷瞥了一眼旁边洛天依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不打算告诉你。”我说,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那阵拥抱她的冲动无比热烈,一度促使我和思想争斗了很久。
然后她认真地看着我,一度我以为自己的心事被拆穿。
口袋里的手机在响,家里人开始催,我借机逃跑,一边跑一边反反复复想着她的样子。她的声音伴随着旧录音机的电流声在响。
阳光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伴随着我长长的背影,然后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
“言和!”
我停住脚步,似乎猜到下文会是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捅破这一层若有若无的薄膜,等着她说出口。
“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确定我听得很清楚之后,似乎我更加清醒了很多,然后一个字一个理解她说的话。
她还是帮我说出来了。
「8」
固定的时间,城市的霓虹灯从中央熄灭,每个窗口里的灯光也暗了,伴随着人们按动开关的声音进行休眠。
我伸手想去关灯,碰到了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磁带,在我眼里以慢动作掉落着砸在地上。
我来不及去捡,就和我来不及去找到洛天依一样,她突然就消失了,再遇到的时候,就像她留下的东西一样碎开了一样。
突然的,突然的,影像很模糊地闪烁,就像那个时候带着电流声的录音一样,模模糊糊的,带着时代开始咿咿呀呀播放着。
我突然呼吸不上来,只能徒劳的张大嘴呼吸着稀薄的空气。
所以,你又该何时遇到我。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