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萧毅的考虑，谢之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谢之则.既然你的决定，有你不能说的、为她好的理由，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的拒绝，同样有她不能说的理由？
萧毅抬起头，看向谢之则。
谢之则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和：
谢之则.感情之事，很多时候并非是非对错，你有你的考量，她有她的顾虑，强行将自己的意愿加诸对方，哪怕是以爱的名义，也可能适得其反。
…
夜深，寝殿内烛火摇曳。
侍女执玉梳，为慕雪薇梳理着长及腰际的青丝，这宫女便是最初服侍她的那位，一路相伴，最是清楚二人间的点点滴滴。
“夫人，”侍女轻声细语，带着几分劝慰，“陛下与您聚少离多那些年，心里最记挂的便是您，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苦尽甘来，陛下想给您最尊贵的名分…您为何偏偏不要呢？”
她是亲眼看着两人一路走来的人，实在不解。
慕雪薇望着镜中自己，那道疤痕在烛光下是那么清晰，她淡淡道：
慕雪薇我本来就没什么名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便也没有打算解释。
侍女还想再劝，殿门被轻轻推开，萧毅走了进来，他挥手屏退左右，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走到慕雪薇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从镜中与她对视，带着歉意道：
萧毅阿楹，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皇后之位，你若现在不想要，我们就先不提，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他低头认错，语气诚恳。
闻言，慕雪薇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那股因他强势而生的抵触消散了些许，还要故作思考了一下，才傲娇地应了一声：
慕雪薇好吧。
萧毅一听，眉眼一弯，松了口气，拥着她，两个人望着镜子里的倒影，对视一笑，算是和解。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想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带给她的风险，一股深重的无力攫住了萧毅，他沉默良久，紧了紧手臂，忽然在她耳边，期待中带着试探着问：
萧毅那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
慕雪薇身体僵了一僵，她转过头，望向萧毅，烛光下，他眼底的那份渴望清晰可见。
想到要生孩子，几乎是下意识地表态。
慕雪薇我不想要。
萧毅眼中的光黯了下去，他很快掩饰过去，甚至勾起嘴角，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
萧毅好，听你的，夜深了，睡吧。
萧毅将她抱上了床，再自己宽衣解带。
二人同床躺下，他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闭上了眼睛，轻轻拍抚着。
待慕雪薇呼吸渐渐平稳，在他怀中睡去，萧毅才缓缓睁开眼，黑暗中，眼神黯然，充满悲伤。
他做了一国之君，坐拥万里江山，却似乎什么也给不了她。
名分，她不要；子嗣，她抗拒。
他看不透她，那颗看似贴近他的心，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她像一阵自由来去的风，眷恋时会停留在他掌心，可他稍稍握紧，却似乎什么也抓不住。
她爱他吗？
这个念头冒出，他心口发紧，不由得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留在他身边，是因为爱，还是仅仅因为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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