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命运的轨迹也截然不同。
慕雪薇没有再选择等待,而是当萧毅再次踏上征途时,她出现在了其中,成了随军医师。
她不相信还不能为一个已知的悲剧,搏出一个不同的结局,让萧毅没有遗憾地离开。
她擅长处理各种战场创伤和疑难杂症,很快便在军中赢得了极高的声望,她也因此,得以真正走入萧毅的世界,结识了他身边那些熠熠生辉的人物——尤其是那后世史书中被称为“五柱国十二将”的十七位开国元勋。
她见到了未来运筹帷幄的国师李风连,见识了太师董礼的耿直与谋略,与年轻的太傅谢之则也有了更深的接触,还有那位后来开创了影宗与暗河的易水寒。
而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在军中看到了南宫春水,准确的说,是不知第几世轮回中的他,同样气度不凡,同样带着洞悉世事的超然。
只是她在军中一直戴着面纱,从来没有露过脸,他显然也注意过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只是温和地颔首示意,并未多言。
时空交错般的恍惚感,让她更加确信这个地方的奇异与深意。
征途漫漫,战火纷飞,一次激战过后,萧毅肩头中箭。
主帅营帐内,慕雪薇前来处理伤口,萧毅里衣敞开半褪,露出了受伤的半边肩膀,新旧的伤疤交错,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一双眼睛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
慕雪薇熟练地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整个过程手法稳定迅速,甚至称得上温柔。
萧毅一直望着她,从她低垂的睫毛,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慕雪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眼扫他,冷不丁道:
慕雪薇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包扎伤口?
萧毅低低地笑了。
萧毅你对别人都还挺温柔的,怎么偏偏对我,就这么凶?
慕雪薇因为你可气。
萧毅又是可气。
萧毅我到底可气在哪里?
萧毅你每次都说我可气,可我实在想不明白。
他是真的困惑,从第一次见面那莫名其妙的耳光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似乎背负着某种“原罪”。
慕雪薇手上用力,将包扎的布带系紧,疼得萧毅倒抽一口凉气。
她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心头的火气和委屈又冒了上来,忍不住开始数落:
慕雪薇你自作主张可气,你自以为是可气,你什么事都自己憋着可气,你行事混蛋可气,你逞强可气,你…
她嘴里细数着他的罪状,大多是她结合前两世的怨气和这一世看他冲锋陷阵不要命而生的担忧,从行军布阵的细节到生活琐事,把他批得体无完肤。
萧毅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数落”,不仅没生气,眼底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浓,觉得这样的她,别扭得可爱,明明关心却非要摆出凶巴巴样子。
等她终于停下来,萧毅忽然轻声开口:
萧毅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你很在乎我?
慕雪薇神色一愣,再次对上他的目光。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带着笑意,和一丝紧张与期待。
帐内一时寂静,炭火的光映照在两人脸上,她眼中未散的怒气,他眼中了然的笑意,情愫在对视间涌动,比前两世更加清晰,更加平等,也更加炙热。
萧毅读懂了她的沉默,心头被喜悦和柔情充斥,他情不自禁地倾身向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柔而珍重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