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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夜晚的小虫不停地撞着白炽灯管，英语老师正在讲台上备课，教室里偶尔有几个学生讨论数学题，整个教学楼都亮着白色的光，安静得连走廊里的悄悄话都能听见。

小彩看着这么潇洒的教授讲课，在座不少女士飞红了脸，哪是在听讲，分明早已心猿意马。

存上午的三节数学课，戴黑框眼镜的男老师一边用右手写板书，一边用左手擦黑板，再一边讲课，忙得跟流水线上的机器一样。

存同学们完全被张老师讲的课吸引住了，随着他脸上的表情，时而凝神深思，时而神采飞扬，时而频频点头，时而低首微笑。

小彩去演讲，闷热的体育馆内，许多人汗流浃背。主持人竟先请领导讲话，台下嘘声一片。领导走上台，环望四周，把讲稿收好，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今天是来听老师讲课的，不是听我的，所以，接下来，我们掌声欢迎老师。过了许多年，俞老师的那场讲座我已经不记得内容了，但那个领导讲这句话的场景历历在目。

小彩先生上课时，任何废话都不说，先在黑板上抄写资料，把黑板抄得满满的，然后再根据所抄的资料进行讲解分析。对一般人都不注意的地方提出崭新的见解，令人顿生石破天惊之感，仿佛酷暑饮冰，凉意遍体，茅塞顿开。

小彩站在补习班的讲台上，面对一片发旋的海洋。抄完笔记抬起脸的学生，就像是游泳的人在换气。他在长长的黑板前来往，就像是在画一幅长长拖拉开来的横幅山水画。他住在他自己制造出来的风景里。

存他本来就是个高冷的性子，霸占着这个角落生人勿近，每天听课睡觉玩巴克球，给他讲题出题，偶尔笑她几句笨蛋，对别人依旧没什么耐心。

存我们学了十年语文，可从未想过，也没听—个老师讲过何为“语文”。她也没打算要我们回答这个问题，目中无人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讲下去。她身后的黑板始终干干净净，黑亮黑亮地衬着她，没有落下—个粉笔字。她把话题—层一层地讲开来。最后讲到文章上。

存他，常熟人，胖而白，两眼垂了两个沉甸甸的目隙，像水泡泡，肉鼻子，大嘴，讲数学，不在黑板上多写—个字，也不在嘴中多吐—个字。那—脸自信的神色在说：在我讲数学，绝不重复，因为用不着重复。与下课钟声同时，是他手中的—个粉笔头，垂直、干脆地落进粉笔盒中。

小彩在初中的时候，我们一群女子都正在生气勃勃地努力于生活的斗争及理想的追求，死板的教科书当然不能满足我们的欲望，于是新文艺杂志小说等就成为我们日常功课，上课时偷着看，一下课就跳上讲坛，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议论书中的话，

小彩美术课很轻松，她整个人投入进去，灵感跟泉水似的往外冒，一节课画了好几副，下课后意犹未尽，到后面的生物课，忍不住又开始涂画。